晋察冀的夏日常被暴雨浸泡,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
唐正国蹲在粮仓外的土坡后,望着院内密密麻麻的日军哨兵,指节因攥紧步枪而泛白。
三天前,日军突袭附近村庄,抢走了上万斤粮食囤在这座粮仓,若不夺回粮食,根据地的百姓和伤员恐怕撑不过这个月。
“队长,这粮仓西周全是水田,之前计划的火攻根本行不通。”副队长老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语气焦急,“鬼子在粮仓门口架了机枪,还有两队巡逻兵,硬闯就是送死。”
唐正国点头,目光扫过远处田埂上扛着锄头的老乡,突然看向身边的苏婉:“你之前在日军营地待过,知道他们的饮食习惯,有没有办法把鬼子引出粮仓?”
苏婉思索片刻,眼睛一亮:“有了!我们可以伪装成卖粮的老乡,把掺了泻药的馒头带进去。鬼子最近缺粮,肯定会放松警惕,等他们吃了馒头拉肚子,我们再趁机冲进去抢粮。”
唐正国一拍大腿:“好主意!老黄,你带两个队员去村里借老乡的衣服和馒头,我和苏婉去准备泻药。记住,动作要快,天黑前必须动手。”
众人迅速行动。傍晚时分,唐正国和苏婉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推着一辆装满馒头的独轮车,朝着粮仓走去。
苏婉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账本,用生硬的日语对门口的哨兵说:“我们是附近村子的,听说皇军缺粮,特意来送粮,只求能换点钱给孩子治病。”
哨兵打量了他们几眼,又掀开布帘看了看车上的馒头,果然没起疑心,挥手让他们进去。粮仓内,几十名日军士兵正围着粮囤休息,看到馒头,立刻围了上来。
苏婉趁机将掺了泻药的馒头分发给他们,自己则悄悄绕到粮囤后面,观察粮仓的布局。
没过多久,日军士兵纷纷捂着肚子大喊,一个个脸色惨白地往厕所跑。
唐正国趁机发出信号,埋伏在外面的老黄等人立刻冲了进来,举起枪对准剩下的几名日军哨兵:“不许动!放下武器!”
日军哨兵猝不及防,很快就被制服。
唐正国正指挥队员们往麻袋里装粮食,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头一看,顿时皱起眉头——楚云飞带着一队国民党士兵冲了进来,手里的枪也对准了他们。
“唐正国,这粮仓是我们先发现的,粮食理应归我们!”楚云飞语气强硬,身后的士兵也纷纷举起枪,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楚长官,这话就不对了。”唐正国放下手里的麻袋,“是我们先潜入粮仓,制服了日军,你们现在来抢粮,算什么本事?”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粮仓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老赵跑到门口一看,脸色骤变:“不好!日军骑兵来了,至少有五十人!”
唐正国和楚云飞对视一眼,都明白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唐正国大喊:“楚长官,先联手打退鬼子,粮食我们平分,如何?”
楚云飞咬牙点头:“好!这次就信你一次!我的人守粮仓前门,你们守后门,绝不能让鬼子进来!”
众人立刻分工合作。唐正国带着队员们躲在后门的粮囤后,架起步枪,对准越来越近的日军骑兵。
日军骑兵看到粮仓门口的国民党士兵,立刻发起冲锋,子弹呼啸着飞过,粮仓的木门瞬间被打穿。
“开火!”楚云飞大喊一声,国民党士兵的机枪瞬间喷出火舌,几名日军骑兵应声倒地。唐正国也趁机下令射击,子弹精准地击中日军骑兵的马腿,战马受惊,将日军士兵甩在地上。
战斗激烈地进行着,雨水混着血水在地上流淌。
唐正国的肩膀被流弹擦伤,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日军骑兵,不断扣动扳机。苏婉则在粮囤之间穿梭,给受伤的队员包扎伤口,偶尔还拿起地上的步枪,击倒冲过来的日军士兵。
半个多小时后,日军骑兵终于被打退,留下十几具尸体狼狈逃窜。
众人都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楚云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身后的士兵说:“来人,把粮食装上车,我们走!”
唐正国一看,顿时怒了——国民党士兵装的粮食明显比八路军多了三成。
他冲过去,一把掀翻正在装粮的桌子,馒头和粮食撒了一地:“楚长官,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粮食平分,你怎么能多拿?我们根据地的老乡快饿死了,这些粮食对我们来说比命还重要!你国民党有军饷,难道还要跟老百姓抢粮食吗?”
楚云飞脸色一沉:“唐正国,我们国民党军也有伤员要养,多拿三成怎么了?要不是我们守住前门,你们早就被鬼子冲进来了!”
“你……”唐正国气得说不出话,正要上前理论,苏婉突然大喊:“快撤!这里有日军的毒气弹!”
众人一愣,顺着苏婉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粮仓角落的一个铁盒里,放着几枚黑色的毒气弹,上面还贴着日军的标签。唐正国脸色骤变:“不好!鬼子肯定在粮仓里放了毒气弹,一旦引爆,我们都得死!快撤!”
众人再也顾不上分粮,纷纷朝着粮仓外跑去。刚跑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毒气弹爆炸了,绿色的毒气弥漫在粮仓上空,令人作呕。
楚云飞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看着唐正国,语气有些愧疚:“这次算你救了我,粮食全给你们吧。”
唐正国却摇了摇头,让队员们分出一成粮食递给楚云飞:“楚长官,虽然我们党派不同,但都是中国人,不能让鬼子看我们的笑话。这一成粮食你拿着,够你们的伤员吃几天了。下次再遇到鬼子抢粮,我们还可以合作。”
楚云飞愣了愣,接过粮食,眼神复杂地看着唐正国:“好,唐正国,我楚云飞记住你了。下次打鬼子,我绝不会再耍花样。”
唐正国笑了笑,指挥队员们把剩下的粮食装上独轮车,朝着根据地的方向走去。苏婉走在他身边,小声说:“没想到你还会给楚云飞粮食,我还以为你要跟他吵到底呢。
唐正国叹了口气:“现在是抗日关键时期,国共合作才能打败鬼子。粮食没了可以再抢,但要是人心散了,就再也聚不起来了。”
夕阳透过乌云,洒下微弱的光芒。队员们推着装满粮食的独轮车,脚步声在田埂上回荡。
虽然这次分粮风波有惊无险,但唐正国知道,国共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完全化解,未来的合作之路,依旧充满挑战。
而远处的日军营地中,指挥官正对着地图,策划着下一次的抢粮行动,一场新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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