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冬，北平城笼罩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寒风卷着碎雪，打在胡同的青砖墙上簌簌作响。
苏婉裹紧身上的棉袍，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纸条——那是唐正国让她送往北平地下交通站的紧急情报，上面标注着日军近期要对冀中根据地发起“冬季大扫荡”的兵力部署。
“一定要小心，北平城里日特太多，发完情报立刻回来。”
出发前，唐正国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苏婉深吸一口气，顺着胡同往电报局的方向走，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从离开临时据点起，她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跟着。
走到电报局门口，苏婉故意拐进旁边的杂货店，假装挑选针线，透过镜子一看，果然有两个穿着便衣、戴着礼帽的男人站在街角，正死死盯着电报局的大门。
“是日特。”苏婉心里一紧，悄悄放下针线，趁着杂货店老板转身的功夫，从后门溜了出去，钻进了旁边的窄胡同。
胡同里堆满了杂物，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远处亮着。苏婉加快脚步，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就在她快要被追上时，一只手突然从旁边的门里伸出来，把她拉了进去。“别出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婉抬头一看，是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眼神却透着熟悉的温和。
“您是……李副官？”苏婉认出了他——三年前在滇缅边境，她曾见过这位张学良将军的旧部，当时他还帮过八路军传递过情报。
李副官点了点头，赶紧把她拉到里屋：“我在胡同口看到你被日特盯上，就知道你肯定是来执行任务的。是不是要发电报？”
苏婉惊喜地点头，掏出情报：“李副官，我要把这份情报发往冀中根据地，可电报局外全是日特，根本进不去。”
“跟我来。”李副官带着她穿过几道门，来到一间隐蔽的小屋，里面竟然藏着一台小型电报机。
“这是我之前偷偷留下的，用的是国民党的密码，日特破译不了。”他熟练地连接线路，接过苏婉手里的情报，“你念，我来发。”
苏婉看着李副官专注的侧脸，心里满是感激。电报机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就在情报快要发完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日军的叫喊声：“开门！搜查！”
“不好，日特找过来了！”李副官脸色一变，赶紧关掉电报机，把它藏进柜子里，然后拉着苏婉往阁楼跑，“快上去，这里有个暗格，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作者“用户84123374”推荐阅读《家国同梦：百年的抗战与复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婉刚钻进阁楼的暗格，李副官就把梯子抽了上去，整理好衣服，打开了房门。
“太君，有什么事吗？”李副官故作镇定地问。
带头的日特队长一把推开他，带着人冲进屋里：“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八路军间谍，快把人交出来！”日特们翻箱倒柜，很快就找到了藏在柜子里的电报机。
“你竟敢私藏电报机，还说不是间谍！”日特队长拔出枪，指着李副官的胸口。
李副官冷笑一声：“我是国民党军统的人，这电报机是用来和重庆联系的，你们也敢动？”日特队长愣了一下，随即狞笑着说：“不管你是军统还是什么，只要涉嫌通共，就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日特们上前抓住李副官，把他往外拖。阁楼里的苏婉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只要自己出去，不仅救不了李副官，还会暴露整个情报网。
“你们这群混蛋，迟早会被中国人赶出去！”李副官的骂声越来越远，首到消失在胡同里。苏婉在暗格里待了很久，确定日特己经走远，才从里面爬出来。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地上散落的电报机零件，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天黑后，苏婉悄悄溜出北平城，连夜赶回冀中根据地。
见到唐正国时，她的眼睛还是红的，把遇到李副官、被日特盯上、李副官为了掩护她被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副官是为了帮我才被抓的，我们不能不管他！”苏婉哽咽着说。
唐正国听完，眉头紧锁，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人必须救！北平监狱守卫森严，硬闯肯定不行，得想个办法混进去。”
他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我们可以伪装成日军押送队，以‘提审要犯’的名义把李副官接出来！”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从缴获的日军物资里找出几套军装，又找来一辆日军的卡车。
唐正国让小李和几个会说日语的战士扮成押送兵，自己则扮成日军小队长，苏婉则装作翻译官。
“一定要小心，监狱门口的守卫肯定会仔细检查证件，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唐正国叮嘱道。
夜深了，根据地的临时据点里还亮着灯，唐正国和战士们正在反复演练日语对话和押送流程。
苏婉看着唐正国认真的样子，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她知道，唐正国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李副官，就像他之前救过那么多抗日志士一样。窗外的雪还在下，可每个人的心里，都燃烧着一团名为“希望”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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