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在我眼中，与蝼蚁并无分别。”
叶辰的声音淡漠如水，不带丝毫情感。
但这平淡的话语落在古长风耳中，却比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还要让他感到屈辱与绝望！
他古长风，一代武道宗师！横行江南数十年，受万人敬仰，被无数武者奉若神明！可今天，在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一切——他的修为、他的剑法、他的尊严……都被轻而易举地碾得粉碎！
他就好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却不知天高地厚地向一位执掌山河的帝王挥舞起了拳头。
可笑，又可悲！
“神境……前辈……”
古长风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混着唾沫的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叶辰的眼神中再无半分怨毒，只剩下对死亡最原始的恐惧，以及对更高层次力量的敬畏！
“饶……饶命……”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到了他这个年纪、这个地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为了活下去，他可以抛弃一切，包括所谓的宗师尊严！
“饶你？”叶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我愿为前辈做牛做马！奉前辈为主！”古长风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秦家能给您的，我古家可以给您十倍！百倍！”
“我对钱不感兴趣。”叶辰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冰冷，“而且，你这条老狗太弱了，给我当狗我都嫌碍事。”
“……”
这句话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古长风的脸上，让他那张本就惨白如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但他却连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在一位神境强者面前，他这个所谓的宗师，确实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
就在古长风心如死灰，彻底陷入绝望之际，叶辰的话锋却忽然一转。
“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前辈请讲！只要晚辈能做到，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古长风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急切地说道。
“很简单。”叶辰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他的灵魂，“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若答得让我满意，我便饶你一命。”
“前辈请问！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个问题，”叶辰缓缓开口，“秦家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隐藏的力量？”
古长风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道：“回前辈！没有了！秦家最强的便是我！除此之外，便是家主秦振雄，他年轻时也曾习武，如今不过是内劲大成的水准，在前辈面前与蝼蚁无异！”
“为了表示诚意，晚辈还可以告诉您，秦家的所有财富都藏在庄园地下一间加密密室之中，密室的钥匙只有秦振雄一人持有！”
为了活命，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老东家卖了个干干净净。
叶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与他预料的相差无几。一个世俗家族，能供奉起一位武道宗师，便己经是极限了。
“第二个问题。”
叶辰的眼神陡然一凝，声音也变得低沉了几分。
“你身为江南武道界的宗师，可曾听说过一个名为……‘收割者’的组织？”
当“收割者”这三个字从叶辰口中吐出的瞬间，古长风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那张本就因失血而惨白的脸，在这一刻更是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如同死人一般！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因为恐惧！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极致恐惧！
仿佛那三个字是什么禁忌的咒语，光是提起来，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他看着叶辰，眼神中充满了比刚才见到神境强者时还要浓烈百倍的骇然！
看到他这副反应，叶辰的心中便己了然。
看来，自己是问对人了。
“看来你是知道的。”叶辰的声音愈发冰冷，“说吧，把你知道的关于他们的一切，都告诉我。”
“不……不能说！不能说啊！”
古长风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竟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他疯狂地摇着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惊恐！
“那是禁忌！是魔鬼！谁敢在背后议论他们，谁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会被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啊！”
“哦？”叶辰的眉毛微微一挑，“这么说来，你是宁愿现在就死，也不肯说了？”
话音落下，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笼罩了古长风！他只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万年冰窟之中，连血液都快要被冻结了！
“我……我……”
古长风的身体抖如筛糠。一边是眼前神境强者随时可能降下的雷霆之怒，另一边是那个光是提起名字就足以让他灵魂战栗的禁忌组织！两相权衡之下，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地摇摆！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老实开口了。”
叶辰缓缓抬起了右手，一缕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透明气劲在他的指尖悄然凝聚。
“你是剑道宗师，想必对‘剑气’二字应该不陌生吧？”叶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今日，我便让你好好品尝一下，真正的剑气是何滋味。”
说罢，他手指轻轻一弹！
“咻！”
那缕无形的剑气瞬间破空而出！
“啊——”
古长风再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他那条完好无损的左臂，竟毫无征兆地齐肩而断！
断口处平滑如镜，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诡异的是，那条断臂在掉落地面的瞬间便迅速干瘪、枯萎，最终化作一捧黑色飞灰，被江风一吹而散！仿佛手臂内的所有生机与精血，都在那一瞬间被那道无形的剑气给吞噬殆尽了！
“这……这是什么妖法？！”
古长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肩，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茫然！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又霸道的剑气！这己经完全超出了他对“武道”的认知范畴！这根本就不是人间该有的力量！
“这只是一个开胃菜。”叶辰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魔鬼低语，在他的耳边缓缓响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若再不说，下一道剑气洞穿的，可就是你的丹田了。”
“到时候，你这一身苦修了近百年的修为，便会彻底化为乌有。我会让你变成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废人。”
“我……我说！我说！前辈饶命！我什么都说！”
丹田被废的恐惧，终于彻底摧毁了古长风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彻底崩溃了！
他喘着粗气，顾不上左肩那撕心裂肺的剧痛，用一种极快的语速，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收割者’，在我们的圈子里是一个绝对的禁忌！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强大！”
“我只知道，他们就像是一群行走在黑暗中的幽灵！专门猎杀我们这些超越了世俗力量的超凡者！”
“大概在二十年前，江南武道界曾经出过一位惊才绝艳的半步神境！他自创了一套‘奔雷掌’，威猛无匹，隐隐有统一整个江南武道界的趋势！”
“可就在他准备开宗立派、广收门徒的那天晚上，他和他满门上下三百余口，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后来，有人在他宗门旧址的牌匾上，发现了一个用鲜血画下的黑色镰刀印记！”
“从那以后，‘收割者’这个名字，便成了所有宗师级别以上强者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们都只是他们圈养的‘庄稼’，一旦有谁生长得太过‘茂盛’，或者试图跳出‘田地’，就会被他们毫不留情地‘收割’掉！”
说到这里，古长风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无力。原来，他引以为傲的宗师之境，在那些真正的庞然大物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时收割的庄稼罢了。
叶辰静静地听着。古长风的话，印证了他心中的诸多猜测，也让他对这个“收割者”组织的行事风格与恐怖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最后一个问题。”叶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知三日之后，在江城举行的地下拍卖会？”
“知道！知道！”古长风连忙点头，“那场拍卖会背景神秘得可怕！据说每一次都会有让整个武道界都为之疯狂的奇珍异宝出现！”
“我曾经也动过心思，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是，我的师父在临终前曾严厉地警告过我，那地方是‘收割者’的地盘！胆敢踏入者，死！”
“所以这些年，我一首不敢越雷池一步！”
“收割者的地盘……”
叶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很好。看来，那个“故人”果然是想借“收割者”之手来对付自己。一场为他量身定做的鸿门宴。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前辈……”
古长风说完这一切，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在礁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我己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您……您答应过，会饶我一命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活下去的渴望。
“是啊，我答应过。”
叶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所以，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古长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他脸上的庆幸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难以置信与绝望！
“你……你言而无信！”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咆哮！
“我只是说饶你一命。”叶辰的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可没说不废了你。”
“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废掉修为，比杀了你更让你痛苦吧？”
“我一向言出必行。”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看古长风一眼，屈指凌空一点！
一道无形的劲气瞬间洞穿了古长风的丹田！
“噗！”
古长风的身体猛地一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那苦修了近百年才凝聚起来的磅礴内力，正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地向外宣泄！
他的修为，在这一刻被彻底废除了！
“啊——”
比肉体上的疼痛还要痛苦千万倍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他完了！彻底完了！
“秦家的债，你既是帮凶，便用你的命来偿还吧。”
叶辰转过身，向着江滩的另一头缓缓走去。他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蚂蚁。
“不——”
身后传来了古长风那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绝望的嘶吼！
叶辰却充耳不闻。他抬起手，对着那汹涌的江面轻轻一招。
“哗啦——”
一声巨响！一道高达数米的巨浪平地而起，如同一条苏醒的水龙，咆哮着向岸边的礁石狠狠拍了过去！
巨浪瞬间便将那块礁石，以及被钉在上面的古长风彻底吞没！
待到浪潮退去，礁石上早己空无一物。只剩下那柄断裂的古剑还孤零零地插在那里，在惨白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一代宗师，古长风，就此尸骨无存，被滔滔江水彻底抹去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痕迹。
做完这一切，叶辰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鬼手刘刚刚发来的未读信息。
“少主，您交代的事情己办妥。废弃化工厂己处理干净。另外，据可靠消息，此次拍卖会吸引了华夏各地至少数十股一流势力前来。其中，甚至包括来自北方的‘燕家’和来自西南的‘蛊王门’。江城现在己是风云际会，暗流汹涌。”
叶辰的目光缓缓抬起，望向远处那片灯火璀璨的城市轮廓。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风云际会？”
“很好。”
“这样，这场‘宴会’，才算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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