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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死亡瞬间的屈辱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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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糊糊煮好后,林薇薇盛了一碗,坐在桌边慢慢喝着。玉米糊糊的香味很淡,没有现代的牛奶、麦片那么丰富的口感,但喝下去后,胃里暖暖的,让她稍微舒服了一些。

就在她快要喝完玉米糊糊的时候,一段极其清晰、带着强烈屈辱和痛苦的记忆,突然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播放起来。这次的记忆,比之前任何一段都要真实,都要让人窒息——这是原主死亡前的最后一段记忆。

那是昨天下午,原主在家里待得实在无聊,又想起了服务社的桃酥。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几块钱,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偷偷溜出了家,朝着服务社的方向走去。

服务社里人不多,原主快步走到柜台前,低着头,小声对售货员说:“同志,我要一斤桃酥。”

售货员是个中年男人,认识原主,他看了原主一眼,有些无奈地说:“薇薇啊,你怎么又来买桃酥?你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吧?韩营长的津贴也经不住你这么造啊。”

原主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头低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想吃……”

售货员摇了摇头,还是给原主称了一斤桃酥,装在一个纸袋里。原主付了钱,接过桃酥,赶紧转身跑出了服务社,生怕被别人看到。

她没有首接回家,而是绕到了军属院后面的一条小巷里。这条小巷很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是原主发现的“秘密基地”。她打开纸袋,拿起一块桃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桃酥的香甜在嘴里散开,让她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委屈。

可就在她吃得正香的时候,一个尖酸的声音突然响起:“哟,这不是韩营长家的大胖媳妇吗?怎么躲在这里偷吃啊?”

原主吓得浑身一僵,手里的桃酥掉在了地上。她抬头一看,只见王翠花带着两个军嫂,正站在小巷口,双手叉腰,眼神里满是嘲讽和鄙夷。

“我……我没有……”原主赶紧捡起地上的桃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想藏起来,却被王翠花一把抢了过去。

王翠花拿起一块桃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故意夸张地说:“哎呀,这桃酥真香啊!一斤桃酥要一块多吧?韩营长的津贴可真不少,都让你用来买这些垃圾食品了!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吃!”

另一个军嫂也附和道:“就是啊,薇薇。你说你一个军嫂,天天在家不干活,就知道吃,传出去多丢人啊!韩营长在部队里那么辛苦,你就不能省着点花吗?”

“我……我没有不干活……我也没有浪费钱……”原主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解释,想告诉她们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嘲笑自己。

王翠花见原主快要哭了,笑得更得意了:“你还敢说你没浪费钱?上次我看到你去服务社买饼干,这次又买桃酥,你一个月得吃多少零食啊?我看你就是个蛀虫,只会靠韩营长养活!”

“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绳吊死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丢我们军属院的脸!”王翠花的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了原主的心上。

原主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她们踩在脚下,被她们肆意践踏。她再也不想看到她们的嘴脸,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原主转身就跑,慌乱中没有看清路,脚一下子踩在了一块石头上。她重心不稳,身体向前倾倒,额头重重地磕在了路边堆放的砖块上。

“砰”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砸在硬石上,沉闷又刺耳。林薇薇在记忆里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钻心的剧痛——不是模糊的疼,是尖锐的、带着灼热感的疼,从额头蔓延到整个大脑,仿佛颅骨都要裂开。

原主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重重摔在地上,手里的桃酥纸袋散开,金黄的桃酥滚了一地,沾了泥土和灰尘,再也没了之前的香甜模样。她想撑着胳膊爬起来,可西肢却软得像棉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砖块、小巷、还有远处王翠花几人的身影,都变成了重影,慢慢旋转。

“哟,还真摔了?”王翠花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传到原主耳朵里时己经有些飘忽,“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博同情呢!”

另一个军嫂拉了拉王翠花的衣角,语气里带着点不安:“翠花,要不……我们还是把她扶起来吧?万一摔出个好歹来,韩营长回来问起来,咱们不好交代啊。”

“交代什么?是她自己跑着摔的,跟咱们有啥关系?”王翠花甩开那个军嫂的手,走到原主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鄙夷,“我看她就是活该!谁让她天天就知道吃,胖得连路都走不稳了!真是丢死人了!”

原主躺在地上,额头的血慢慢流下来,糊住了她的眼睛。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带着铁锈般的腥味。她想开口说话,想反驳王翠花的话,想求她们帮自己叫医生,可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她的视线越来越暗,王翠花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里。最后一刻,她脑子里闪过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深深的屈辱和不甘——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践踏过尊严;她从来没有好好爱过自己,也没有被别人好好爱过;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跟韩铮好好说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让别人对她改观,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韩铮……”原主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最后一丝意识,停留在了对这个冷漠丈夫的微弱牵挂上。

林薇薇猛地从记忆里抽离出来,双手紧紧捂着额头,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当年的剧痛。她大口喘着气,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要跳出胸腔。

她终于知道原主是怎么死的了——不是生病,不是意外,是被王翠花等人的尖酸嘲讽逼得慌不择路,最后意外磕在砖块上丧命的。而自己,就是在原主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穿越到了这具身体里。

“太过分了……”林薇薇的声音带着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替原主感到委屈,替原主感到不值。原主虽然懦弱、自卑,可她从来没有害过人,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羞辱和痛苦?王翠花等人的恶语相向,像一把把刀子,最终把原主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张肥胖、憔悴的脸,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凸起,虽然己经不疼了,但那是原主死亡的印记,是原主留在这具身体上最后的痕迹。

“原主,你放心吧。”林薇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我既然占了你的身体,就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王翠花她们对你做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好好活下去,会让那些嘲笑你、看不起你的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说完这句话,林薇薇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不仅要为自己活下去,还要替原主完成那些未完成的心愿——得到尊重,得到认可,甚至,得到一份真正的感情。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不再是那个惊慌失措的现代美食博主,她现在是八十年代的军嫂林薇薇,一个背负着原主期望的女人。她要开始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要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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