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冷夜霆的声音如同淬冰的寒刃，瞬间割破了书房内因激烈对抗而残留的紧张空气。那双向来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锐利得仿佛要將苏晚晚的灵魂都洞穿！
苏晚晚被他眼中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凌厉吓得一个哆嗦，猛地从刚才那种全神贯注的技术状态中清醒过来。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她淹没！
她说了什么？她刚才说了什么？！
“幽灵”……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个名字？！这个只存在于网络最深处的、几乎成为传说的代号！
完了！全完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缩去，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慌。
冷夜霆操控轮椅，猛地逼近她，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物理密钥，任由最高权限指令框在屏幕上疯狂闪烁警报，攻击似乎都被他暂时抛在了脑后。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锁定在苏晚晚身上。
“你认识‘幽灵’？”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难以置信的审视和巨大的怀疑，“你怎么会认识他？！说！”
“我……我……”苏晚晚的大脑疯狂运转，试图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我瞎猜的……刚才那个攻击模式很诡异，像……像鬼一样，我就随口……”
“随口？”冷夜霆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骇人的戾气，“一个能精准识别SYN Flood、ICMP隧道、防火墙规则篡改，甚至能瞬间定位到‘木槿花’加密标签的人，会用一个‘随口’的猜测，叫出一个在顶级黑客圈都极少有人知晓的、消失了近十年的传奇代号？！苏晚晚，你把我当傻子吗？！”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苏晚晚心上，彻底粉碎了她苍白的辩解。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知道她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主电脑屏幕上，因为物理密钥被拔出，防御出现了一瞬间的延迟空隙！那个伪装线程抓住机会，猛地加速突破了最后一道屏障！
刺耳的入侵成功警报尖锐地响起！屏幕上弹出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标志，下方是一行跳动的血色英文：
【‘幽灵’向您问好。礼物己取走，期待下次再会。】
攻击者成功了！并且嚣张地留下了署名！
冷夜霆猛地回头看向屏幕，看到那行字和消失的线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狠狠一拳砸在轮椅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苏晚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幽灵”……真的是“幽灵”？！那个传说中的黑客之神？他为什么要攻击冷家？他取走了什么“礼物”？是冷月心留下的东西吗？
冷夜霆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显然怒到了极点，但他很快强行压制住怒火，猛地转回轮椅，目光再次死死盯住苏晚晚，那眼神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最后一次机会。”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充满了极度危险的气息，“你和‘幽灵’，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潜伏进冷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苏晚晚被他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那是极度恐惧和委屈的泪水，“我只是……我只是以前偶然……偶然在一些旧的网络安全论坛的存档里，看到过分析他早期手法的帖子，觉得刚才的风格有点像，所以才……才脱口而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更不认识他！”
她的话半真半假，拼命地将自己的过去隐藏起来，只抛出一些模糊的、无法查证的信息。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暂时保住性命的说法。
冷夜霆死死地盯着她，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细微的颤抖。他似乎想从她的眼泪和恐惧中分辨出真伪。
书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服务器机箱因为过载而发出的轻微嗡鸣，以及苏晚晚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
良久，冷夜霆周身那骇人的戾气似乎收敛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冰冷彻骨，充满了不信任。
“旧的论坛存档？”他重复了一遍，语气莫测，“看来，苏家真是埋没了一个‘天才’。”
他的讽刺毫不掩饰。
苏晚晚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
“从今天起，”冷夜霆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命令式，不带一丝感情，“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房间半步。那台笔记本我会收回。你最好祈祷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按下轮椅上的一个按钮。
书房门立刻被打开，两名面无表情、气息冷硬的保镖站在门口，显然是早就等候在外。
“送太太回房。”冷夜霆冷声道。
“是！”保镖应声，上前一步，态度强硬却又不失礼节地对苏晚晚做出“请”的手势。
苏晚晚知道，她再次被软禁了。而且这一次，是真正的、失去所有信任和自由的监禁。
她踉跄着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骷髅头标志和冷夜霆冰冷的身影，心如死灰地跟着保镖离开了书房。
回到那个熟悉的房间，听着身后房门被反锁的清晰声响，苏晚晚无力地跌坐在地。
她不仅暴露了自己隐藏的技术能力，还牵扯出了“幽灵”这个可怕的代号，冷夜霆会相信她的解释吗？“幽灵”到底拿走了什么？冷月心的秘密是否己经泄露？
无数的问题和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
而与此同时，书房内。
冷夜霆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光线下，屏幕上的骷髅标志己经消失，只留下被入侵成功的系统提示。
他缓缓拿起那张被李管家悄悄送回来的、画着木槿花的素描纸，指腹轻轻着背面的那几行字。
【……沉溺于虚无的代码世界……能构建出一切，也能……守护我想守护的净土……】
又想起苏晚晚刚才在屏幕前那专注锐利、判若两人的眼神，以及她失口叫出的那个代号。
“幽灵”……旧的论坛存档……
他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苏晚晚……
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你和那个消失的女人，又到底有什么关系？
看来，这场游戏，比他预想的，要有趣得多，也……危险得多。
他拿起加密手机，发出了一条指令：
【彻查她过去一切可能接触网络的痕迹。包括所有己被关闭或遗忘的旧论坛、数据库、甚至……地下黑市渠道。我要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幽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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