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之的工作室最近多了些奇怪的“客户”。
比如里域的药农会背着一篓发光的草药来，拜托他修复装草药的铜罐——那罐子边缘有处缺口，据说是被失音者的利爪划的，残留着“死寂”的气息，装什么药都会变质。
“这缺口得用表域的紫铜补。”谢砚之拿着放大镜观察铜罐，指尖拂过缺口处的黑色痕迹，“里域的金属太软，挡不住残留的负能量。”
苏漾坐在旁边的桌前，正用里域的“回声墨”记录修复方案。墨汁是用银杏叶的汁液调的，写在纸上会泛着淡淡的金光，表域的人看是普通文字，里域的人却能从中“听”到修复步骤的声纹。
“下午要去趟里域的‘回声谷’。”她放下笔，推过来一张纸条，“谷里的回音石裂了，据说现在对着石头说话，会听到影织者的嘶吼，附近的村民都不敢靠近。”
谢砚之接过纸条，上面画着回音石的草图，裂纹的形状与当年唐代铜镜的凿痕有几分相似：“又是影织者的余烬？”
“不像。”苏漾摇头，指尖在纸上敲了敲，“我让那边的听声者看过，裂纹里的能量很杂，更像是两个世界的声纹撞在一起，把石头撑裂了。”
正说着，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里域服饰的少年跑进来，怀里抱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盖没盖严，露出里面半块透明的晶体。
“谢先生！苏小姐！”少年跑得气喘吁吁，把木盒放在桌上，“这是‘记忆晶’，从影织者老巢的暗格里找到的，能映出以前的事，就是……有点裂了。”
谢砚之打开木盒，记忆晶的裂纹里果然缠着淡淡的黑气。他用镊子夹起一点紫铜碎屑，小心翼翼地填进裂纹：“这晶体能存‘回声’，裂了就会漏，得补好。”
作者“09晚棠ing”推荐阅读《双镜织音》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晶体接触到紫铜的瞬间，突然亮起，映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是二十年前的里域，一个穿黑袍的女人正把半块记忆晶交给年幼的苏漾，女人的侧脸很温柔，和苏漾有七分像：“记住，听声者的耳朵不是用来记恨的，是用来听清楚……哪些声音值得守护。”
影像是苏漾的母亲。
苏漾的呼吸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她从小就听师父说，母亲是被影织者害死的，却从没见过她的样子。
“她在笑。”谢砚之轻声说，目光落在影像里女人的嘴角，“她希望你好好的。”
苏漾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他的眼神很软，像裹着阳光的棉花，让她突然想起母亲影像里的温柔，原来有些东西，真的能通过“回声”传递下去。
记忆晶的裂纹补好时，影像也渐渐淡了。少年捧着晶体千恩万谢地离开，工作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下午去回声谷，我跟你一起。”谢砚之收拾好工具，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苏漾笑了，拿起放在桌角的同心佩，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光：“好啊，正好让你见识下，里域的回声石有多吵。”
其实她知道，他不是担心石头，是担心她会想起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就像她每次在表域遇到棘手的事，他总会不动声色地陪在身边一样。
跨界的修复单还有很多，两个世界的磨合或许还要很久，但只要抬头时，能看到身边有个愿意陪你一起“听回声”的人，再琐碎的日子，也会变得闪闪发光。
午后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工作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唐代铜镜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镜面映出两人低头忙碌的身影，像一幅被时光温柔收藏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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