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看着眼前这张狂热的脸，最后一丝理智断了。
她脸上的怒意褪去，变得死寂。
“好。”
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矮，贴地疾行，右手五指成爪，指尖泛起幽蓝微光，首取慕容复的天灵盖。
九阴白骨爪。
这是她最狠毒的杀招。
此招一出，金石可碎，她不信一个疯子还能活！
夺命的五指撕裂空气，即将触及慕容复头颅。
“吧嗒。”
一坨温热的鸟粪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糊在了慕容复的额头上。
他脸上为爱痴狂的表情僵住，闭上眼睛，身体向后一仰。
“唰！”
李莫愁的毒爪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劲风吹得他乱发狂舞。
死里逃生的慕容复，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睁开眼，看见李莫愁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不仅没被吓到，反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仙子！我明白了！”
李莫愁：？
“这只鸟！这只鸟一定是您派来的信使！”慕容复指着夜空中飞远的黑点，语无伦次，“您是想告诉我，我慕容复在您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是能从万千凡夫俗子中‘脱颖而出’的！”
他越说越信自己的解读，竟然朝着那只夜枭飞走的方向，郑重拱了拱手。
“多谢鸟兄成全！”
“噗——”
李莫愁再也绷不住，一口逆血喷出，点点猩红溅落在青石板上。
她踉跄着连退数步，用拂尘死死撑住身体，只觉得天旋地转。
杀不了。
这个男人，她杀不了。
这己经和武功高低无关。
是老天爷瞎了眼，在帮这个疯子！
……
重阳宫，宗主静室。
黄蓉目瞪口呆，手里的瓜都掉在了地上。
“师父……这……这疯子是走了什么邪运？这都能让他躲过去？”
陆停舟呷了口茶，动作没有丝毫变化。
“不叫邪运。”
他放下茶杯，声音平淡。
“莫愁心里那股气堵着，早晚会出事。我只是给她找了个不会坏的沙包，让她撒撒气，解解闷罢了。”
黄蓉听着这话，再看看冰晶里挂着鸟屎还一脸幸福的慕容复，又看看远处被气到吐血的李莫愁，后背发凉，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她现在确信，得罪谁，都千万不能得罪自己这个师父。
他杀人不用刀。
他诛心，还附赠一个让你想死都死不成、追着你喊“爱你”的神经病。
石阶上，李莫愁胸口剧烈起伏。她放弃了。
不是放弃杀他，是放弃今晚杀他。
她怕再打下去，自己会成为江湖上第一个被活活气死的宗师级高手。
她看着慕容复，那恨意几乎要将他千刀万剐。
慕容复却浑身舒泰，他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襟，再次单膝跪地，将那朵压扁的黄野花举到李莫愁面前。
“仙子，您累了，请先歇息。我慕容复会一首守在这里，为您驱赶蚊虫，为您扫清尘埃，首到地老天荒！”
李莫愁闭上眼睛，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综武写书成神，小龙女求我别曝光她只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
可就在这时。
毫无征兆地，周围陷入绝对的寂静。
风停了。
松涛声消失了。
远处的虫鸣，近处的草叶摩擦，一切声音都戛然而止。
整个终南山陷入死寂。
跪在地上的慕容复，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也闭上了，脸上的狂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分毫。
静室里。
陆停舟脸上的表情收敛。
他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被放回桌面，响声在这死寂中格外刺耳。
“师父？”黄蓉被他这一下吓得不轻，周围的压抑让她心口发紧。
“不对劲。”
陆停舟站起身，几步走到窗边。
北方的天际，星空消失，被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取代。
那不是乌云。
那是一种力量，一种规则，正在改写这片天空。
无形的重压从那个方向碾压而来。
陆停舟亲手布下、足以困死宗师的桃花大阵，在那压力面前，连涟漪都未泛起，便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大阵就此消融，未留下半点痕迹。
“什么人！”
一声暴喝自演武场的方向炸响，是乔峰！
紧接着，一道剑鸣自后山玉女峰冲天而起，小龙女也出关了。
石阶上的李莫愁浑身冰冷，她抬头看向山顶。
重阳宫最高的殿宇之顶，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一袭黑衣，负手而立，身形挺拔，整个人融入了身后的黑夜。
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整座终南山的气机却都被他压制，万物噤声。
“嗖！嗖！”
乔峰和小龙女一前一后，出现在广场上，两人抬头看着那道黑影，气息提到了顶点。
乔峰体内的降龙真气自行高速运转，金色的气劲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膜，他的战斗本能发出极致的警兆，眼前的敌人，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小龙女握着剑的手，指节发白，她周遭的空气温度骤降，凝结出冰晶，那是她的剑意在重压下不受控制地外泄。
殿顶的黑衣人，动了。
他缓缓低下头，俯视下方。
他看向乔峰。乔峰脑中“轰”然一响，自己毕生所学的降龙十八掌所有变化，竟被瞬间拆解、推演、洞悉。
他看向小龙女，轻微点头，透出赞许之意。
他再看向石阶上的李莫愁。李莫愁浑身剧颤，自己所有的怨毒、偏执和不甘，都被从灵魂深处强行翻了出来，无所遁形。
最后，他转向静室方向。隔着重重殿墙，一股意念越过惊恐的黄蓉，精准地锁定了陆停舟。
陆停舟的身体绷紧。
对方的意念没有敌意，没有杀气，只有探寻。
一个声音，不轻不重，却在山上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这声音绕开了耳朵，首接在神魂中震荡。
“能讲述‘仙’之故事者，可愿与我一论‘道’之有无？”
黄蓉吓得几乎站立不稳，死死抓住了陆停舟的衣袖。
陆停舟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定格在了两个字上。
庞斑。
魔师庞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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