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终南山下，官道旁的一家小茶馆。
陆停舟戴着一顶斗笠，压低了帽檐，独自坐在一张角落的桌子旁，慢悠悠地喝着茶。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很快，两个穿着寻常布衣，挑着担子的货郎打扮的人，走进了茶馆。
正是乔装改扮后的鹿清笃和皮清玄。
两人看到陆停舟，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坐到了他对面。
“仙师。”鹿清笃压低声音，难掩兴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陆停舟问道。
“成了！全都办妥了！”皮清玄抢着回答，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仙师，这是第一批书的款子！”
鹿清笃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激动。
他清了清嗓子，对陆停舟汇报道：“我们找了城里最大的刻印坊，连夜赶工，印了足足一千册。”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没在本地卖。找了三个要去南方的商队，半卖半送，让他们带了五百册走。”
“另外五百册，我们让十几个下山的师兄弟，分头带到关中各地的城镇去卖了。”
“这是商队给的定金，足足三百两银子！”
陆停舟掂了掂钱袋，又推了回去。
“说了钱都归你们，就别跟我客气。”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人气值怎么样了？”
他在心里打开系统面板。
【人气值：288】
三天时间，从88涨到了288。
涨了两百点。
这个速度，不慢，但也没他想象中那么快。
看来，书籍的传播还是需要时间发酵。
“仙师，这书……卖得太快了！”皮清玄说起这个，眉飞色舞，“那个要去大理的商队，领头的管事只翻了几页，就当场拍板，把我们手里剩下的两百册全要了！还说到了地方，肯定能卖个天价！”
“他说，大理那边的人，最喜欢听这种皇室秘闻了！”
“关中这边也一样，几个师兄弟传回消息，书一拿出来，几乎都是被抢光的！”
鹿清笃补充道：“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的管家，一买就是十几本，说是给府里的夫人小姐们解闷。”
陆停舟点了点头。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看来，八卦是人类的刚需，不分时代，不分地域。
“做得不错。”他夸奖了一句，“不过，这还不够。”
“还不够？”鹿清笃和皮清玄都愣住了。一千册书在短短几天内就销售一空，还拿到了三百两定金，这在他们看来己经是天大的成功了。
“光靠卖书，终究是小打小闹，传播速度太慢了。”陆停舟的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们要让这个故事，插上翅膀。”
他伸手指了指茶馆里，那个正唾沫横飞地说着“武松打虎”的说书先生。
“看到他了吗？”
鹿清笃和皮清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明所以。
“去找各地的说书先生，把我们的书，免费送给他们。”陆停舟语出惊人，“告诉他们，以后别说那些老掉牙的段子了，就说这个！就说《大理皇妃的红杏出墙记》！”
这话一出，鹿清笃和皮清玄脸上的兴奋和喜悦瞬间凝固了。
“仙师，这……万万不可啊！”皮清玄急得差点站了起来，“我们这书卖得正好，要是让说书的到处免费说，那……那还有谁会花钱买我们的书啊？我们岂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鹿清笃也紧锁眉头，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仙师，清玄说得有理。我们兄弟俩办事，一是为仙师分忧，二也是图个营生。这不挣钱的买卖，恐怕……”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他们是为钱办事，不是为爱发电。
“呵呵，”陆停舟看着他们急切的样子，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你们以为，让说书先生去讲，是砸了你们的饭碗？”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胸有成竹地说道：“我问你们，鱼饵撒下去，是为了把鱼喂饱，还是为了钓上更大的鱼？”
两人一愣。
“说书先生讲的，就是我们的‘鱼饵’。”
陆停舟的眼神闪着精光，“他们只会讲最精彩、最香艳、最吊人胃口的部分。听众听得心痒难耐，是会就此满足，还是会更想知道书里到底还写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细节？他们会不会好奇，这本引得天下人讨论的‘禁书’究竟是何模样？”
“当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故事，却只有少数人拥有这本书时，这本书的价值，还会是区区几百文钱吗？”
“到那时，我们的书，就不是一本普通的话本，而是奇货可居的珍品！你们还怕它卖不出去？只怕加印一万册，都会被抢购一空！我们赚的，就不是三百两，而是三千两，三万两！”
陆停舟最后总结道：“这叫‘造势’。势头起来了，人心被勾住了，钱，自然会滚滚而来。目光要放长远些。”
一番话，说得鹿清笃和皮清玄目瞪口呆，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还能这么玩？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他们原以为卖书己经是绝妙的赚钱点子，没想到仙师想的，竟是在下一盘如此巨大的棋！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卖书了，这是在操纵人心，创造流行！
“仙师……高见！我等……我等真是鼠目寸光！”
鹿清笃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看着陆停舟的眼神，彻底从敬畏，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这己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合作者了。
这是一尊活生生的财神！跟着他，何愁大事不成，何愁没有金山银山！
皮清玄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刻就去把全天下的说书先生都找来。
陆停舟看着他们狂热的样子，满意地笑了。
“去吧，”他淡淡地说道，“我要在半个月内，让全天下的茶馆、酒楼里，都在讨论周伯通到底有没有给南帝戴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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