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遇投喂
几天后，南栀决定挑战一款稍复杂的法式柠檬挞。她提前一晚写好流程表，把挞皮需要冷藏松弛的 120 分钟、柠檬凝乳必须持续搅拌的 450 秒，全都用红笔圈成闹钟。晚上八点，她准时开播，将镜头对准铺了亚麻布的小桌，暖黄灯调到 4000K，像给画面刷了一层淡奶油。
“大家晚上好，我是栀栀，今天做——”她故意拖长尾音，举起手写菜单，“法式柠檬挞，配香草意式蛋白霜。”
【终于升级了！】【上次松饼成功给了我信心，今天蹲学！】
弹幕刚刷起来，南栀己经把蛋黄、糖、柠檬汁倒进小铜锅，开到最小火，用硅胶刮刀持续画圈。柠檬凝乳最怕结块，她屏住呼吸，镜头俯拍，能听见“咕嘟”的轻响与刀尖刮底的细碎声。厨房安静得只剩心跳与计时器。
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了——“叮咚！”
南栀手腕一抖，差点把半凝固的凝乳甩到镜头上。“稍、稍等哦。”她朝屏幕笑笑，耳根却瞬间烧红，生怕 450 秒的努力报废。把锅端离火源，又扣上盖子保温，这才小跑到门口。
猫眼里，一名穿高端生鲜超市制服的小哥托着巨大冷链箱，箱角印着银色“UltraFresh”logo，像一块冷冽的金属牌。“您好，苏小姐吗？您的包裹，请签收。”
她狐疑地拉开门缝，签字笔在掌心打滑。箱子抱进怀里，沉甸甸的，像抱了一块冰砖。关门的瞬间，她闻到混着尤加利叶的冷气，带着奢侈的清甜味。
镜头前，百万观众眼睁睁看着她拆箱。第一层冰袋揭开后，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日本柚子！】【澳洲指橙！一颗比我房租贵！】【香草荚！还是巴布亚的！】【伊斯尼 AOP 黄油！我哭了！】
透明真空盒里，指橙的果肉像一颗颗晶莹的鱼子酱；柚子表皮毛孔细腻，凑近能嗅到花香混雪松；香草荚油脂充沛，弯折时渗出细小的黑金颗粒。每一样，都是她上周首播里随口一句“好想试试”的顶级食材。
南栀大脑宕机三秒，下意识把箱子抱到镜头中央，像展示罪证。弹幕齐刷刷刷出一个名字——
【是 G 大佬吗？！】
她第一时间点开那个灰色默认头像的私信，指尖还沾着柠檬凝乳的黏意。
“是您吗？谢谢您，但是太破费了……”
对方几乎秒回，言简意赅，像冰珠落瓷——
“尝尝。”
一如既往的高冷。
南栀盯着那两个字，心脏被无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抬眼，看见镜头里自己的倒影——围裙沾面粉、额头沁汗珠，与那箱冷冽的奢侈品并置，像一幅荒诞的油画。
弹幕还在起哄：【收下吧！】 【G 总威武！】
她深吸一口气，把乱发别到耳后，朝镜头认认真真鞠了一躬。
“谢谢……G 先生。可真的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
顿了顿，她眼睛亮起来，像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些食材不能浪费。下周同一时间，我用来给大家做一顿‘升级柚子柠檬宴’，算是——”她抿嘴，梨涡浅浅，“借花献佛，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心意。”
一句话，既道谢，又拒私下暧昧，还把下次首播主题预热出去。弹幕飘过满屏【小姐姐情商无敌！】
私信窗口再度亮起——
G.：“好。”
依旧只有一个字，却像一把小锤，轻轻敲在她耳膜。南栀恍惚能透过屏幕，看见那头某人微微扬起的嘴角，像刀锋挑开夜色。
首播结束，她关掉灯，只留冰箱照出一块长方形的白。把指橙一颗颗排进保鲜层时，她忽然想到：自己从没透露过真实住址，G. 是怎么精准投递的？冰袋上的运单被撕得只剩最后一行，隐约能看见一行烫金编码——UF-VIP-000G。
她伸出指尖，在冷凝水雾上画了一个问号，又迅速抹掉。凉意顺着指腹窜上脊背，像一条无声的蛇。
“这位 G. 先生……”她轻声道，声音散在黑暗里，“似乎比我以为的，更不简单。”
窗外，凌晨一点的城市霓虹闪了两下，像某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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