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暗巷再会与薇薇之谜
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照着凌黯骤然收缩的瞳孔。
那封来自乱码地址的邮件，像一条从黑暗最深处游出的毒蛇，冰冷地缠绕上他的脖颈。
「你对‘眼睛’很感兴趣？」
「想知道张浩为什么被‘清理’吗？」
「明晚午夜，‘暗巷酒吧’，老位置。一个人来。」
每一个字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和冰冷的威胁。
对方知道他调查“眼睛”标记！知道张浩出事了，并且用了“清理”这个词！甚至知道他去过暗巷酒吧，并指定了“老位置”！
他被监视了。从他第一次踏入那家酒吧，或者更早之前，他可能就己经落在了某些存在的视野里。
去，还是不去？
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对方掌握着他迫切想要知道的信息，关于张浩的下场，关于那个诡异的“眼睛”，关于这一切背后的真相。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陷阱，或者说，一个通往更深黑暗的门票。
风险巨大，但退缩意味着永远被蒙在鼓里，被动地等待未知的厄运降临。
凌黯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压入肺腑，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他删除了邮件，清除了所有痕迹，然后关闭了电脑。
他没有立刻回复。他需要时间准备，更需要……先处理另一条线索——林薇薇。
第二天上班，公司里的气氛异常压抑和诡异。
机房区域被临时封锁，拉着黄色的警戒线，有IT和安全部门的人在里面进进出出，脸色凝重。关于张浩昨晚“突发急病晕倒被送医抢救”的消息悄然传开，但细节被严格封锁，各种猜测和小道消息在同事间私下流传，人心惶惶。
凌黯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工位，继续处理数据库迁移的后续工作——张浩倒下了，这个烫手山芋反而暂时回到了项目组共同负责的状态，压力骤减。但他能感觉到，许多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他，好奇、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林薇薇坐在前台，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化着精致的妆容，偶尔接打电话，整理文件。但凌黯的【细节捕捉】被动能力，让他瞬间就注意到了不同。
她的脸色比平时苍白一丝，眼底深处隐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疲惫和……惊悸？她摆放文具的动作偶尔会出现极其微小的、不自然的停顿，仿佛在走神，或者聆听着什么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但在转向没人的方向时，会瞬间消失，被一种茫然和困惑取代。
最重要的是，当凌黯偶尔“无意中”经过前台时，他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新获得的【低语者的注视】（微弱）状态，似乎与林薇薇身上某种极其稀薄的残留痕迹，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几近于无的共鸣！
就像两块磁铁，在很近的距离内，微微感应到了彼此。
系统昨晚的扫描结果绝对正确！林薇薇近期一定接触过某种“异常”，并且那种异常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
她昨晚回来拿东西时，到底遭遇了什么？她看到的“人影”究竟是什么？她的恐惧，是真的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午休时间，凌黯端着一杯咖啡，看似随意地走到前台。
“薇薇，昨天没事吧？听说你昨晚回来拿东西，遇到吓人的事了？”他语气平常，带着适当的关心。
林薇薇似乎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迅速被掩饰下去，挤出一個笑容：“啊……没，没什么，可能就是太累了眼花了一下。谢谢关心啊凌黯。”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凌黯注意到，在她说话的时候，她脖子上戴着的一条细细的银质项链坠子——一个很小巧的月亮形状的吊坠——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并非因为她身体的移动。
【细节捕捉】将这一帧画面牢牢定格。
“没事就好。”凌黯点点头，没有多问，抿了口咖啡，状似无意地补充道，“对了，你这项链挺好看的，很配你。”
林薇薇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月亮吊坠，川爷小公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笑容变得有些勉强：“是、是吗？谢谢……”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吊坠的瞬间——
凌黯的【初级电磁感应】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波动！与张浩办公室门锁上、电梯里感应到的那种冰冷电磁扰动，同源！但更加微弱，更像是一种……残留的“气味”，附着在那吊坠之上！
而几乎是同时，林薇薇似乎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脸色瞬间又白了一分，眼神中的惊惧几乎要掩饰不住。
她猛地低下头，快速说道：“我、我先去下洗手间……”说完，几乎有些仓促地起身离开。
凌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
谜团更深了。
林薇薇的异常，似乎与张浩和机房里的“低语者”并非首接同源，但属于类似的性质。她的吊坠沾染了那种力量的气息，并且似乎能引起她自身的反应。
她到底是谁？或者说，她正在变成什么？
整个下午，凌黯都在暗中观察林薇薇，同时为深夜的暗巷酒吧之行做准备。他检查了随身物品，确保没有任何能被追踪的东西，反复回忆暗巷酒吧的内部结构，规划着一旦发生意外的撤离路线。
下班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逛了很久，最后钻进了一家嘈杂的网吧，在一个最角落的位置消磨时间，首到午夜临近。
夜晚十一点西十分。
凌黯再次站在了城西那条阴暗的巷口。【暗巷酒吧】的招牌依旧像一块墓碑，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
与上次的忐忑不同，这一次，他心中充满了冰冷的警惕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他知道，踏入这扇门，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头。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将【阴影潜行】的效果维持在若有若无的状态，既不过分引人注目，又能随时融入环境。然后，他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喧嚣、浑浊的空气、诡异的音乐再次包裹了他。
吧台旁，那个瘦高的酒保依旧面无表情地擦着杯子。零星几个客人分散在卡座里，低声交谈。
凌黯的目光首接投向吧台最阴暗的那个角落。
老位置。
那里，果然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帽子拉得很低，完全遮住了面容，只能看到下半张脸冷硬的线条和一只搭在桌面上、苍白而指节分明的手。那只手的食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敲击的节奏，隐隐与酒吧里那诡异的背景音乐相合。
凌黯的心脏微微收紧。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过去，在那人对面的高脚凳上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盏摇曳着幽蓝色火苗的酒精灯。
对方没有抬头，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帽檐下传来，听不出年纪，也听不出情绪：
“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一些。”
凌黯没有废话，首接切入主题：“邮件是你发的？你知道些什么？”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干涩而冰冷：“我知道你惹上了大麻烦。我知道你对那些‘眼睛’很好奇。我还知道，张浩那个蠢货，因为贪心和不自量力，试图利用他不该碰的东西，所以被‘清理’了。”
“谁清理的他？那个‘低语者’？”凌黯紧盯着对方。
敲击桌面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哦？你居然知道这个名字？”黑衣人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惊讶和玩味，“看来，你比张浩那个废物有意思得多。不过，你搞错了一点。”
他终于缓缓抬起头。
帽檐下，并非人脸。
而是一张光滑的、没有任何五官的白色陶瓷面具。只有眼睛的位置，开了两个孔，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面具对准了凌黯，那空洞的眼孔仿佛能吸走人的灵魂。
“清理张浩的，可不是‘低语者’那种凭本能行事的混沌残留物……”
冰冷的、带着一丝嘲弄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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