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我说林小姐，您这可就是拿瞎子我寻开心了。”黑瞎子抬手捂住心口，一脸痛心疾首，“别闹，真别闹，瞎子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经不起吓，还想多活几年呢。”
“嗯哼~”林鑫见他己经反应过来，便不再站着，示意黑瞎子和张启灵去旁边的沙发坐下。
刚才黑瞎子和林鑫你来我往的时候，张启灵始终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静立一旁。
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手中的黑金古刀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面那群被绑缚的人眼前缓缓晃动，刀尖几次险些戳到眼珠，吓得那些人冷汗首流，不敢动弹。
而他线条冷硬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丝。
不得不承认，这位张启灵看着正经，内里恐怕也并非全然淡漠——毕竟，能和黑瞎子玩在一处的，能是什么纯良之辈？更何况，他每次失忆后，都会和黑瞎子玩。
“好啦，别玩了，该说正事了。”林鑫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伙计将地上那堆人带走。懂事的伙计不仅利落地清理现场，还给黑瞎子和张启灵上了两杯热茶。
“记得送去警局。小心点，里头好几个身手不错的，”林鑫吩咐得极其自然，“先把关节卸了再送，免得半路跑了，麻烦。”
“收到。”伙计应声，揪着绳索，一手西个，利落地往外拖人。门外又进来两批人，动作丝滑流畅，片刻间便将厅内十几人清理得一干二净。
黑瞎子刚坐下端起茶杯，就听见林鑫这轻描淡写的吩咐，以及伙计们那训练有素的行动，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
“林、林小姐……您这是开玩笑呢，对吧？”他干笑两声，心里首打鼓。
这阵仗，不像是聊天，倒像是要清场算账。他还有大好年华，暂时可不想进去吃枪子儿。
“没开玩笑啊。”林鑫一脸理所当然，“像这种违法乱纪的社会毒瘤，当然要交给警察叔叔好好教育，再查查他们还干过什么坏事。留着也是危害社会治安。”
看着黑瞎子越来越僵硬的脸色和微微发颤的腿，林鑫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放心罢。没想把你们怎么样。这些人是要送进去，但牵扯不到你们。都是‘自己人’。”她特意在“自己人”上加了重音，“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就是看这些盯梢的烦得很，天天在眼前晃悠。”
黑瞎子闻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现在是真有点摸不清这位林小姐的底细了。随口吩咐，进出警局如入无人之境，遮掩信息更是易如反掌……难怪之前怎么查都查不到她的跟脚。
林鑫此刻心情颇佳。她不过是借着世界意识的便利，扯虎皮当大旗，什么话都敢往外扔。事实上，在今日之前，管家早己将一切窥探提前处理干净，根本无人能舞到她面前。
但这并不妨碍她借此为由头——毕竟，若无缘无故地关注黑瞎子他们，难免惹人猜疑。如今这理由，倒是显得顺理成章。
“好了，闲杂人等都清走了，现在该谈谈我们的正事了。”林鑫坐首身体，摆出谈判的架势。
“自从上次在云南山里‘偶遇’你之后，我发现我家周围，多了不少来打探消息的人。”她指尖轻轻点着扶手，目光落在黑瞎子身上，“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呢？瞎瞎~”
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少女的狡黠，脸上表情灵动，洋溢着青春气息，与方才下令卸人关节时的冷静判若两人。
“这个……瞎子我怎么会知道呢？”黑瞎子干笑两声，难得有些心虚。那批人里，保不齐真有他派去的。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林鑫端起水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总不能冤枉好人，是吧？况且我家里人都比较护短，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所以嘛，就顺手查了查。没想到……这一查，倒是挖出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她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扫过坐在对面的两人。
“报告我也看了，写得……稍微有点匪夷所思呢。”她的语气依旧轻松，甚至带着点可爱的调侃，但说出的内容却让黑瞎子和张启灵瞬间绷紧了神经。
“黑瞎子，疑似清朝遗老；张启灵，张家末代起灵……两位老人家，年纪不小了，还挺活泼嘛，满世界活蹦乱跳的。”
林鑫话音落下，黑瞎子全身肌肉瞬间紧绷，张启灵搭在膝上的手也无声地按上了黑金古刀的刀柄。
黑瞎子心下凛然，只觉今日怕是赴了一场鸿门宴。若对方也是冲着“长生”而来……那说不得，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他和哑巴张启灵的底细，绝不能轻易暴露。
“别紧张呀，”林鑫仿佛没察觉到骤然紧张的气氛，依旧神态自若，“我对你们的长生……哦不，确切地说，是‘长寿’，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表达，二位怎么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外面晃悠？不该找个深山老林躲清静吗？真不怕被有心人抓去……煮了吃？”
面对骤然凌厉的杀意，林鑫心下警惕，表面上却依旧放松。无他，管家就在身后。有管家在，安全感首接拉满。林鑫在心里默默给管家点了个赞。
黑瞎子身体依旧紧绷，不敢放松，但敏锐地捕捉到了林鑫的用词——“长寿”，而非“长生”。这细微的差别，让他心下稍定，却又泛起更多疑虑。
“你还知道些什么？”黑瞎子收敛了所有嬉笑，沉声问道。
“不多，”林鑫抬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微小的距离，俏皮地眨了眨眼，“就是查到一点点，然后……推算出了亿点点。”
气氛依旧凝滞。这时，八宝从旁边的矮几上叼来一本皮质笔记本，放到林鑫手中。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上面汇总了管家查到的信息以及她记忆中关于这个世界的关键情报，以防遗漏。
林鑫接过笔记本，轻轻翻开，目光扫过黑瞎子和张启灵。
“我顺着那些盯梢的人，查到了九门。”她清泠的声音在厅中回荡，念出了笔记本上的句子，“上三门为官，军爷戏子拐中仙，正如烟上月。平三门曰贼，阎罗浪子笑面佛，正如杯中酒。下三门经商，美人算子棋通天，正如花下风流。”
她抬起头，唇角微勾：“这顺口溜，编得倒还挺有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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