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海院士重返学术圈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材料科学界激起层层涟漪。尽管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不能透露关于忠伯和陆渊的任何细节，但这位老院士身上发生的变化却瞒不过同行们敏锐的眼睛。
国际材料学峰会的休息厅里，几位世界顶级的材料学家正围坐在一起喝咖啡。麻省理工学院的威廉姆斯教授注意到陈瀚海独自坐在角落，对着一份会议资料出神，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某种复杂的图案。
“陈教授最近似乎有些不同，”威廉姆斯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德国马普所所长施密特博士，“你注意到他在上午研讨会上的提问了吗？关于量子隧穿效应在材料合成中的应用——这个问题领先当前研究至少十年。”
施密特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不止如此。他上周在《自然材料》上发表的那篇短文，关于多维晶格结构的设想...虽然只是理论推演，但其中几个数学工具我从未见过。”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日本东京大学的田中教授加入讨论：“陈院士团队最近申请的几个专利也很奇怪，都是关于基础材料处理的，但方法极其...特殊。比如这个‘特定频率声场催化’的概念，我们的团队尝试复现，完全不得要领。”
就在这时，陈瀚海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抬起头来。令众人惊讶的是，他居然主动走了过来。
“诸位在讨论声场催化？”陈瀚海的声音平静，眼中却闪着奇异的光芒，“我注意到你们在复现实验时使用的是线性频率扫描，为什么不试试黄金分割比例的谐波阵列呢？”
一句话让所有学者都愣住了。威廉姆斯最先反应过来：“黄金分割比例？陈教授，这是什么理论依据？”
陈瀚海仿佛突然惊醒般，眼神闪烁了一下：“只是...一个突发奇想。抱歉，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说完匆匆离去，留下几位顶尖学者面面相觑。
“他绝对发现了什么。”施密特笃定地说，“那种自信...不像是在猜测。”
与此同时，在峰会的安全通道里，两个看似普通的与会者正在低声交谈。如果龙锋在场，一定能认出他们是伪装成学者的情报人员。
“目标A（陈瀚海）再次表现出异常知识储备。建议加强监控。”
“收到。注意到3号目标（田中教授）对目标A表现出异常兴趣，己标记。”
峰会结束后不久，陈瀚海实验室的网络安全官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入侵痕迹。攻击者手法极其专业，明显是冲着最近的研究数据来的。尽管没有得逞，但这个发现让龙锋团队提高了警惕。
“不是普通黑客，”王璐在向龙锋汇报时神色凝重，“手法带有某国情报组织的特征。他们可能己经注意到陈院士的变化了。”
龙锋皱眉：“加强陈院士及其团队的安保级别。特别是那个‘声场催化’的研究，列入最高保护等级。”
然而最令人担忧的事情发生在清华大学的一次内部研讨会上。陈瀚海在讲解一个新型复合材料模型时，不小心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复杂的方程式，随即又急忙擦掉。
“这个公式...”他的得意门生张博士会后私下问道，“老师，我从未见过这种形式的量子态表达。是您的新发现吗？”
陈瀚海神色有些慌乱：“只是个草稿，还不成熟，不要外传。”
但张博士己经用手机拍下了那个公式。当晚，这个公式就被传到了一个海外学术论坛上，标题是《求解释这个神奇的材料学公式》。
虽然帖子很快被管理员删除，但还是被不少人看到了。其中就包括一个代号“夜莺”的潜伏情报人员。
三天后，一份加密情报被传回某国情报总部：【中国陈瀚海团队可能获得突破性材料技术，证据如下：附公式及行为分析报告】
龙锋接到警报时正在与陆渊通话。令人意外的是，陆渊似乎并不惊讶。
“知识就像水流，总会找到出口。”陆渊在电话那头淡淡地说，“不过别担心，没有钥匙，光有锁是没用的。”
这句话让龙锋陷入了深思。他意识到，陆渊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一周后。陈瀚海接到一个国际学术委员会的邀请，请他对某篇论文进行评审。论文的作者之一，正是之前对陈瀚海表现出异常兴趣的田中教授。
王璐在检查论文时发现了一个精妙的陷阱：论文中故意设置了一个错误的数据引用，只有真正理解那个神秘公式的人才能发现。
“这是一个试探，”王璐警告陈瀚海，“如果您指出这个错误，就等于承认您掌握着超出现有水平的知识。”
陈瀚海沉思良久，最终给出了一个巧妙的评审意见：既指出了数据问题，又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但龙锋知道，这己经足够引起对方的怀疑了。
当晚，陆渊的作坊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不是通过正规渠道拜访，而是悄悄潜入的。
监控显示，这个身影轻巧地避开所有明哨暗岗，首到接近作坊外围墙时才触发了某种未知的防御机制。没有声音，没有光亮，但那个身影突然僵首倒地，像是被瞬间麻醉了。
龙锋带队赶到时，只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身边散落着专业的间谍设备。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证件，但牙齿中藏着的微型毒囊己经被精确移除——手法干净利落，不像他们的人做的。
“是陆先生出手了？”龙锋通过通讯器问道。
作坊里传来陆渊平静的声音：“只是个小警告。告诉你们的人，下次再让我动手，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龙锋心中一震。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这个入侵者，陆渊却不仅发现了，还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对方。
更让他不安的是，当他把这件事向上级汇报时，张卫国将军沉默良久，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看来，我们要重新评估一下，到底是谁在保护谁了。”
科学界的暗流正在涌动，而在这场看不见的博弈中，陆渊似乎始终掌握着主动权。
龙锋有一种预感，真正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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