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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圣陨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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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这是第三卷第十三章的构思

无双城,昔日雄踞一方的武林重镇,如今己是一片断壁残垣。焦黑的木梁、坍塌的城墙、干涸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大战的创伤。荒草在瓦砾间疯长,乌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空盘旋,发出凄厉的啼叫,一派死寂荒凉。

步惊云黑袍的身影,如同孤傲的苍狼,悄然立在一处较高的残破城楼上,冰冷的目光扫视着这座巨大的废墟。空气中,除了弥漫不散的焦糊味和死气,还隐约残留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锐利惊人的剑意。

这股剑意,不同于以往剑圣那浩瀚磅礴、充满悲怆寂灭的圣灵剑意,反而透着一股决绝、偏执、甚至隐隐带着一丝邪异的疯狂味道。

师父雄霸的判断没错,剑圣独孤剑,果然还在这片废墟之中,而且……状态极其不对劲。

步惊云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在废墟中穿梭,追寻着那丝剑意的源头。越靠近城中心原无双城大殿的位置,那股剑意就越发清晰,也越发令人心悸。

终于,他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广场废墟上,看到了那个身影。

剑圣独孤剑。

他不再是那个须发皆张、傲立城头的武林神话。此刻,他衣衫褴褛,须发凌乱,浑身沾满血污尘土,背对着步惊云,跪坐在一堆破碎的墓碑前。那些墓碑,依稀能辨认出是独孤家历代先辈,包括他儿子独孤鸣的衣冠冢。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柄曾经威震天下的无双剑。只是此刻的无双剑,剑身黯淡无光,甚至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剑尖抵在地上,微微颤抖着。

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凉、绝望、不甘与疯狂的气息,如同实质般从他佝偻的身体中散发出来,与那邪异的剑意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不祥的氛围。

“败了……全都败了……”剑圣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自嘲,“无双城……百年基业……毁于我手……鸣儿……我也没能护住……”

“雄霸……无神绝宫……呵呵……哈哈哈……”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声苍凉而诡异,“天意?这就是天意?让我一生求剑,最终却连最想守护的东西都守不住的天意?!”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那股邪异的剑意骤然暴涨!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如同燃烧灰烬般的灰黑色气流!

“既然天意如此……既然正道无用……那这剑……不要也罢!这圣……不成也罢!”

他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眼中竟是一片浑浊的血红!充满了暴戾与毁灭的欲望!

“杀!杀!杀!毁灭一切!让这污浊世间,为我无双城陪葬!”

伴随着这声疯狂的咆哮,他手中的无双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上的裂纹骤然扩大!但他仿佛毫无察觉,反而将一股更加狂暴、充满死寂与毁灭意味的力量疯狂注入剑中!

那不再是圣灵剑意!而是由极致悲痛、绝望与怨恨催化而生的——灭天绝地剑意!

轰!

一股恐怖的、足以撕裂一切的灰黑色剑柱以剑圣为中心冲天而起!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整个无双城废墟都在剧烈震动!

步惊云脸色剧变!剑圣这是走火入魔,即将彻底堕入邪道,甚至要以身殉剑,爆发出毁灭一切的最后一击!

绝不能让他成功!否则这片区域必将化为齑粉,而且很可能诞生出一个无法想象的恐怖魔头!

步惊云不再隐藏,身形暴起!排云掌力含而不发,首扑剑圣后背,试图打断他的疯狂行径!

“滚开!”陷入疯狂的剑圣感知依旧敏锐,反手一剑挥出!一道充满死寂与毁灭气息的灰黑色剑气撕裂大地,首斩步惊云!

这一剑,威力远超他正常状态!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疯狂!

步惊云不敢硬接,风神腿急转,险之又险地避开!剑气擦身而过,将他身后的半截城墙如同豆腐般切开!

好可怕的威力!步惊云眼神凝重,知道寻常方法己无法阻止。

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金色断剑!内力灌注之下,断剑再次爆发出璀璨神圣的金光!

“剑圣!醒来!”步惊云一声暴喝,手持断剑,化作一道金色流光,主动冲向那灰黑色的毁灭剑柱!

神圣金光与灰黑死气剧烈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断剑的净化之力明显克制那邪异剑意,但剑圣积聚的力量太过庞大狂暴,一时间竟相持不下!

“呃啊——!”剑圣发出痛苦的咆哮,金光似乎灼烧着他的神魂,让他更加疯狂!更多的灰黑死气从他体内涌出,甚至引动了整个无双城废墟积累的怨气与死意!

局势危急!

就在步惊云考虑是否要动用三分归元气硬拼之时——

异变再生!

剑圣脚下那片埋葬着独孤家先辈的土地,突然剧烈翻涌!一股精纯无比、却带着无尽战意与不甘的古老剑意,仿佛被剑圣那灭天绝地的疯狂意念和步惊云手中神圣断剑的气息所引动,猛地从地底爆发而出!

轰隆!

一道虚幻的、顶天立地的巨大剑影一闪而逝!那剑影古朴苍凉,仿佛跨越万古而来,带着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战意!

这股突如其来的古老剑意,如同冷水浇头,瞬间冲击了剑圣疯狂的意识!

他动作猛地一滞,浑浊的血红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清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喃喃自语:“……先祖……战魂……?”

就在这瞬息之间的停滞!

步惊云抓住机会,手中金色断剑光芒大盛,猛地刺破了灰黑色剑柱的防御,剑尖轻轻点在了无双剑的剑脊之上!

叮——!

一声清脆悠扬的剑鸣响起!

无双剑应声而碎!化为无数碎片崩飞!

剑圣浑身剧震,狂喷出一口黑血,周身那恐怖的灰黑色气流如同潮水般退去,眼中的血红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败与茫然。他佝偻的身体晃了晃,仰天倒了下去,气息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疯狂的危机暂时解除,但剑圣似乎也耗尽了所有生机。

步惊云收剑而立,微微喘息,看着倒地不起的剑圣,眉头紧锁。方才地底爆发的那股古老剑意……是什么?无双城地下,难道也埋藏着秘密?

他走上前,探查剑圣的情况。脉象紊乱微弱,心神重创,武功恐怕己废,但性命暂时无碍。

就在他考虑如何处置剑圣之时,怀中那面用于与天下会紧急联络的玉符突然微微发热震动!

步惊云心中一凛,立刻取出玉符。玉符上光芒闪烁,浮现出一行小字:

“三神教异动,疑与地底邪木勾结,目标疑似‘龙峰’!速归!”

龙峰?!步惊云瞳孔骤缩!那是天下会辖内一处极其重要的禁地,传说与上古龙脉有关!师父曾严令禁止任何人靠近!

三神教果然贼心不死,而且动作如此之快!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剑圣,略一沉吟。带他回去?此人己废,且是师父手下败将,并无大用。留他在此?未免便宜了无神绝宫或三神教。

最终,他屈指弹出一道指风,打入剑圣体内,暂时护住其心脉不死。随后,他不再停留,身影一闪,如同黑色闪电般朝着天下会总坛方向疾驰而去。

无双城的变故与龙峰的危机,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就在步惊云离开后不久,废墟的阴影中,一道窈窕的紫色身影(魅影)缓缓浮现。她看着倒地昏迷的剑圣,狐狸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剑圣独孤剑……居然落得如此下场。不过,这身由圣入魔、又遭重创的残躯和破碎的剑意……倒是炼制‘剑魔傀儡’的绝佳材料呢……呵呵,这份‘大礼’,少主一定会喜欢的。”

她轻轻挥手,两名鬼叉罗从暗处走出,小心翼翼地抬起剑圣,迅速消失在废墟深处。

无双城,最终未能逃脱被各方势力践踏的命运。而剑圣的结局,似乎比死亡更加令人扼腕。

风云激荡,圣陨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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