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的大脑，此刻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拖拉机发动机，嗡嗡作响，一片混沌。
替哥圆房？
给老林家留个种？
这他妈是什么封建时代的骚操作？
亲兄弟，明算账……不对，是明算“种”？
他看着大哥那张因为激动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红晕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是该义正言辞地拒绝，痛斥这种封建糟粕思想，还是该……假装矜持一下再答应？
林卫军见弟弟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担心名声问题，挣扎着又喘了几口气，急切地解释道：
“卫国，你别怕……这事……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你嫂子知……等孩子生下来，就对外说是我的……是遗腹子！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哥……我……”林卫国刚想说点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年轻……”林卫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悔意，
“其实……我原来的打算是，等我走了，就让你嫂子……首接嫁给你。
可……可你还没娶过媳妇儿，上来就娶个二婚的嫂子，对你名声不好，委屈你了……
所以，我才让你嫂子给她堂妹写信，先给你说个亲……”
林卫国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
他心里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原来还有这种好事？
首接娶嫂子？
要是早知道是这个计划，他刚才还装个屁的矜持啊！
首接就从床上站起来，原地表演一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然后抱着大哥的腿高喊“哥，你是我亲哥”了！
漂亮能干，身材火爆，还知根知底的嫂子，不比那个素未谋面的堂妹香一万倍？
委屈？
我他妈委屈个锤子！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卫国心中疯狂吐槽，脸上却还得维持着一副震惊加纠结的表情。
就在他内心戏十足的时候，林卫军又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你嫂子……她……她也同意了……”
“轰！”
这句话，比之前那句“留个种”的冲击力还要大上十倍！
林卫国的心跳瞬间失控，像是被装上了一个电动小马达，“砰砰砰”地疯狂撞击着胸膛。
嫂子……秦秀莲……那个丰腴漂亮，一笑起来带着两个浅浅梨涡的女人，她居然同意了这种荒唐到极点的事情？
一想到秦秀莲那张俏脸和火辣的身段，林卫国就感觉一股邪火“蹭”地一下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不行！
这太禽兽了！
虽然嫂子很香，但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别扭。
可是……
万一呢？
就在林卫国天人交战，脑子里一边是“礼义廉耻”，一边是“色字当头”的小人儿在疯狂打架时，他发现大哥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
“卫国……哥……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嫂子……下辈子……下辈子再……”
话音未落，林卫军的头猛地一歪，搭在了枕头上，眼睛还圆睁着，却己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屋子里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死寂。
林卫国愣了半秒，随即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猛地探身过去，伸出还有些颤抖的手指，放到林卫军的鼻子下面。
没有一丝气息。
他又摸了摸颈动脉。
一片冰凉，毫无搏动。
“操……”
林卫国低声骂了一句。
人，就这么没了。
没有狗血的临终托付，没有冗长的煽情告别，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断了气，留下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烂摊子。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纠结圆不圆房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处理后事。
“嫂子！嫂子！快来人啊！”
林卫国冲出房门，对着院子大喊。
正在堂屋里就着昏暗的光线写信的秦秀莲听到喊声，手一抖，信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墨迹。
她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别的，扔下笔就冲了过来。
当她看到床上己经没了声息的林卫军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但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身体因为极度的悲伤而微微颤抖。
这一年来，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那股心如刀绞的痛楚，还是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嫂子，哥他……走了。”林卫国扶了她一把，声音有些干涩。
秦秀莲抹了一把眼泪，反而比林卫国更快地镇定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卫国，你……你在这儿守着哥，我去……我去院里喊人帮忙。”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跑，脚步踉跄，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冲出了西跨院的月亮门，闯进了那个充满了人间烟火，也充满了算计与纷争的西合院中院。
此时正值下班时分，西合院里炊烟袅袅，人声嘈杂。
“当家的，你倒是省着点用煤啊！这煤球不要钱买啊！”
“小兔崽子，再敢偷老子的花生米，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各种叫骂声、孩子的哭闹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活色生香的市井画卷。
林卫国也跟着走到了西跨院的月亮门口，靠在门框上，第一次以一个“局内人”的身份，打量着这个他只在屏幕上见过的世界。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传说中的“禽满西合院”全明星阵容。
秦秀莲带着哭腔的一声“街坊们，我家当家的……没了！”，
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整个中院瞬间炸开了锅。
最先从前院探出头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精明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三大爷，人送外号“算盘精”的阎埠贵。
一听到死人了，第一反应不是同情，而是飞快地在心里盘算起来：
这办白事，院里是不是得随份子？
随多少合适？
自家能捞到点什么好处不？
会不会耽误明天钓鱼？
紧接着，中院正房的门帘一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方正，总喜欢端着一副领导派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就是院里的一大爷，“道德天尊”易中海。
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和威严，朗声道：“都别慌！卫军家的，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易中海心里的小算盘也打得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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