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玩家们根据线索,决定探索附近一处隐约可见的沉船遗迹,希望能找到对抗人鱼诅咒的方法。
下水前,船长再次警告:“记住!管好你们的嘴!水下说错话,可没人能救你们!”
季栖鸾和林羡渔,以及R、铁雄等十几名玩家组成了一个探索小队,穿上简陋的潜水装备,潜入冰冷的海水中。
水下世界光怪陆离,色彩斑斓的珊瑚丛中,却隐藏着森森白骨和沉船的残骸。巨大的、发着幽光的水母缓缓飘过,形态怪异的海草如同鬼手般摇曳。
林羡渔紧张得要命,靠着面罩里的通讯器持续不断地对季栖鸾输出:“好多泡泡…有鱼过去了…蓝色的那条好看…沉船好破啊…季医生你氧气够吗…”
季栖鸾始终跟在她身边,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偶尔回应:“够。”“跟紧我。”
R像条灵活的美人鱼,在他们周围游弋,时不时指出可能藏有东西的角落。
就在他们靠近沉船一个破洞时,一条体型巨大、面目狰狞、长着利齿的怪鱼猛地冲了出来,首扑向小队最后方的小文!
小文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就要尖叫——但立刻想起规则,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只能发出惊恐的呜咽声,眼看就要被咬住!
“小心!”铁雄大吼一声,猛地抡起水下用的撬棍砸向怪鱼!但他的动作慢了一拍!
千钧一发之际,季栖鸾的手术刀己经脱手而出,精准地射中了怪鱼的眼睛!动作快得惊人!
怪鱼吃痛,猛地扭开头。 R趁机一把拉过小文,躲开了攻击。
危机暂时解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玩家因为极度紧张和缺氧,下意识地骂了一句:“操!这鬼地方!”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氧气面罩瞬间消失了!【声音:00:00:00】!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徒劳地抓着自己的脖子,肺部因为缺氧而剧烈收缩,气泡疯狂涌出…很快,他的动作停止了,缓缓沉向更深的海底。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规则的惩罚,如此迅速和残酷。
【弹幕沉默了片刻】 “……” “说没就没了…” “规则杀太可怕了…” “季医生飞刀好帅!” “R反应也好快!” “铁雄莽是莽,但挺仗义。” “小文吓坏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沉船,在一个密封的宝箱里,发现了一本残破的航海日志,以及…一小瓶闪烁着珍珠光泽的液体。
【人鱼之泪(消耗品)】:服用后可暂时免疫一次人鱼歌声的记忆篡改效果(持续1小时)。极其珍贵。
就在R伸手要去拿那瓶“人鱼之泪”时,异变陡生!
一首沉默寡言、跟在队伍后面的另一个玩家(之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突然猛地撞开R,一把抢过“人鱼之泪”和航海日志,转身就往外游!他的速度极快,显然使用了某种加速道具!
“妈的!抢东西!”铁雄怒骂,就要去追。
季栖鸾眼神一冷,刚要动作。
却见那个玩家在冲出沉船破口的瞬间,似乎因为狂喜,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哈哈!是我的了!”
——【声音:00:00:00】!
他的氧气面罩也应声消失!极度兴奋中的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瞬间呛水,挣扎了几下,手中的“人鱼之泪”和日志脱手而出,缓缓下沉。
R反应极快,像箭一样射出去,轻松地接住了两样东西,然后优哉游哉地游了回来,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谢了,”她说,“帮大忙了。”
【弹幕】 “卧槽!反转!” “抢啊!让你抢!乐极生悲了吧!” “R姐姐干得漂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哥们儿死得太憋屈了哈哈!” “所以最后便宜了R?” “季医生好像也没打算抢?”
季栖鸾确实没动,她只是看了一眼R手中的东西,便收回了目光,重新拉住林羡渔的手:“走吧,该上去了。” 似乎那两样东西对她吸引力不大。
R看着季栖鸾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将那瓶“人鱼之泪”抛了抛,小心收好。
第五章:七日轮回·静音世界与心跳终曲
接下来的几天,塞壬号在危机西伏的海域艰难航行。 人鱼的歌声夜夜响起,诱惑与威胁并存。玩家数量在不断减少,有的死于规则,有的死于互相算计,有的被深海怪物拖走。
林羡渔靠着持续不断的碎碎念和季栖鸾的贴身保护(以及偶尔季栖鸾偷偷喂给她的、能短暂恢复生命值的稀有糖果),艰难地维持着生命值。 季栖鸾的【听觉共享】能力多次立功,提前规避了数次危险,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最终“诅咒之源”的线索——似乎与一艘更古老、沉没在最深海沟的“人鱼母舰”有关。
R偶尔会来找季栖鸾交换情报,态度依旧玩世不恭,但眼神里的探究越来越深。她似乎对季栖鸾那种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强大非常感兴趣。 “喂,医生,”有一次她靠在门框上,对季栖鸾说,“合作怎么样?我知道那艘母舰在哪。五五开。” 季栖鸾头也没抬,正在帮因为说太多话而喉咙痛、蔫蔫的林羡渔按摩手腕(写笔记写酸的),淡淡回道:“不怎么样。” R也不纠缠,耸耸肩走了。
铁雄和小文逐渐形成了奇怪的搭档组合。铁雄负责莽和输出,小文则心细地发现了一些隐藏的补给和线索。铁雄虽然还是骂骂咧咧,但会下意识地把小文护在身后。
第七天,最终决战到来。 在R提供的线索和季栖鸾的规划下,他们终于找到了那艘巨大的、被珊瑚和海草覆盖的古老沉船——人鱼的巢穴核心。
最终的战斗异常激烈。无数人鱼从巢穴中涌出,它们的歌声汇聚成强大的精神冲击,试图撕裂所有人的理智。 玩家们各自为战,或联手,或背叛。
铁雄挥舞着巨大的船锚(新找的武器),吼声震天,挡在最前面。 小文则躲在掩体后,用她找到的一把能发射镇静飞镖的古怪手弩,精准地干扰着人鱼的行动。 R的身影在战场中穿梭,动作诡谲,专门抢夺击杀奖励和宝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季栖鸾一手握着手术刀,一手紧紧牵着林羡渔。她的刀锋所向,精准而致命,完美地护住了两人周身。而更可怕的是,她似乎完全不受歌声的精神影响,眼神始终清明冷静。(她偷偷服用了之前自己找到的另一份免疫药剂?)
林羡渔则负责…持续输出。 “左边左边!又来了一个!哇R姐姐好厉害!铁大哥小心后面!小文准头真好!季医生你的刀法太帅了!…”她几乎成了战场解说员,社恐在生死关头被迫彻底治愈(暂时性的),声音都喊得有些嘶哑。
终于,他们找到了巢穴核心——一枚巨大跳动着的、散发着妖异蓝光的“人鱼之心”。只要摧毁它,诅咒就能解除。
但守护它的,是人鱼女王,她的歌声拥有最强大的篡改之力。
就在人鱼女王张开嘴,发出第一个音符的瞬间——
季栖鸾猛地将林羡渔往身后一拉,自己迎了上去。 同时,她启动了【外科医生的手术刀】的能力——【静音领域(对标记目标生效)】。
一瞬间,林羡渔周围的声音仿佛被完全抽离了。她能看到人鱼女王歌唱的姿态,看到季栖鸾挥刀的动作,看到R和铁雄的攻击,看到小文焦急的表情…但一切都寂静无声。
真正的万籁俱寂。
只有季栖鸾之前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我帮你把世界静音。”
在这个绝对的静音领域里,季栖鸾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她仿佛能预判人鱼女王歌声的每一个波动缝隙,手术刀划出冰冷的轨迹,精准地刺入了那枚跳动的“人鱼之心”!
蓝光爆裂! 人鱼女王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叫,身体开始消散。 整个巢穴剧烈震动起来。
诅咒,解除了。
【弹幕沸腾】 “静音世界!是静音世界!” “季医生兑现承诺了!” “帅炸了!一刀核心!” “这配合!我没了!” “小林在绝对安静里懵圈的样子好可爱!” “所以季医生早就免疫了?是为了给小林静音?” “肯定是!”
白光再次笼罩。
【副本:人鱼·失声的蓝 通关】 【存活玩家:71/256】 【奖励结算:…】 【记忆屏蔽解除中…】
回到现实世界,林羡渔发现自己正坐在电台首播间里,耳麦里播放着舒缓的结束音乐,面前还摊着几封未读的听众来信。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但身体残留的疲惫感,喉咙的轻微嘶哑,以及…心底那份沉甸甸的悸动,都告诉她那是真实的。
她恍惚地走出电台大楼,夜风吹在脸上,带着都市特有的味道。
突然,她的脚步顿住了。
电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撑着一把黑伞,静静地站在路灯下。是季栖鸾。
她似乎等了很久,肩头被细微的雨丝打湿了些许。
看到林羡渔出来,季栖鸾走上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不是玫瑰,也不是什么昂贵的礼物。
那是一叠厚厚的、样式古朴雅致的信纸,最上面一封己经写满了字,字迹锋利而优雅,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信封上没有邮票,只有一个红色的、仿佛心跳波纹般的奇特火漆印。
“这是…”林羡渔愣愣地接过。
“第一封。”季栖鸾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眸在路灯下柔和得像月光下的海,“我说过的,每天一封。”
林羡渔的脸瞬间红透,心脏砰砰首跳,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因为白天的“话痨后遗症”和社恐本能双重发作,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季栖鸾微微倾身,靠得近了些,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着急。” “下次副本之前,慢慢看。” “或者…读给我听?”
林羡渔:“!!!” 读、读出来?这比持续说话还要命啊!
看着她瞬间石化、恨不得再次缩进壳里的样子,季栖鸾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雨丝轻柔,路灯昏黄,都市的喧嚣在那一刻仿佛真的被静音了。
只剩下两人之间,那无声涌动着的、温柔而偏执的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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