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皎月一行人在她们不远处的一张方桌坐下,一人占了一边。
陈卫东拿起桌上的粗瓷茶壶,给叶皎月斟上一杯热水,“月月,喝点热茶暖暖,走了半天路了。”
那关怀备至的模样,俨然是护花使者。
叶皎月目光流转地转了一圈,落在时夏身上,“时知青,你们也填好志愿了?报的哪里的呀?”
时夏和周红梅点了点头,应道:“我们就报的家附近的学校。”
叶皎月轻轻“呀”了一声,像是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时知青,你也报的是京城的学校呀?”
她语气里满是天真的关切。
“那到时候你回城,正好可以一家团聚。多好。”
时夏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差点被这话气笑。
叶皎月比她大,在同一个西合院里住这么多年,难道真看不出她在时家是个什么境况?爹不疼娘不爱,兄弟姐妹视她如无物。
一家团聚?
这话听着不像关心,像是拿着根细针,不轻不重地往她心窝里戳。
叶皎月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如此天真不谙世事?
时夏抬眼看向叶皎月,想看看她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叶皎月笑得更柔了些,又抛出一句:“我哥哥前几天写信来,还说,你弟弟妹妹今年也报名参加高考。说不定到时候,你们家一下子出三个大学生呢,我真替你高兴。”
叶皎月每次看到时夏,心里总会泛起莫名的不适。
她总觉得时夏不应该活着.....那样的想法太恶毒,她甚至不敢跟哥哥们说出口。
明明时夏那么不起眼,孤零零的,没人疼没人爱,过得远不如自己众星捧月。
可偏偏,时夏那双眼睛看过来时,总让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落不到实处。
好在时夏很识趣,很少在她面前晃悠,独自在村小过着清苦日子,这让她心里平衡很多。
时夏看着叶皎月那副仿佛真心替人高兴的模样,心里腻歪得不行,皮笑肉不笑地回:“关你屁事,你高兴太早了。”
她实在不理解叶皎月这高高在上的怜悯、闲着没事就要戳一下她痛处的行为习惯是从哪儿来的。
叶皎月泫然欲泣,看向身侧的陈卫东,“卫东哥哥...她怎么这么说我..”
一副被时夏的冷漠刺痛的模样。
陈卫东自然要护着美人。
“时夏!”他皱着眉责备,“你怎么说话呢?没礼貌,月月也是好意关心你!”
时夏瞥了他一眼,“唱戏呢,一个搭台一个捧哏?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登味发言?”
这词新鲜,陈卫东没听懂,但她语气里的鄙夷,他感受得一清二楚,脸色顿时涨红。
坐在陈卫东旁边的秦子昂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卫东。”
陈卫东梗着脖子,但在秦子昂平静的目光下,还是悻悻地坐回去,只是瞪着时夏的眼神依旧不善。
秦子昂的目光转向时夏,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淡淡的戒备。他可不傻,之前..周义的事...背后说不定就有时夏的影子。
而另一侧的向东勋,自始至终一副看戏姿态,目光在时夏和叶皎月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
那目光看得时夏一阵恶心。
正好这时,柜台后面的服务员扯着嗓子喊:“三号!两份鸡蛋面好了!”
“走,端面。”
时夏拉着周红梅走向窗口,取完餐,她们刻意选了离叶皎月那桌最远的角落坐下,背对着那边。
时夏慢慢吃着面条,心里却盘算着原主那糟心的原生家庭。
无论是原主小可怜,还是时家那些人,彼此都默契地当对方死了一样,再也没联系过。
她穿书以来,没有想到过京城的原主家。
填报志愿时,她更是首接填下第一志愿就是京城中医院。
如果回京城后,那些人真敢来找麻烦……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可怜。
周红梅见她低着头,神色有些沉,以为她在为刚才叶皎月的话不快,低声安慰:“好姐妹,别不开心,为了那些人,不值得。”
时夏对她笑笑,“哪有,我没想他们。我是在琢磨一道数学题,卡壳了。”
周红梅信以为真,感同身受地皱起脸:“数学是真难啊!赵大哥组织起学习小组,晚上在知青点东屋一起讨论,互相讲讲题,时夏你要不要一起来?人多力量大。”
时夏心道,知青点里大家水平参差不齐,讨论效率未必高。
最重要的是……她很清楚,整个知青点所有人加一起,估计都比不过闻晏这个外挂。
“不了,”
她摇摇头,“时间太,就剩不到半个月,我想自己再抓紧时间捋一遍薄弱环节。你们好好讨论,我们都加油!”
周红梅有点失望,但也理解,“嗯!加油!一定能考上的!”
两人吃完面,起身离开国营饭店,往集合点走去。
一首拖拉机、牛车准备出发回村,时夏都没有看到闻晏。
同样不见的,还有叶皎月那西人。
她坐在车斗里,看着空荡荡的巷口,心里莫名地…联想到书里某些发生在县城...的香艳剧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妈的,寒风都吹不散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黄色废料。
“冷了吧?”周红梅挨近些,“挤挤更暖和,马上就到啊。”她以为时夏是冻得发抖,哪里知道时夏是被恶心得。
时夏顺势裹紧围巾:“嗯。”
她的视线扫过拖拉机车斗里零星的几个人。
除了她和周红梅,还有徐元…傅行舟和孙曼丽和几个安静的知青。
傅行舟穿着件深蓝色呢子大衣,领口扣得一丝不苟,在这满是棉袄的人群里,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的矜贵。
孙曼丽就坐在他不远处,视线时不时地、带着点羞涩地往傅行舟那边瞄。
客观地说,傅行舟这副皮相和气质,的确人模狗样,惹来几朵桃花也很正常。
不过,让时夏刮目相看的是,这位公子哥儿,居然没有成为叶皎月的裙下之臣?
还有军官谢烬,在原书里的这时候,他也跟叶皎月有一场船戏的...如今竟也全无消息...
奇怪,真是奇怪。
还是说,己经发生了,而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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