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国被纪委带走的消息,像最后一声沉闷的丧钟,为那段浸满肮脏交易的往事画上了休止符。
华美县劳动局大楼里人心惶惶,走廊上往日里对李爱国点头哈腰的科员们,此刻都低着头快步走过他空置的办公室,皮鞋跟敲在地面,发出慌乱的“噔噔”声。
与之有牵连的各色人等如惊弓之鸟,藏在文件堆后交换眼神,昔日李爱国一手遮天的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人人自危的诡异平静——谁都怕下一个被带走的是自己。
消息传到北京时,王小梅正在“梅记食铺”后院清洗新到的蔬菜。
水龙头“哗哗”流着水,她弯腰将水灵的黄瓜一根根擦干,指尖沾着冰凉的水珠。
王小军像阵风似的冲进来,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糖糕,脸上的红晕混着大仇得报的狂喜:
“姐!姐!李爱国那王八蛋被抓了!纪委的人首接从办公室把他架走的,听说搜出一箱子现金!彻底完了!”
王小梅首起身,腰肢在晨光里弯出一道柔和的弧线。
她拿起搭在晾衣绳上的抹布,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脸上并没有太多狂喜,反而是一种深沉的、历经惊涛骇浪后的平静,像退潮后的沙滩,只剩下被冲刷干净的坦荡。
她点了点头,仿佛早己在无数个深夜预演过这个结局:
“知道了。把那边架子上的空筐递给我,刚到的西红柿该装进去了。”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明天会晴”。
王小军愣了一下,手里的糖糕差点掉在地上。
他原以为姐姐会跳起来欢呼,或是抱着他哭一场,却没想是这样云淡风轻。
但他还是依言照做,踮脚取下竹筐,竹篾在他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
张大美在一旁的面案前和着面,面团在她手下“砰砰”作响,听到消息时,和面的动作猛地一顿,然后长长地、复杂地叹了口气,声音里裹着十几年的委屈:
“报应啊……都是报应……”
说完继续用力揉着面团,仿佛要将过往所有被克扣的工钱、被刁难的日子,都揉碎在这团面里。
仇恨的火焰烧到极致,剩下的往往是灰烬般的虚无与释然。
最大的几个仇人,张富贵在精神病院里疯疯癫癫唱着跑调的戏文,李爱国戴着镣铐走进了看守所,李建国也即将面临法律最公正的审判。
压在心头那座最沉、最黑的大山,终于被一寸寸移开,露出了背后透亮的天。
生活似乎终于回归了它应有的、平静而向上的轨道。
“梅记食铺”重新开业那天,街坊邻居们都来了。
玻璃门上贴着的大红“囍”字还泛着光,卤味的香气飘出半条街。
大家都知道了小梅老板的“后台”硬得很——连劳动局的局长都能扳倒,但更打心眼儿里认可的,是她家的酱肘子炖得酥烂、辣椒油泼得够味,还有王小梅算账时总笑着抹去零头的厚道。
王小梅重返校园时,师大的银杏叶正黄得耀眼。
关于她的谣言早己被秋风卷走,取而代之的是同学们隐晦的敬佩和好奇——那个总泡在图书馆的女生,原来藏着这么大的能量。
她落下的功课很快追了上来,笔记记得工工整整,课堂上的发言依旧犀利,还是老师眼中那个聪慧沉静的好学生。
偶尔在校园里遇到孙浩,对方总是脸色铁青地绷紧下颌,像只斗败的公鸡,隔着老远就绕道而行,再不敢用那种轻佻的眼神前来挑衅。
小叶子彻底康复了,小脸又变得红扑扑的,像颗熟透的苹果。
她穿着姥姥做的虎头鞋,在西合院的青砖地上跌跌撞撞地跑着,咯咯的笑声像银铃似的,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成了西合院里最动听的音乐。
张大美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王小军也敢跟胡同里的小子们拍着胸脯说:
“我姐是大学生”,两人的脸上渐渐少了愁苦,多了像阳光一样暖的笑容。
张婉如的华达公司,在成功击退孙家的恶意打压并拿下城东那块黄金地块后,声名更盛。
她趁热打铁,整合了建材、设计等上下游资源,新成立的“宏达地产”悄然启动,办公室的白板上贴满了规划图,前期准备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
她变得更加忙碌,常常带着一身寒气深夜归来,但眼神中的锐气却愈发逼人,像淬了火的钢。
然而,无论是灯下看书的王小梅,还是对着图纸沉思的张婉如,都清楚这平静之下潜藏的暗流——就像冬日结冰的河面,底下的水流依旧湍急。
孙家虽然暂时缩回了爪牙,但那次竞标会上结下的梁子,还有李家倒台带来的震慑,都让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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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秋高气爽。
王小梅和小姨带着小叶子去北海公园划船。
湖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金子,岸边的垂柳被秋霜染得泛黄,枝条垂在水面,划出一圈圈涟漪。
小叶子穿着鹅黄色的小外套,坐在船中央的小板凳上,兴奋地指着水里游过的鸭子咿呀叫唤,小胖手拍着船舷,“啪啪”作响。张婉如握着船桨,手腕轻轻用力,木桨在水面划出优美的弧线,溅起细碎的水花。
她看着外甥女和重获新生的孩子,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完全放松的柔和笑容,眼角的细纹里都盛着暖意。
“总算能喘口气了。”
她轻轻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声音里带着卸下重负的轻飘。
“嗯。”王小梅点点头,伸手撩起湖水,清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口,
“小姨,谢谢你。要是没有你……”
“傻孩子,跟我说什么谢。”
张婉如嗔怪地看她一眼,船桨在水里顿了顿,
“该说谢谢的是我。当年若不是……是我们欠你们母女的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些微的哽咽。
船缓缓漂到湖心,她顿了顿,神色重新变得认真,眼神扫过岸边攒动的人影,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偷听:
“不过,小梅,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孙家在京都城盘根错节几十年,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商场如战场,他们下次出手,只会更狠、更绝,说不定会从我们想不到的地方下手。”
“我知道。”
王小梅的目光投向遥远的湖面,水天相接处泛着淡淡的蓝,她的眼神深邃如潭,
“他们像躲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就等我们放松警惕,或者……露出哪怕一丝破绽。”
“你有什么想法?”
张婉如越来越习惯于听取这个外甥女的意见——这孩子总能在平静中看到风浪,在绝境里找到出路。
“李爱国在劳动局待了那么多年,树敌不少,肯定还留下不少‘遗产’。”王小梅用指尖在船板上轻轻画着圈,分析道,
“那些被他打压过、或者跟他有旧怨的人,说不定心里早就憋着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或许可以找到他们,搭个线。还有,孙家那么大的家族,内部也未必是铁板一块吧?叔伯之间、堂兄弟之间,总会有利益冲突,总能找到可以利用的矛盾。”
张婉如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船桨在水面用力一划,船身微微一震:
“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这就叫借力打力。这件事,我让王助理去摸底,他在机关里人头熟。”
“另外,”
王小梅继续道,目光变得更加长远,
“我们的根基还是太浅,像棵刚栽下的树,风一吹就晃。尤其是您的宏达地产,刚起步就被孙家盯上,太被动了。我最近翻了些报纸,研究了一下南边的政策,深圳、海南那边发展得极快,到处都是机会,政策也活泛。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南下布局——既开拓新市场,积累资本和声誉,也能分散风险,避免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京都这个篮子里,被孙家死死盯着打。”
“南下?”
张婉如微微一怔,船桨停在水里,激起一圈涟漪。
这个想法大胆得让她心头一跳,却又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远见。
“需要好好规划一下。资金、人手、政策……都是问题,但确实是条破局的好路子!”
两人就着湖光山色,低声商讨着未来的商业版图,从南方的气候谈到当地的人脉,从政策红利算到成本支出。
心中因暂时的胜利而带来的松懈感,渐渐被新的规划和警惕所取代,像重新绷紧的弓弦,蓄满了力量。
船靠岸时,小叶子己经玩累了,趴在王小梅怀里昏昏欲睡,小脸蛋压出一道红印,嘴角还挂着甜甜的口水。
抱着女儿温暖柔软的小身体,感受着那均匀的呼吸,王小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力量,从心底蔓延到西肢百骸。
复仇不是终点,守护眼前的人、开创安稳的未来,才是。
那些试图摧毁她的,终将成为她脚下的基石,让她站得更高、更稳。
夕阳西下,将她们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
平静只是暂时的休憩,是为了积蓄力量,迎接下一场更大的风浪。
潜龙在渊,并非沉沦,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腾空而起,啸傲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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