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碎裂的脆响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开。
温热的梨水溅在王小梅的裤脚，带着甜腻的香气，却让她浑身发冷。
张大美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得吓人，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死死钉在那张照片上。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连嘴唇都变得惨白，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下一秒，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妈！”
王小梅慌忙起身，想去扶她，却被张大美猛地甩开。
她像见了鬼似的往后缩，背脊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闷响，却浑然不觉，只是指着照片上的孙卫东，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魔…魔鬼……”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个字都带着破碎的颤音，
“是他……是他……别过来……别抓我……”
张婉如刚从外面进来，见状脸色骤变，冲过去想抱住她，却被她疯了似的推开。
张大美猛地抱住头，双手插进头发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那些可怕的记忆从脑子里抠出去。
她蜷缩着蹲在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哭声压抑而凄厉，像受伤的小兽在绝望地哀嚎。
“小花……我不是小花……”
她反复念叨着，声音忽高忽低，
“放我走……让我回家……”
王小梅跪在她身边，试图握住她冰凉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
“妈，您看着我，是我啊，小梅！”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母亲这副模样，显然是被照片勾起了最痛苦的回忆，那些回忆一定惨烈到让她彻底崩溃。
“孩子……我的孩子……”
突然，张大美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血……好多血……救命……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
两个字像重锤砸在王小梅和张婉如心上，两人同时僵住，目光撞在一起，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法言说的惊骇。
母亲当年……竟然还有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怎么了？“血”又是怎么回事？
张婉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轻轻拍着张大美的背，声音放得极柔：
“姐，不怕了，都过去了，我们在呢。”她的指尖触到张大美汗湿的后背，那里的肌肉紧绷得像块石头。
张大美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恐惧里，她忽然抓住王小梅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别信他……他是魔鬼……他会骗你……会把你推进火里……”
她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盯着王小梅的脸，忽然又喃喃道，
“像……真像……”
王小梅一愣，“像什么？”
“眼睛……像她……”
张大美嘴唇哆嗦着，话没说完，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妈！”
“大姐！”
两人连忙扶住她，将她抬到沙发上。
张婉如掐着她的人中，又让人去叫家庭医生，王小梅则跪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梨块和碎瓷片，心脏狂跳不止。
母亲的话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拼凑：“张小花”的名字、被清退的名单、孙卫东的“处理妥当”、“孩子”、“血”、“像她”……这些碎片指向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母亲当年不仅在那个厂子待过，还和孙卫东有过极深的纠葛，甚至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一个孩子，而这一切，都与孙卫东脱不了干系！
“像她……”
王小梅喃喃自语，一个更惊悚的念头冒了出来——母亲说的“她”，会不会是小姨张婉如？毕竟她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孙卫东当年是不是把母亲当成了小姨？或者，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小姨，母亲只是被牵连的？
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两人的神经上。张婉如看着昏迷的张大美，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时光的迷雾：“必须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孩子，还有那些血，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小梅点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掐进了掌心。
她看向桌上那份“职工清退补偿名单”，“张小花”三个字此刻像沾了血似的刺眼。孙卫东，李爱国，你们到底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王小梅知道，从母亲崩溃的这一刻起，她们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复仇，更是一场必须揭开所有真相的、与过去的生死较量。
而那个隐藏在岁月尘埃里的秘密，恐怕比她们想象的还要黑暗，还要沉重。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被偷走的人生！重生后我霸气夺回(http://www.220book.com/book/78B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