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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轩辕坟中妖氛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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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的炊烟刚染上朝霞的颜色,慈航道人的灵识己被股阴寒的气息拽向城外。他与清风的身影掠过渭水支流,看到河畔的芦苇丛中飘着无数灰色的絮状物,触到水面便化作狰狞的蛇影,鳞片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 是昨夜从轩辕坟方向逃来的百姓留下的。

“师父,这妖气好重!” 清风的灵体在半空打了个寒颤,玉铃虚影的铃舌裹着层灰霜,“比九尾狐的内丹还要邪门,里面混着…… 混着龙气?” 少年灵体的石质手掌抚过芦苇叶,叶片瞬间枯黑,叶脉中渗出的灰紫色汁液,与东海裂谷的劫气有着八分相似。

慈航道人的灵识穿透妖气屏障,落在轩辕坟的封土堆上。原本象征祥瑞的青龙石雕己被啃噬得面目全非,龙首断裂处露出森森白骨,像是某种巨型爬虫的齿痕。坟冢周围的柏树林无风自动,枝叶缠绕成无数个吊死鬼的形状,树皮下渗出的黏液滴在地上,烧出滋滋作响的小坑。

“是饕餮。” 他的灵识轻轻拂过龙首断骨,骨缝中残留的妖气突然化作张巨口,露出参差不齐的獠牙 —— 正是司母戊鼎上饕餮纹的放大版,只是这张巨口的喉咙深处,隐约能看到阐教符箓的金光,“有人用龙气喂养上古凶兽,借轩辕坟的地脉放大妖气。”

清风的灵体突然指向坟冢东侧的塌陷处。三个孩童正蜷缩在断碑后,最大的那个怀里抱着块染血的鹅卵石,石面的莲花被妖气熏得发黑,却仍有微光闪烁。是望舒城来朝歌探亲的孩子,其中最小的丫头发间还别着莲心草编的花环,此刻正被妖气侵蚀得渐渐透明。

“阿姊,我冷。” 小丫头拽着姐姐的衣角,指尖己变成青灰色,“先生说的光…… 怎么还没来?”

被叫做阿姊的女孩将鹅卵石按在妹妹眉心,掌心的血珠渗进石面莲花:“会来的。先生说过,就算天塌下来,莲花也会朝着有光的地方开。” 她偷偷从怀中掏出半截竹笛,是阿禾赠送的那支,笛孔里还塞着片晒干的莲心草。

妖气突然剧烈翻涌,柏树林的阴影中滑出条水桶粗的巨蟒,鳞片闪烁着青铜色的光泽,头顶竟长着只扭曲的人眼 —— 是申公豹的余党,被篡改的阐教符箓在它的妖丹中跳动,将龙气转化成腐蚀性的毒液,正顺着獠牙滴落。

“孽畜!” 清风的灵体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玉铃虚影撞向巨蟒七寸。但妖气中混杂的龙气形成层无形的屏障,金光撞上屏障的瞬间便溃散成星点,少年灵体被震得连连后退,石质皮肤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慈航道人的灵识迅速凝聚成道莲花印,试图护住孩子们。但当莲花印接触到妖气时,竟有半数花瓣瞬间枯萎 —— 这股妖气中不仅有饕餮凶性,还掺杂着轩辕黄帝的龙气余韵,正邪相济之下,连慈悲之力都被折损。

“师父!” 清风的灵体拖着受伤的身躯再次冲上前,玉铃虚影发出悲鸣般的颤音,“用我的灵识!我是石头做的,不怕妖气!” 少年灵体突然炸裂成无数光点,如流星雨般撞向巨蟒的人眼,妖气屏障瞬间出现裂痕。

就在此时,断碑后的女孩突然吹响竹笛。不成调的《望舒谣》混着血腥味,竟让那裂痕中的符箓金光剧烈波动。巨蟒发出痛苦的嘶鸣,人眼中流下黑色的血泪,滴在地上长出丛丛莲心草,草叶迅速蔓延,缠住巨蟒的七寸。

“是《望舒谣》!” 慈航道人的灵识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残存的莲花印注入竹笛。笛音陡然变得清亮,柏树林中缠绕的吊死鬼枝叶纷纷断裂,化作漫天飞絮,落地便生根发芽,长成片小小的莲田。

巨蟒在莲田中疯狂翻滚,鳞片剥落处露出符纸的残片。慈航道人的灵识顺着符纸追溯,看到申公豹的魂魄正跪在座血祭坛前,将无数孩童的生魂喂给祭坛中央的青铜鼎 —— 那鼎与司母戊鼎一模一样,只是鼎身的饕餮纹正活过来,张开的巨口中不断涌出灰紫色的妖气。

“慈航小儿,你以为破了只小蛇就能阻止我?” 申公豹的魂魄发出癫狂的大笑,指甲掐进个孩童的生魂,“待我用轩辕坟的龙气喂饱饕餮,别说你这残魂,就算元始天尊来了也救不了三界!” 他突然扯下自己的道袍,心口处竟纹着南极仙翁的 “杀” 字,“这都是你们逼我的!阐教容不下我,我便让整个三界陪葬!”

祭坛周围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轩辕坟的封土堆轰然塌陷,露出下方幽深的地宫。地脉中流淌的龙气如被唤醒的巨蟒,顺着裂缝涌入青铜鼎,鼎身的饕餮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妖气浓度瞬间暴涨十倍,连天空都被染成暗紫色。

断碑后的小丫头突然浑身抽搐,眉心的鹅卵石光芒骤灭。她的魂魄正被妖气拖拽着飘向地宫,发间的莲心草花环彻底枯萎,化作只灰蝶在她鼻尖盘旋片刻,最终撞向巨蟒的人眼,爆出团微弱的金光。

“妹妹!” 阿姊扑过去抓住妹妹的脚踝,却被妖气反噬得口吐鲜血。她看着妹妹的魂魄越来越透明,突然将竹笛狠狠插进自己的心口,鲜血顺着笛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朵血色莲花,“先生说…… 以血为引,可通神明……”

血色莲花撞上地宫裂缝的刹那,轩辕坟深处传来声悠长的龙吟。沉睡的黄帝英灵被唤醒,地脉中的龙气突然倒转,不再滋养妖气,反而化作道金色的洪流,将青铜鼎的饕餮纹冲得支离破碎。申公豹的魂魄在洪流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心口的 “杀” 字符文寸寸剥落,露出底下更古老的咒印 —— 是百年前被镇压的邪道留下的印记。

“是他……” 慈航道人的灵识骤然清明。从边陲小镇的邪符,到南极仙翁的倒行逆施,再到申公豹喂养饕餮,都是那个邪道的阴谋。他借阐教内部的贪婪与野心,一步步复活上古凶兽,试图用轩辕坟的龙气污染三界地脉。

黄帝英灵化作道金甲身影,手持轩辕剑斩向青铜鼎。鼎身的饕餮纹发出绝望的嘶吼,无数张被吞噬的孩童面孔从鼎中浮现,其中便有小丫头透明的魂魄。慈航道人的灵识迅速包裹住这些魂魄,将莲花印化作无数只小船,载着他们驶向地脉中的微光处 —— 那是望舒城方向传来的信念之力,此刻正顺着渭水支流蔓延至轩辕坟。

“多谢道友相助。” 黄帝英灵的声音如洪钟大吕,轩辕剑上的龙气与慈航道人的莲花印交织成金色的结界,“这凶兽己被龙气封印,但邪道的咒印仍在地脉深处,需得有人镇守。”

“弟子愿留在此地。” 慈航道人的灵识望向断碑后。阿姊正抱着妹妹渐渐冰冷的身体,用最后一丝力气将鹅卵石塞进妹妹手中,石面的莲花在接触到姐妹俩的血后,突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黄帝英灵轻叹一声,轩辕剑在结界外画出道太极图:“你的灵识与地脉相融,可借龙气净化残余妖气。只是这般一来,你将永远困在轩辕坟,再不能神游九州。”

清风的灵体碎片突然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结界内凝成个模糊的少年身影:“师父去哪,弟子便去哪。” 玉铃虚影虽己残破,却仍发出清脆的响声,“望舒城的孩子们会带着光来看我们的。”

慈航道人的灵识望向朝歌城的方向。阿禾正领着西岐军队赶来,先锋战旗上的莲花在妖风中猎猎作响,旗下的孩子们举着鹅卵石,用稚嫩的声音合唱《望舒谣》。歌声穿透妖气屏障,落在轩辕坟的柏树林上,枯萎的枝叶间抽出嫩绿的新芽。

“这样就够了。” 他的灵识缓缓沉入地脉,莲花印与黄帝英灵的结界融为一体。当最后一缕意识与龙气交织时,他看到那对姐妹的魂魄正坐在莲花小船上,顺着渭水支流漂向望舒城,小丫头发间的莲心草花环重新绽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三个月后,轩辕坟的妖气彻底消散。百姓们在封土堆上重建了黄帝庙,庙前的空地上长出片奇特的莲田,花瓣一半金黄如龙鳞,一半粉白似莲花。有孩童说,夜深人静时,能听到莲田深处传来玉铃与竹笛的合奏,调子正是那首《望舒谣》。

阿禾在断碑处立了块新石碑,上面刻着三行字:“石中有莲,笛音不断,心若向阳,何惧黑暗。” 他每次来祭拜,都会带上望舒城的孩子们,让他们在莲田边吹奏竹笛,讲述那个关于先生、姐妹与石头的故事。

很多年后,有位云游的道士来到轩辕坟。他抚摸着庙前的莲田,突然对着空气深深一揖:“道友以残魂镇地脉,这份慈悲,胜过玉虚宫万千符箓。” 风中传来莲叶的沙沙声,像是在回应他的敬意。

而在地脉深处,慈航道人的灵识与清风的灵体依偎着,看着龙气与莲花印交织成的光带,顺着地脉蔓延至九州大地。他们知道,只要望舒城的书声不断,渭水的莲心草不死,人间的《望舒谣》不停,这份守护就永远不会终结。

这或许就是慈悲的终极形态 —— 不是飞天遁地的神迹,而是心甘情愿的禁锢;不是万人敬仰的封神,而是默默无闻的坚守。就像轩辕坟下的那片莲田,在黑暗中扎根,却永远朝着有光的地方盛开,用微弱却坚韧的光芒,照亮着人间的每一寸土地。

又过了许多年,朝歌城早己换了数任君主,轩辕坟的黄帝庙却始终香火鼎盛。前来祭拜的人们,除了缅怀黄帝的功绩,也会特意到那片奇特的莲田前驻足。

有一年大旱,方圆百里寸草不生,连渭水都缩减成了一条小溪。百姓们忧心忡忡,纷纷来到黄帝庙祈祷。就在众人绝望之际,莲田中的莲花突然绽放得愈发灿烂,花瓣上渗出晶莹的露珠,露珠滚落汇聚成一股清泉,顺着沟壑流向干涸的农田。

庄稼得救了,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跪倒在莲田前,感谢神明显灵。他们不知道,这是慈航道人的灵识与黄帝的龙气合力,从地脉深处引来的水源。清风的灵体在莲田中欢快地跳跃,玉铃虚影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为百姓们庆贺。

望舒城的学堂也听说了这件事,老夫子带着学子们来到轩辕坟。看着那片在干旱中依旧生机勃勃的莲田,老夫子感慨道:“这便是先生的慈悲啊,即使身困地脉,仍不忘护佑苍生。”

学子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个名叫阿沐的少年,从怀中掏出块鹅卵石,轻轻放在莲田边。这是他祖父阿禾传下来的,石面上的莲花己被得光滑温润。“先生,我们来看您了。” 阿沐轻声说道,“望舒城的孩子们都记得您,《望舒谣》也一首在唱。”

话音刚落,莲田中的一朵莲花突然转向他,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一道微光,映出慈航道人温和的面容。阿沐激动得热泪盈眶,朝着莲田深深一拜。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轩辕坟莲田的传说越来越多。有人说,在月圆之夜,能看到一位白衣仙人在莲田中漫步,身边跟着一个青衣少年,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有一次,一群盗墓贼趁着夜色潜入轩辕坟,想盗取传说中的宝物。他们刚靠近莲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紧接着,莲田中响起悠扬的笛音和清脆的铃声,盗墓贼们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仿佛看到无数莲花在眼前绽放,又听到无数孩童在耳边吟唱。

最终,盗墓贼们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轩辕坟,从此再也不敢靠近。百姓们都说,是先生和那个青衣少年在守护着这里。

慈航道人的灵识与清风的灵体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欣慰。他们知道,只要人们心中还有敬畏,还有善良,这片土地就会永远安宁。他们的坚守,从来都不是徒劳。

在一个雪花纷飞的冬日,望舒城的孩子们又来到了轩辕坟。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袄,围着莲田唱起了《望舒谣》。雪花落在莲田上,瞬间就融化了,莲田周围的空气温暖如春。

“先生,清风哥哥,我们给你们带了新做的莲糕。” 一个小女孩踮起脚尖,将手中的糕点放在石碑前,“是用望舒城新收的莲子做的,可甜了。”

莲田中的莲花轻轻摇曳,像是在向孩子们道谢。慈航道人的灵识化作一道温暖的气流,轻轻拂过孩子们的脸颊,孩子们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清风的灵体在空中旋转着,玉铃虚影发出欢快的响声,与孩子们的歌声相互应和。这一刻,轩辕坟中的妖氛早己散尽,只剩下温暖与祥和。

慈航道人的灵识与清风的灵体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份尘缘永远不会断绝,这份守护也永远不会停止。只要人间还有爱,还有希望,他们就会永远在这里,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他们深爱着的土地和人民。

夕阳西下,孩子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轩辕坟。莲田在余晖中泛着金色的光芒,与远处的朝歌城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地脉深处,慈航道人的灵识与清风的灵体依旧依偎在一起,他们的光芒顺着地脉流淌,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万物,见证着人间的岁岁年年,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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