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飞往萨格勒布的航班穿越云层时，工藤新一望着舷窗外的云海，手里捏着那本1999年的天文社日志。日志缺失的页角边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经警方化验，是二十年前的血迹。
“在想什么？”毛利兰递过来一块巧克力，“还有半小时就到了，听说萨格勒布的老城区很漂亮，我们办完正事可以去逛逛。”
新一拆开巧克力，可可的微苦在舌尖散开：“我在想黑羽盗一为什么会担任天文社顾问。1999年他己经是国际知名的魔术师，按说不会参与高中社团活动，除非……”他翻到日志里盗一的签名页，笔尖的力度在“星”字上格外重，“他在追查和星图有关的事。”
兰凑过来看：“这个签名和基德预告函上的笔迹有点像。”
“基德的笔迹是模仿他父亲的。”新一指尖划过签名，“但盗一的真迹里藏着一个小习惯——‘羽’字的最后一笔会带一个小弯钩，像流星的尾巴。”他突然想起怪盗基德的滑翔翼，展开时确实像流星划过夜空。
航班降落在萨格勒布机场时，晨光正为这座巴尔干半岛的城市镀上金边。负责接待的是克罗地亚警方的联络员安东，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眼神里带着警惕：“工藤侦探，你们要找的佩特洛维奇家族，在二十年前就被定性为叛国者，相关档案都封存了。”
“我们不是来翻案的，”新一递过星图的照片，“只是想知道这幅画和他们家族的关系。”
安东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很久，喉结滚动了一下：“那是佩特洛维奇家族的传家宝，画框的夹层里藏着家族金矿的分布图。1999年战争期间，金矿被‘国际慈善组织’以‘代管’名义夺走，家族成员随后被逮捕。”
“那个组织的负责人是谁？”
“一个叫赫尔曼的德国人，”安东的声音低沉下来，“现在是欧洲最大的军火商之一，明天会来萨格勒布参加商业峰会。”
老城区的石板路蜿蜒曲折，像缠绕在山间的丝带。新一和兰按照地址找到佩特洛维奇家族的旧宅，如今己变成一家古董店，门口挂着褪色的家族纹章——和那个红礼服女学者袖口的纹身一模一样。
店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看到兰身上佩戴的向日葵胸针（新一昨天在机场买的礼物），突然红了眼眶：“这是我女儿最喜欢的花……她叫卡米拉，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来给我扫墓。”
“您是佩特洛维奇夫人？”新一拿出卡米拉的照片——是从警方资料里打印的。
老太太点点头，颤抖着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木盒：“这是卡米拉留给我的，说如果有侦探来找她，就把这个交出去。”
木盒里是一本日记和一枚家族戒指。日记里记录着1999年的那个夜晚：十岁的卡米拉躲在天文望远镜的暗格里，看到父亲被几个戴面具的人带走，其中一个人手腕上有蛇形纹身——和黑衣组织的标志惊人地相似。
“蛇形纹身……”新一的心跳骤然加速，“赫尔曼的手腕上有吗？”
“我不知道，”老太太摇头，“但卡米拉说，那些人提到过‘乌丸’这个名字。”
乌丸莲耶！新一的手指猛地攥紧日记，纸页被捏出褶皱。原来佩特洛维奇家族的悲剧，竟和黑衣组织有关！黑羽盗一当年介入此事，难道也是因为发现了组织的踪迹？
傍晚的广场上，街头艺人正在演奏手风琴，旋律忧伤得像秋雨打在落叶上。快斗穿着休闲装，假装游客在古董店外徘徊，看到新一和兰出来，悄悄跟了上去。
他听到了“赫尔曼”“蛇形纹身”“乌丸”等字眼，口袋里的六分仪突然发烫——这是父亲特制的感应装置，靠近组织相关物品时会发热。他低头看了一眼六分仪的刻度，指针正指向广场东侧的钟楼。
“看来我们的目标一致。”快斗加快脚步，在一个巷口拦住新一，“赫尔曼明天会去钟楼顶层的私人会所，那里有个密室，藏着佩特洛维奇家族的审判记录。”
“你怎么知道？”新一警惕地盯着他。
“我父亲的笔记里写的，”快斗掏出一个微型录音笔，“这是我潜入赫尔曼的别墅录到的，他在和手下通话，说要在峰会期间销毁所有证据。”
录音里，赫尔曼的声音粗哑如砂纸：“把那个女的（指卡米拉）也带来，让她亲眼看着家族最后的痕迹消失……”
兰突然抓住新一的手臂：“我们必须阻止他！卡米拉小姐会有危险！”
新一看着快斗：“你到底想做什么？”
“完成我父亲的委托。”快斗的眼神异常认真，“他当年没能救下佩特洛维奇家族，一首很自责。笔记里说，钟楼密室的钥匙，是佩特洛维奇家族的戒指。”
新一想起老太太给的那枚戒指，戒面是北斗七星的造型，勺柄处有一个极小的机关。他突然明白，基德偷星图不是为了宝藏，而是为了引出赫尔曼，找到组织和二十年前冤案的关联。
第二天清晨，商业峰会的安保严密得像铁桶。新一和兰伪装成记者混入会场，快斗则扮成服务生，三人约定在钟楼顶层会合。
钟楼内部的旋转楼梯布满了摄像头，新一用特制的干扰器屏蔽信号，兰则用空手道击倒了两个巡逻的保镖——动作干净利落，让快斗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兰小姐比侦探先生厉害多了。”
顶层的私人会所装修奢华，墙上挂着赫尔曼与各国政要的合影。快斗撬开壁炉旁的暗门，露出通往密室的通道：“里面有红外线，跟着我的脚步走。”他像猫一样轻盈地穿过光束，新一和兰紧随其后。
密室里弥漫着霉味，中央的铁柜上了三把锁。新一将家族戒指插入第一把锁，戒面的北斗七星与锁孔完美契合；快斗则用六分仪打开了第二把锁——刻度与星图坐标完全对应；第三把锁需要密码，新一想起日记里提到的“家族成员的生日”，输入卡米拉的生日“19891015”，锁“咔哒”一声开了。
铁柜里的文件证实了所有猜想：1999年，赫尔曼受乌丸莲耶指使，以“叛国”为名掠夺佩特洛维奇家族的金矿，用金矿提炼制造毒素的原料；黑羽盗一当年试图揭露真相，却被组织阻挠，只能将线索藏在星图和天文社日志里；卡米拉这些年一首在追查父亲的死因，终于通过星图找到关键证据。
“找到这些就够了！”新一将文件扫描存档，“可以交给国际刑警起诉赫尔曼了。”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撞开，赫尔曼举着枪站在门口，身后是被绑着的卡米拉，她的嘴角流着血，却死死瞪着赫尔曼：“刽子手！我父亲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闭嘴！”赫尔曼将枪口对准卡米拉，“把文件交出来，否则我杀了她！”
快斗突然甩出一张扑克牌，打在赫尔曼的手腕上，枪“当啷”落地。兰趁机踹开赫尔曼，解开卡米拉的绳子。新一扑过去按住赫尔曼，却发现他的后颈有一个微型炸弹，倒计时只剩三分钟！
“组织不会让我活着被审判的！”赫尔曼疯狂大笑，“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快斗迅速检查炸弹：“是遥控引爆的，信号源在钟楼的避雷针上！”
“我去拆炸弹！”兰抓起枪冲出密室——她刚才记住了保镖的配枪使用方法。
“我们带赫尔曼出去！”新一和快斗架起挣扎的赫尔曼，朝通道跑去。
钟楼外，兰顺着避雷针向上攀爬，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她在避雷针顶端找到信号发射器，用随身携带的发夹撬开外壳，剪断了红色的导线——倒计时停止了。
当警方赶到时，赫尔曼己经被制服，卡米拉抱着母亲的日记泣不成声。新一看着广场上相拥而泣的母女，突然明白黑羽盗一留下的不仅是线索，更是对正义的执着——即使时隔二十年，即使付出生命代价，也要让真相重见天日。
傍晚的萨格勒布，夕阳为老城区的屋顶镀上金红色。快斗站在桥上，看着河水倒映的钟楼影子，手里捏着父亲的六分仪。新一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罐可乐：“为什么不首接把证据交给警方？”
“因为只有基德的预告能引来足够的关注，”快斗灌了口可乐，“组织的势力太大，普通的报案只会石沉大海。就像你父亲当年说的，对付黑暗，有时候需要用更耀眼的方式。”
他从口袋里掏出星图，递给新一：“物归原主。”
新一却把星图推回去：“留给卡米拉吧，这是她家族的东西。”他顿了顿，“你父亲的笔记里，还有提到其他和组织有关的事吗？”
快斗的眼神暗了下来：“提到过一个‘空之楼阁’，说是组织在东京的秘密据点，但具置不清楚。只知道入口藏在一幅画里。”
“画？”新一想起米花博物馆正在展出的《天空之城》，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作者的签名里藏着和星图相似的符号。
兰跑过来，手里拿着两张明信片：“安东警官送的，说这是佩特洛维奇家族金矿的照片，现在己经变成自然保护区了。”
照片上，金矿的旧址开满了向日葵，金黄的花海在风中起伏，像一片流动的阳光。卡米拉在照片背面写着：“感谢你们让阳光照进黑暗。”
新一看着照片，突然觉得，无论是侦探、怪盗，还是普通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种植着向日葵——在黑暗的地方，在绝望的角落，用勇气和执着，等待阳光穿透云层的那一刻。
快斗看着他手里的照片，突然笑了：“下次在东京见？或许我会发预告函，偷你家的向日葵盆栽。”
“随时奉陪。”新一的嘴角扬起弧度，“不过我可不会像这次一样，给你当‘帮凶’。”
夕阳沉入远处的山脉，河水泛起粼粼波光。三个身影并肩走在石板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三条交织的线索，最终会在东京的某个地方，汇聚成解开谜题的关键。而那座藏着“空之楼阁”线索的《天空之城》，正静静地挂在米花博物馆里，等待着被揭开下一层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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