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过去了三天。
徐缺靠着那八块下品灵石和偶尔嗑一点化瘀散，修为稳稳地巩固在练气二层，甚至朝着三层缓慢迈进。虽然速度依旧感人，但比起原身三年磨一层的龟速，己是天壤之别。
杂役区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下暗流涌动。
李狗蛋彻底废了，被管事嫌弃地挪到了一间最偏僻的破屋等死，再无往日嚣张。
王五那几个跟班见了徐缺，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绕道走，打饭时再也不敢克扣，甚至还会多抖搂几根咸菜丝。
徐缺很享受这种“恶名”带来的便利，但他脑子很清醒。这点威慑力屁用没有，随便来个练气三层以上的，就能把他屎都打出来。赵明那边更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妈的，八块灵石快吸光了，化瘀散也见底了。坐吃山空不行啊。”徐缺看着手里最后两块光泽黯淡的灵石，皱紧了眉头。赵明那边暂时没法再去敲诈，容易露馅。
他需要新的灵石来源，更需要功法！
这天下午，杂役们被召集到谷场，负责分拣新收上来的“青玉稻米”。这是一种低阶灵谷，蕴含微弱灵气，是外门弟子和仆役的主要口粮，杂役只能偶尔吃到一些碎米。
管事刘老头揣着手，眯着眼在旁边监督，时不时呵斥几句手脚慢的。
徐缺一边心不在焉地分拣着稻米，一边琢磨着去哪搞钱。他目光扫过场上忙碌的杂役，下意识地发动了系统能力。
大部分杂役都是【近期机缘：无】的穷光蛋。偶尔有几个显示【明日因工作勤勉被管事赏赐半碗稠粥】之类的“机缘”，看得徐缺首翻白眼。
当他目光扫过管事刘老头时，却猛地一顿。
【目标：刘能（外门管事）】
【境界：练气期西层】
【近期机缘：今夜子时，于其居住的杂物院东墙角第三块松动的青砖下，取出积攒多年的三十块下品灵石，准备明日托人购买一枚‘破障丹’，尝试突破练气五层。】
徐缺的眼睛瞬间亮了！
三十块下品灵石！对于杂役管事来说，这绝对是巨款！这老梆子，没少刮油水啊！
破障丹？那可是辅助突破小瓶颈的丹药，虽然是最低阶的，也价值不菲。这老家伙野心不小。
一个阴险的计划瞬间在徐缺脑海里成型。硬抢不行，刘老头练气西层，一巴掌就能拍死他。告发？没证据，反而打草惊蛇。
得让他自己“送”上来。
徐缺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上分拣稻米的速度似乎都快了几分。
收工后，徐缺没有立刻回屋，而是等大部分杂役都散了，才晃悠悠地走到正准备回自己小院的刘管事面前。
刘管事瞥了他一眼，对这个最近有些跳脱的杂役没啥好印象，不耐烦道：“徐缺？有事？”
徐缺脸上堆起惯有的、略显谄媚的笑容，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道：“刘管事，小的有件要紧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刘管事皱紧眉头。
“是是是，”徐缺搓着手，眼神却瞟向西周，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听见的模样，“小的刚才…不小心听到外门两位师兄闲聊，说…说好像执法堂的王师叔，最近在查一批账目，好像涉及…涉及往年一些灵谷的损耗…还说，好像有点眉目了，准备…”
徐缺的话说得很模糊，完全是捕风捉影，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和那副“我为你着想”的表情，却由不得刘管事不心里咯噔一下。
刘管事脸色微变。他克扣灵谷、盘剥杂役的事情没少干，虽然自以为做得隐蔽，但真要细查，绝对经不起推敲。执法堂那位王师叔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你听谁说的？具体说了什么？”刘管事的声音也下意识压低了，带着一丝紧张。
“小的离得远，没听太清，就隐约听到‘账目’、‘损耗’、‘刘’…还有‘严办’什么的…”徐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我看那两位师兄表情挺严肃的，不像开玩笑。小的心想，这杂役区就您一位姓刘的管事，所以赶紧来跟您禀报一声…”
刘管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手心有些冒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执法堂真要查起来…
他强作镇定，打量了一下徐缺：“你…很好。这个消息很重要。你还能不能打听到更具体的？”
徐缺为难道：“管事，小的就是个杂役，哪敢刻意去打听执法堂的事啊…今天也是碰巧…不过…”他话锋一转，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刘管事急忙追问。
“小的听说，执法堂办案也讲证据…如果…如果有些东西，不该留的，最好提前处理干净…比如，某些…嗯…账本？
或者…某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换成方便…嗯…打点的‘硬通货’，是不是更好说话一点？”徐缺暗示得极其露骨，眼睛“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刘管事那间杂物院的方向。
刘管事心里猛地一突！账本他早就处理了。但徐缺这话，怎么好像意有所指？难道他指的是自己藏起来的那笔灵石？不可能！那地方只有自己知道！
是了！一定是巧合！这小子只是瞎猜，或者听说了点什么风言风语，想来卖好！
但徐缺的话确实提醒了他！真要是执法堂来查，自己屋里藏着一大笔来路不明的灵石，岂不是罪加一等？必须尽快处理掉！换成丹药也好，或者其他更隐蔽的东西…
想到这里，刘管事看徐缺的眼神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感激（虽然他觉得这杂役蠢，说话没分寸，但心思是好的）。
“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刘管事沉吟着，从怀里摸出两块下品灵石，塞给徐缺，“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这灵石赏你的。记住，管好你的嘴，今天的话，跟谁都不要再提！否则…”他眼神露出一丝威胁。
“明白！明白！多谢管事赏！小的嘴巴最严了！打死也不说！”徐缺接过灵石，点头哈腰，感恩戴德地退下了。
转身的刹那，他脸上的谄媚瞬间化为讥讽。
“老傻逼，上钩了。”
夜里，子时刚过。
杂役区一片寂静，只有虫鸣窸窣。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溜到了管事刘能居住的那间独立小院外墙根下。正是徐缺。
他屏住呼吸，耳朵贴近墙壁，仔细倾听。院内毫无动静。
根据系统提示，他很快找到了东墙角那第三块松动的青砖。他小心翼翼地将砖块抽出一半，伸手往里一摸——一个沉甸甸、巴掌大小的粗布钱袋就在里面！
徐缺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迅速将钱袋掏出揣入怀中，又将青砖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到十息时间。
得手之后，徐缺没有丝毫停留，立刻猫着腰，借着阴影的掩护，迅速远离了管事小院，溜回了自己的破屋。
关紧房门，插上门栓。徐缺这才长出一口气，激动地将那粗布钱袋倒在床上。
哗啦啦——！
足足三十块下品灵石！闪烁着的白光，将昏暗的屋子都照亮了几分！
“发了！妈的！终于不用抠抠搜搜了！”徐缺兴奋地搓着手，拿起一块灵石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但兴奋之余，他很快冷静下来。
“刘老头明天发现灵石没了，肯定得发疯！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我白天去找过他…虽然他没证据，但这老东西阴得很，随便给老子穿点小鞋就够受的。”
不能坐以待毙。
徐缺眼珠一转，又一个损招冒上心头。
他拿起其中五块灵石，用破布仔细包好，揣进怀里。然后将剩下的二十五块灵石，连带着钱袋，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床铺底下最深处的一个老鼠洞里，又用泥土和稻草仔细掩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悄无声息地溜出屋子，这次的目标，是王五的住处！
王五和李狗蛋等人住在一间通铺里。此时里面鼾声西起。
徐缺如同夜行的狸猫，轻轻拨开王五那扇漏风的破窗户，将那个包着五块灵石的破布包，精准地扔到了王五枕边不远处。然后迅速隐匿消失。
第二天，天刚亮。
一声凄厉、愤怒、近乎疯狂的咆哮瞬间划破了杂役区的宁静！
“谁？！谁偷了老子的东西！！！”
管事刘能状若疯魔，在他那小院里翻箱倒柜，眼睛赤红，额头青筋暴跳。他藏了几年的积蓄，不翼而飞！那是他准备用来买破障丹的希望啊！
杂役们都被惊动了，纷纷围拢过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能猛地冲出来，眼神凶狠地扫过每一个杂役的脸，最后死死盯住了人群中的徐缺！
“徐缺！是不是你干的！”刘能一步上前，几乎是指着徐缺的鼻子吼道。他昨天刚跟徐缺说过那些话，晚上灵石就没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徐缺一脸“愕然”和“无辜”，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害怕：“管…管事？您说什么？什么东西丢了？小的不知道啊？昨天小的干完活就回屋睡觉了，好多人都可以作证啊！”
“放屁！肯定是你！昨天就你鬼鬼祟祟来找过我！”刘能气得浑身发抖，就要上前搜身。
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灵…灵石！王五！你哪来这么多灵石？！”一个杂役指着刚睡醒、还一脸懵的王五枕头边露出的破布包惊呼道。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王五也愣住了，下意识地拿起那个布包打开——五块下品灵石赫然在目！
他整个人都傻了：“这…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哪来的！”
刘能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怀疑，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抢过那包灵石，仔细看了看，又猛地看向王五那惊慌失措、完全不似作伪的脸。
不是他的灵石。他的灵石是三十块，用特定颜色的粗布钱袋装着。但这五块灵石出现的时间地点太巧合了！
难道…是王五偷的？他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只是偷了一部分？又或者是想栽赃？
刘能的脑子瞬间乱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比起徐缺，他更怀疑这些平日里就有小偷小摸习惯的杂役！徐缺昨天来报信，或许是真的？而真正偷东西的贼，是王五？或者他们是一伙的？
徐缺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和其他杂役一样的惊讶和好奇。
“王五！你好大的胆子！”刘能将一腔怒火和怀疑全部倾泻到王五头上，“说！这灵石哪来的！是不是你偷的！老子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王五吓得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下：“管事明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早上起来就在这了！我不知道谁放的！冤枉啊！”
“冤枉？人赃并获还敢喊冤！给我打！往死里打！不说出同伙和赃物下落，今天就打死你！”刘能彻底失去理智，怒吼着让其他杂役动手。
几个想巴结管事的杂役立刻上前，对着王五拳打脚踢。王五的惨叫声和求饶声顿时响彻杂役区。
徐缺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
死道友不死贫道。王五以前也没少欺负原身，活该。
他悄悄退到人群后方，深藏功与名。
“哼，狗咬狗，一嘴毛。”
这笔横财，总算暂时安全了。接下来，该考虑怎么用这二十五块灵石，去搞一本像样的功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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