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青禾为她梳理长发，目光却透过铜镜，冷冷地观察着身后正在插花的楚云柔。
“姐姐，你看这枝桃花插在这里可好？”楚云柔笑盈盈地举着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眉眼弯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纯真无邪的少女。
前世，楚清歌就是被这副模样骗了一生。
“妹妹眼光自是好的。”楚清歌唇角微扬，却不达眼底，“只是我病体未愈，鲜花香气太盛，恐怕受不住。”
楚云柔动作一顿，随即自然地放下花枝：“是云柔考虑不周了。那等姐姐好些了，我再为姐姐摘些新鲜的花来。”
多么体贴入微的妹妹啊。楚清歌心中冷笑，面上却温和地说：“妹妹有心了。说起来，那日落水，还未好生谢过妹妹的救命之恩。”
楚云柔忙摆手道：“姐妹之间何须言谢？那日也是巧合，我正好路过湖边，见姐姐落水，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她说着，眼中适时泛起泪光，“现在想来还后怕呢，若是晚一步...”
真是演得一出好戏。楚清歌记得清楚，前世她苏醒后感激涕零，还将母亲留下的一对翡翠镯子赠予了楚云柔。那对镯子后来出现在太子妃赏花宴上，戴在了楚云柔腕上，成了她“偷窃”的“证据”。
“妹妹这份恩情，我定会好好报答。”楚清歌意味深长地说。
楚云柔并未听出话中深意，仍是那副天真模样：“姐姐说这话就生分了。对了，母亲吩咐小厨房炖了人参鸡汤，说是给姐姐补身子，我这就去端来。”
望着楚云柔离去的背影，楚清歌眼神渐冷。
“青禾，”她低声唤道，“那日我落水时，你可看清了当时的情形？”
青禾犹豫了一下，小声道：“那日奴婢被二小姐支开去取披风，回来时就看到小姐己经在湖里了...二小姐正大声呼救。”
果然如此。楚清歌心中明了，那日定是楚云柔故意设计，支开青禾后将她推入水中，再假装施救。
“小姐，”青禾忽然压低声音，“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那日您落水后，二小姐身边的杏儿偷偷塞给奴婢一包银子，让奴婢以后多向她汇报小姐的动静...”青禾说着，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当时鬼迷心窍收下了，但从未向她透露过任何事！银子都还在奴婢箱底藏着...”
楚清歌眸光一闪，伸手扶起青禾：“你做得对，告诉我便是立功。银子你继续收着，假意听从她的安排，但说什么、不说什么，须得经过我的同意。”
青禾惊喜抬头：“小姐不怪罪奴婢？”
“你既坦诚相告，我为何要怪罪？”楚清歌微笑，“从今往后，你只管表面顺从她们，实际上却是我安插在她们身边的眼线。可能做到？”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嫡女归来，风华灼灼覆乾坤“能！青万死不辞！”青禾激动地说。
正说着，楚云柔端着一盅鸡汤回来了。她亲自盛了一碗，殷勤地递到楚清歌面前：“姐姐快趁热喝了吧，母亲特意吩咐的，用了上好的老参呢。”
楚清歌接过汤碗，舀起一勺送到唇边，却突然停顿了一下。
这香气...似乎有些不对。
前世她精通医理，却是在嫁入东宫后为助太子而学的。这一世，她竟早早拥有了这份能力。细细分辨，汤中除了人参，似乎还多了一味不易察觉的药材——
是白薇。少量服用可安神助眠，但若与她现在服用的药方中的一味药材相合，便会削弱体质，让人长期精神不振。
好毒的心思！既不致命，也不会立刻显现症状，只会让她渐渐“病弱”，最终错过所有重要的社交场合，无声无息地被边缘化。
“怎么了姐姐？是不合口味吗？”楚云柔关切地问，眼神却紧紧盯着那碗汤。
楚清歌忽然笑了：“如此珍贵的补汤，我一个人享用未免可惜。青禾，再取一个碗来，分一半给妹妹。那日跳水救我，妹妹也受了寒，该一同补补才是。”
楚云柔脸色微变，忙推辞道：“这是母亲特意为姐姐准备的，我怎好分享？”
“妹妹这就见外了。”楚清歌己经利落地分出一半，递到楚云柔面前，“莫非...这汤中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妹妹不敢喝？”
一句话问得楚云柔脸色发白，强笑道：“姐姐说笑了，怎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便请吧。”楚清歌目光如炬，不容拒绝。
楚云柔骑虎难下，只得接过碗，在楚清歌的注视下慢慢喝完了那半碗汤。喝完后，她强作镇定地笑道：“果然是好汤。姐姐也快喝吧，凉了就辜负母亲的心意了。”
楚清歌这才优雅地喝完了自己那半碗，心中冷笑。这点剂量的白薇对她这个有防备的人并无大碍，但对楚云柔这个“健康”的人，恐怕要让她好好睡上几天了。
果然，不过一炷香时间，楚云柔就开始频频打哈欠，最后只得告辞回去休息。
人走后，青禾担忧地问：“小姐，那汤真的有问题吗？”
“有问题，但无大碍。”楚清歌淡淡道，“你去查查小厨房，看今日是谁负责炖的汤，又是经了谁的手。”
“是。”青禾应声退下。
楚清歌独自走到窗前，望着楚云柔离开的方向，目光渐冷。
这才只是开始。伪善的面具既己被她识破，就休想再戴上。这一世，她定会一层层剥开这些人的假面，让所有阴谋与恶意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春风拂过，却带着料峭寒意。楚清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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