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然而,温暖的春风并未能吹散北疆的紧张阴云。就在萧景珩紧锣密鼓地筹备巡边事宜之时,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惊雷般撕裂了京城的平静!
“报——!北疆急报!戎狄大股骑兵犯边,连破三座烽燧堡,云州告急!”
信使浑身浴血,冲入金銮殿,嘶哑的声音带着绝望,呈上沾满血污的军报。
朝堂之上,瞬间鸦雀无声,随即一片哗然!
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接过军报的手微微颤抖。展开一看,脸色顿时铁青!
军报上言:戎狄集结了超过五万精锐骑兵,趁黄河开冻、草场初绿之机,发动了数十年来最大规模的入侵。边境守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云州外围屏障尽失,如今大军兵临城下,云州刺史率全城军民拼死抵抗,情势岌岌可危!请求朝廷速发援兵!
“岂有此理!蛮夷安敢如此!”皇帝勃然大怒,将军报狠狠摔在地上,“云州若失,北疆门户洞开,后果不堪设想!谁愿领兵出征,为朕扫平这群蛮虏?!”
目光扫过台下文武百官。武将们群情激愤,纷纷请战,但几位资深老将或因年迈,或因镇守其他要地无法轻动。而其余请战的将领,资历威望似乎又稍显不足,难以统领大局。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父皇!儿臣愿往!”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睿亲王萧景珩!他出列跪倒,目光灼灼,声音掷地有声:“儿臣原本便欲前往北疆巡边,如今国难当头,戎狄犯境,儿臣更当挺身而出!恳请父皇允准儿臣领兵出征,必破蛮夷,扬我国威,复我河山!”
他身形挺拔,目光坚毅,虽是天潢贵胄,此刻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凛然杀气与担当。
朝臣们面面相觑,有人钦佩,有人担忧。亲王领兵,非同小可,胜则声望无以复加,败则...
皇帝看着自己这个最出色的儿子,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他深知此战凶险,但眼下似乎确实没有比萧景珩更合适的人选——他年轻力壮,有勇有谋,在军中有一定威望(尤其是经过江南和冬狩救驾之后),且正是需要积累军功、稳固地位之时。
“好!”皇帝不再犹豫,此刻也容不得犹豫,“朕准奏!封睿亲王萧景珩为北伐大元帅,节制北疆诸军,赐虎符帅印,即日点兵出征,驰援云州!”
“儿臣领旨!必不负父皇所托!”萧景珩重重叩首。
圣旨一下,整个国家机器立刻为战争运转起来。粮草调度、兵员集结、军械调配...无数指令从京城发往各地。
睿亲王府,灯火彻夜通明。萧景珩与心腹将领、幕僚连夜商讨军情,制定方略。楚清歌也被请入府中——她虽不能随军,但其智慧与对后勤、情报的掌控能力,此刻至关重要。
“戎狄此次来势汹汹,兵力远超以往,且时机刁钻,必是蓄谋己久。”萧景珩指着北疆地图,面色凝重,“云州被困,粮草恐怕支撑不了太久。援军最快也需半月才能抵达前线。第一要务,是解云州之围。”
楚清歌凝望着地图,沉吟片刻道:“殿下,强攻恐损失巨大。戎狄骑兵来去如风,善于野战,我军虽众,但长途奔袭,疲师远征,正面决战并非上策。”
“清歌有何良策?”萧景珩看向她,眼中带着信任。
“围魏救赵。”楚清歌指尖点向地图上戎狄大军后方的某处,“据苏家商队从前线传回的消息,戎狄此次几乎是倾巢而出,其王庭所在的金帐草原,守备必然空虚。若能派一支精锐轻骑,绕过主力,长途奔袭其王庭,即便不能攻克,也足以造成巨大恐慌,迫使前线戎狄大军回援。”
一位老将皱眉道:“此计虽妙,但风险极大。深入草原,孤军奋战,若无接应,恐有去无回。”
楚清歌从容道:“所以,这支奇兵,必须是最精锐的部队,由最擅奔袭的将领率领。同时,正面大军需摆出强攻态势,死死咬住戎狄主力,为其创造机会。此外...”她看向萧景珩,“粮草是关键。我己让苏忠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商队,从各地采购粮草,并利用苏家在北疆的渠道,设法向云州城内输送一批补给,能多撑一日是一日。”
萧景珩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拍地图:“就这么办!正面由本王亲率大军压上,吸引其主力。奇袭王庭之事...”他目光扫过帐中诸将。
“末将愿往!”一位名叫李铮的年轻将军出列,他以骁勇和擅长长途奔袭著称,是萧景珩一手提拔的心腹。
“好!李将军,本王予你五千精骑,三日干粮,轻装简从,首捣黄龙!”
“末将领命!”
战略既定,各项命令迅速下达。
出征前夜,萧景珩与楚清歌在王府书房做最后商议。
“此去凶险,殿下务必保重。”楚清歌看着他,眼中难掩忧色。
“放心,为了你,为了大周,我定会凯旋。”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京城之事,就拜托你了。西哥那边,绝不会安分。”
“我明白。殿下专心应对战事即可,京城有我。”楚清歌反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坚定的支持。
翌日,京城郊外,点将台下,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皇帝亲自为大军送行。萧景珩一身银甲,猩红披风,立于帅旗之下,英武非凡。
三军肃穆,战鼓擂响。
“出征!”随着萧景珩一声令下,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向北而去。
楚清歌站在送行的人群中,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玄甲背影,首至消失在尘土之中。她轻轻抚过袖中他昨夜赠她的玉佩,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战争开始了。这不仅是保家卫国的战争,更是决定萧景珩命运、乃至整个大周未来走向的战争。她不能随他并肩杀敌,但要在后方,为他稳住根基,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持。
她转身,对身后的苏忠和追月沉声道:“通知所有‘苏杭锦’分号,启动最高级别战时机制。所有情报,无论巨细,每日汇总至我处。所有资源,优先保障北疆军需。”
“是!”
北疆的战火,点燃了大周的危机,也点燃了楚清歌眼中更炽烈的火焰。前方的厮杀与后方的博弈,同样重要。她深吸一口气,将担忧压下,目光投向皇宫的方向——接下来,该去应对那位或许会趁机兴风作浪的西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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