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刚走到公寓楼下，房东就迈着快步冲过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他：“林野！你可算回来了！拖欠三天的房租，今天必须给我交上！”
他攥紧口袋里那几枚硬币，指尖泛白，声音放得极低：“阿姨，能不能再宽限两天？我……我刚丢了网球社的补助，等我找到新的零工，一定把房租补上。”
“宽限？”房东突然拔高声音，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力道重得让他往后退了半步，“我宽限你，谁宽限我？这房子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一个穷鬼，连网球社都待不下去，还有脸跟我谈宽限？我看你就是想赖账！”
周围几个路过的邻居探出头看热闹，有人还低声议论：“这小伙子也太可怜了，爸妈走得早，现在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谁让他没本事呢，连个社团都待不住。”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林野耳朵里，他涨红了脸，想辩解自己是被冤枉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证据，说再多也没用。他咬着牙，再次恳求：“阿姨，就两天，我一定……”
“少废话！”房东没等他说完，突然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林野没站稳，后背“咚”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房东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今天要么交房租，要么立刻收拾东西滚蛋！别在这占着我的房子，晦气！”
说完，房东“砰”地一声关上公寓楼的大门，把林野关在了门外。
林野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后背的疼痛和心里的绝望搅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抬手摸了摸口袋，那几枚硬币硌得手心发疼，连一顿像样的晚饭都买不起，更别说房租了。难道真的要像系统说的那样，最后落个“极端贫困致死”的下场？
就在他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没有任何感情：“检测到宿主情绪达到‘绝望阈值’，符合激活条件，损人系统正式启动。”
林野猛地睁开眼，西处张望，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路灯的光打在地上。他揉了揉太阳穴，以为是自己饿昏了出现幻觉，可下一秒，一个淡蓝色的虚拟界面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悬浮在半空中，只有他能看见。
界面顶端写着“损人系统1.0”，下面分了三个板块。“宿主信息”里，他的名字、年龄清晰可见，“当前资产”一栏明晃晃地写着“-3000日元（欠房租）”，“技能”那一栏则是刺眼的“无”。
紧接着，“当前任务”板块弹出一条红色的提示，字体醒目：“新手任务：奇葩创收。任务要求：24小时内前往东京市中心圣玛丽安娜医院，摆摊售卖寿衣，成功让至少3人产生‘被冒犯/无语’的情绪，且需接触到‘濒死患者家属’。任务奖励：基础积分100点，若触发特殊事件，可解锁额外奖励。失败惩罚：系统解绑，宿主将面临‘极端贫困致死’结局。”
林野盯着“寿衣”两个字，眼睛都首了。卖寿衣？还是在医院门口？这任务也太离谱了！他用力眨了眨眼，界面还在，机械音也没再响起，这不是幻觉。
他攥紧拳头，心里天人交战——放弃任务，系统解绑，最后可能真的会饿死、冻死；接受任务，去医院卖寿衣，不仅要面对别人的白眼，还要完成那些奇怪的要求。可现在，他己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算任务再离谱，也得试试。
林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开始翻遍全身的口袋。他把所有硬币都掏出来，放在手心数了数，一共只有1200日元。这点钱，连最便宜的寿衣都买不起。
他突然想起，在公寓附近的小巷里，有一家二手丧葬用品店，老板是个脾气古怪但不算坏的老头。他咬了咬牙，转身往那家店跑——只能厚着脸皮去借了。
丧葬店的门半开着，里面亮着昏暗的灯。老板坐在柜台后，戴着老花镜整理账本。林野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小声开口：“老板，我……我想跟您借两件寿衣。”
老板抬起头，上下打量他一番，皱起眉：“借寿衣？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有急用，”林野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我现在没钱买，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先借两件，等我以后找到工作，一定连本带利还给您，我可以给您打工抵债！”
老板放下账本，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看你这小伙子也不像坏人，肯定是遇到难处了。行，我给你找两件，你可记住你说的话，以后有钱了可别赖账。”
林野连忙点头，眼眶有点发热：“谢谢您！我肯定不会忘！”
老板从里屋拿出两件款式陈旧但还算干净的寿衣，用塑料袋装好递给林野。林野接过袋子，紧紧抱在怀里，对着老板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往圣玛丽安娜医院的方向跑。
夜色越来越浓，他抱着装着寿衣的塑料袋，脚步不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完成任务，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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