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前净宅祈福 阳气充盈家宅宁
(腊月里的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木匠李大哥家的新瓦房刚盖好,青灰色的瓦片在寒风里泛着冷光,门楣上挂着的红绸子被吹得猎猎作响,却暖不透李大哥脸上的愁云。院子里还堆着些没清理的砖瓦,砖缝里结着冰碴,踩上去“嘎吱”响,像谁在暗处磨牙。)
李大哥(穿着件粗布棉袄,袖口沾着木屑,双手冻得通红。他一把拉住苏振南的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带着颤,像被风呛着了):“叔,您可得来给我家净宅!这房子邪门得很——昨天上梁,我站在梯子上好好的,不知咋就脚下一滑,摔下来砸了脚,现在还肿得像个馒头。今早媳妇擦窗户,踩着凳子刚够到窗棂,凳子就莫名其妙翻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她就得从二楼摔下来!您说,这房子是不是不干净?”
苏展(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从院外跑进来,额头上冒着细汗,把寒风都挡在了外面。他解开布包,掏出一把晒干的艾草,还有一沓黄纸、一小罐朱砂,声音脆生生的,像扔了颗小石子进冰湖):“李大哥,您别慌!新屋盖好就像穿了件新衣裳,上面还沾着些旧气场——有盖房时动土惊着的阴邪,也有以前这块地上的旧气,得先给屋子‘洗澡’,把这些都赶走!”
李大哥(挠了挠头,棉袄领子蹭得下巴发红,一脸茫然):“洗澡?咋给屋子洗澡?用热水泼吗?”
苏展(被逗得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拿起艾草比划着):“不是用水洗,是用艾草熏。您再去买串鞭炮,准备三个苹果、一碗米、一把香。艾草能驱邪,鞭炮能炸走晦气,苹果保平安,米能聚气,香能通神——这些凑齐了,才能给屋子彻底‘搓搓澡’。”
(苏振南站在院子中央,望着新瓦房的屋脊。那屋脊是李大哥亲手雕的,刻着“五谷丰登”的纹样,此刻却蒙着层灰。他想起苏展三岁那年,邻居王二盖了新房没净宅,乔迁当天就摔断了腿。当时苏展站在王二家门口,指着新房说“屋里有脏东西,不请走会出事”,大人们只当是童言,没承想真应了验。)
苏振南(接过苏展递来的香,用手指捻了捻,香灰簌簌落在棉袄上):“净宅就像给屋子换件干净衣裳,得里里外外都清清爽爽,阳气才能进得来。新屋刚盖好,墙里的湿气、土里的浊气都没散,再混着些不干净的东西,人住着能安稳吗?就像穿了件没洗的新衣裳,浑身刺挠。”
苏展(己经点燃了艾草,青灰色的烟立刻冒起来,带着股清苦的草木气,在他指尖打着旋。他举着艾草往屋里走,边走边说):“熏的时候得从里到外,每个角落都熏到——床底下、柜子后、门背后,都得让烟跑遍。这烟就像洗澡水,能把藏着的晦气都泡出来。”
(他走进主卧,艾草烟钻进床底,惊得几只潮虫爬了出来,李大哥媳妇吓得尖叫,苏展却镇定地说:“别怕,这是烟把它们赶出来了,说明晦气在跑呢。”)
李大哥(看着烟在屋里弥漫,呛得首咳嗽,却不敢开窗户):“小展,这烟也太呛了,用不用透透气?”
“不能透!”苏展举着艾草走到窗台,“现在透气,晦气就跑不远了,得让烟在屋里多待会儿,等熏透了再开窗。”他又拿起朱砂,用手指蘸了点,在黄纸上画了个简单的符——上面是个歪歪扭扭的“雷”字,周围绕着几道闪电,“这是‘镇宅符’,等会儿贴在大门后,能把阳气锁在屋里。”
(李大哥的媳妇端来三个红苹果,摆在堂屋的供桌上,苹果上还带着水珠,在烟熏火燎的屋里闪着光。她看着苏展画符,小声问:“小先生,放鞭炮有讲究吗?我家那串鞭炮是前两天在镇上买的,够响。”)
苏展(把画好的符吹干,小心地叠起来):“放鞭炮得朝东放,东边属木,木能生火,火能旺阳气,还能招福气。放的时候要让鞭炮响透,别中途灭了,不然晦气赶不干净。”
李大哥(一听这话,赶紧让徒弟去搬鞭炮,自己则蹲在地上,看着艾草烟在墙角打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小展,你之前说生肖和风水有关,我家西口人——我属虎,媳妇属兔,大娃属蛇,二娃属马,净宅的时候要不要按生肖多做点啥?”
苏展(刚熏完厨房,正用布擦手上的灰,闻言眼睛一亮):“要的!不同生肖怕的晦气不一样,得针对性护着才行。”
李大哥(属虎)
“李大哥属虎,虎是‘寅’,属木,最怕金气冲。”苏展指着院子西边,那里堆着些铁器——是盖房用的斧头、锯子,“西边属金,您把这些铁器挪到东边去,东边属木,能化金气。净宅时您多在东边站着,手里攥把桃木尺,桃木属木,能助虎威,还能挡金煞。等搬进后,您床头朝东,早上迎着太阳起,虎气足,干活更有劲。”
李大哥(连忙让徒弟挪铁器,自己则找了把桃木尺攥在手里,尺身被磨得光滑,是他当年学木匠时做的):“难怪我昨天上梁时站在西边梯子上摔了,原来犯了金煞!”
李大嫂(属兔)
“大嫂属兔,兔是‘卯’,也属木,怕土气重。”苏展走到堂屋,指着墙角堆着的沙土——那是和泥剩下的,“中宫属土,您把沙土清到院外去,别堆在屋里。净宅时您在供桌旁摆盆兰花,兔子爱花草,兰花属木,能帮您挡挡土气。以后做饭时多穿绿色围裙,绿属木,木能生财,还能让您心平气和。”
李大嫂(赶紧找了个花盆,从邻居家掐了支兰花插上,摆在苹果旁边):“我就说最近总心烦,切菜都能切到手,原来是土气重闹的!”
大娃(属蛇)
“大娃属蛇,蛇是‘巳’,属火,怕水气太盛。”苏展指着院子里的水缸,水缸挨着北墙,北边属水,“您把水缸挪到南边去,南边属火,水能克火,但离远点就没事了。净宅时给大娃戴个红绳系的铜钱,红属火,铜钱属金,火能生土,土能生金,金能生水,水能生木,木能生火,顺了气场,孩子住着不闹病。”
大娃从里屋跑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偶蛇,听到这话,乖乖地让娘给自己系红绳铜钱,小脸上满是认真。
二娃(属马)
“二娃属马,马是‘午’,属火,怕子水冲。”苏展看着里屋的婴儿床,床正对着北窗,“北窗属子水,您把婴儿床挪到南窗下,南边火能助马。净宅时在婴儿床旁放个小马玩偶,马马相合,能护着孩子。以后给孩子穿红色衣裳,红属火,像给小马添了草料,长得壮实。”
李大嫂(连忙去挪婴儿床,二娃在怀里咯咯笑,小手抓着她的衣襟):“怪不得二娃总夜哭,原来是床对着北窗了!”
(说话间,艾草己经熏遍了全屋,屋里的烟浓得像化不开的雾,呛得人眼睛发酸,却奇异地让人心里踏实。苏展打开所有窗户,烟“呼”地涌出去,在院子里卷成个旋儿,被寒风刮得没影了。)
李大哥(抱着鞭炮走到东边墙角,手有点抖,划了三根火柴才点燃引线。“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得院子里的冰碴都在颤,红色的纸屑飞得到处都是,像下了场红雪。他捂着耳朵,却笑得露出了牙):“真敞亮!这炮一响,我心里那点堵得慌的事儿,好像都被炸没了!”
苏展(把镇宅符贴在大门后,符纸被风吹得轻轻响):“这符得贴牢了,能挡三个月的晦气。等过了年暖和了,再请人来贴新的。”
李大哥(放完鞭炮,红光满面地搓着手):“今晚我就请亲戚来暖房,人多热闹,阳气更足!小展,你说第一顿饭吃啥好?我让你大嫂多做几个硬菜!”
苏展(指着厨房,眼睛亮晶晶的):“第一顿饭得吃饺子和面条!饺子像元宝,招财;面条长长久久,保着全家平平安安住下去。对了,饺子要包三种馅——白菜猪肉的,百财;韭菜鸡蛋的,久财;香菇的,香福。”
(日头偏西时,亲戚们陆陆续续来了,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男人们帮着清理砖瓦,女人们在厨房忙活,剁馅声、说笑声混着肉香飘出来,把寒风都染得暖了。二娃被抱在婶子怀里,小脸红扑扑的,不哭也不闹;大娃跟着表哥在院子里追跑,踩得红纸屑沙沙响。)
李大哥的脚虽然还肿着,却拄着拐杖来回张罗,给苏振南和苏展递烟:“叔,小展,今晚就在这儿吃,让你大嫂给你们煮饺子,管够!”
苏振南(看着满院的烟火气,笑着摆手):“不了,暖房的热闹得留给自家人,阳气才聚得牢。我们先走,等过了年,再来喝你们的乔迁酒。”
苏展(揣着李大嫂塞的两个苹果,苹果在棉袄里焐得暖暖的):“李大哥,别忘了让大娃戴红绳铜钱,二娃的小马玩偶要摆在床头!”
(离开时,身后传来饺子下锅的“咕嘟”声,还有鞭炮的余响在巷子里回荡。李大哥家的新瓦房亮了灯,暖黄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映着门楣上的红绸子,像个刚被裹进棉被的娃娃,安稳又暖和。)
寒风依旧刮着,苏展却觉得手里的苹果烫乎乎的。他抬头看苏振南:“爷爷,您说李大哥家以后会顺吗?”
苏振南(踩着满地红纸屑,声音里带着笑意):“人心齐,阳气足,再加上净宅去了晦气,咋会不顺?你看这新瓦房,就像个刚吃饱的汉子,往后有的是力气过日子。”
巷口的灯笼亮了,昏黄的光在雪地上拖出两道影子,一长一短,慢慢往家走。苏展摸着怀里的苹果,仿佛能闻到饺子的香味,还有那股被艾草熏过的、清清爽爽的阳气——那是新屋子的味道,也是好日子的味道。
(亲戚们带来的炭火盆在堂屋烧得正旺,红通通的火苗舔着木炭,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暖光。李大嫂端来刚出锅的饺子,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上的冰花,白菜猪肉馅的香气混着炭火的木头味,在屋里漫成一片温柔的雾。)
“尝尝!尝尝!”李大嫂给苏振南和苏展的碗里各夹了几个饺子,白胖的饺子在青瓷碗里滚了滚,沾着点醋汁,“小展说的三种馅都包了,百财、久财、香福,听着就吉利!”
李大哥拄着拐杖凑过来,夹起个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吹了吹塞进嘴里,烫得首哈气却舍不得吐:“香!真香!比我娘当年包的还香!”他媳妇在一旁笑他:“就你嘴甜,刚才还嫌我调的馅咸。”
大娃捧着碗,小口小口吃着面条,红绳系的铜钱在胸前晃悠:“娘,小展哥哥说这铜钱能挡妖怪,我以后天天戴着。”二娃被婶子抱着,用小勺刮着饺子皮吃,嘴角沾着白面,像只沾了雪的小猫。
(苏展吃得鼻尖冒汗,解开棉袄扣子露出里面的蓝布褂子。他看着墙上贴的镇宅符,符纸在穿堂风里轻轻动,忽然想起什么,拉着李大哥说:“李大哥,您家大门的门槛得再垫高半寸。虎属阳,门坎高了能挡阴邪,就像给老虎加道栅栏,护着家。”)
李大哥连连点头:“明儿就让徒弟弄!不光垫高门槛,我还得在门两旁刻对木虎,左雄右雌,镇宅!”他是木匠,最擅长雕刻,说着就比划起来,忘了脚还疼。
苏振南喝着热黄酒,酒液在喉咙里烧出股暖流:“刻木虎时记得用桃木,桃木属阳,能辟邪。再在虎眼里嵌点铜片,铜属金,金能生水,水能生木,木能生火,火能生土,土能生金,五行转起来,家宅才能真正安稳。”
(夜里的暖房宴闹到三更才散,亲戚们踩着满地红纸屑回家,嘴里还念叨着新瓦房的宽敞。李大哥送他们到门口,冷风灌进棉袄,却没觉得冷——心里的那点疙瘩被鞭炮炸没了,被饺子暖化了,只剩下踏实。)
他回屋时,看见媳妇正给二娃盖被子,婴儿床摆在南窗下,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小马玩偶上,像给玩偶镀了层银。大娃己经睡熟了,红绳铜钱压在枕头下,嘴角还沾着点面渣。
“你说,小展这孩子咋懂这么多?”李大嫂小声问,手里捏着块布,轻轻擦着大娃的嘴角。
李大哥坐在炕沿,摸了摸床头的桃木尺,尺身上还留着他当年刻的花纹:“人家是家传的本事,不是瞎糊弄。你看咱这屋,熏过艾草,放了鞭炮,贴了符,现在住着浑身舒坦,哪像前几天,总觉得脊梁骨发凉。”
(后半夜,雪悄没声地落下来,给新瓦房盖了层白被。李大哥起夜时,特意看了看大门后的镇宅符,符纸被风吹得猎猎响,却没掉下来。院子里的炭火盆还剩点火星,映着红地毯上的积雪,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第二天一早,大娃没赖床,自己穿好衣裳跑到院子里,踩着雪咯吱响。他指着屋檐下的冰棱喊:“爹!娘!你们看,冰棱像宝剑!能斩妖怪!”
李大嫂笑着出来扫雪,看见东墙根的铁器都挪到了西边,沙土也清走了,院子敞亮了不少。她往兰花盆里浇了点水,花瓣上的雪化成水珠,滚落在土里,像滴进了春天。
李大哥拄着拐杖,看着徒弟垫高门槛,自己则在门旁画木虎的样子。桃木的清香混着雪的凉气,在院子里飘。他忽然觉得,这新瓦房不再是冷冰冰的砖和瓦,而是有了气,有了魂,像个张开双臂的巨人,能护着他们一家,平平安安地过往后的日子。
(过了正月十五,苏展又来串门。刚进院就看见门两旁的木虎,虎头威风凛凛,铜片嵌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李大哥的脚好了,正踩着梯子给门框刷漆,大红的漆料映得他脸通红。)
“小展来啦!”李大嫂从厨房跑出来,手里端着盘糖糕,“快尝尝,用你说的红糖做的,甜着呢!”
大娃跑过来,举着手里的成绩单:“小展哥哥,我考了第一名!先生还夸我字写得好!”二娃被抱在怀里,穿着件红棉袄,咯咯笑着抓苏展的袖子。
苏展咬着糖糕,看着满院的生气——屋檐下挂着的玉米串金灿灿的,窗台上的兰花抽出了新芽,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他知道,李大哥家的好日子,就像这新瓦房上的雪,虽然看着冷,底下却藏着化不开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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