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凤九歌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
她把那颗温润的兽蛋用柔软的布料裹好，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贴着心口放着。
苏媚娘站在门口，眼眶发红。
“楼主，真的不需要派人护送吗？”
“不用。”
凤九歌压了压头上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把家看好，比什么都强。”
苏媚娘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和一个小包裹。
“这是您的新身份文牒，还有一些碎银和干粮。”
凤九歌接过，掂了掂，随手扔进了包裹里。
她没走正门，而是跟着苏媚娘穿过几条幽暗的密道，从醉生楼后院一个不起眼的狗洞钻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堆满杂物的死胡同。
“啧，堂堂楼主，钻狗洞。”
夜无烬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懒洋洋地响起。
“闭嘴。”
凤九歌没理他，快步走出胡同，汇入了清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皇城依旧热闹，只是空气里多了一丝紧张。
街上巡逻的禁卫军，比平时多了两倍。
城门口的盘查，也严了许多。
凤九歌低着头，学着那些出城的普通百姓，一脸畏缩地排着队。
守城的士兵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和炼气五层的修为，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下一个！”
凤九歌牵着一匹瘦马，顺利地走出了城门。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城墙，斗笠下的嘴角，轻轻动了动。
这地方，她还会回来的。
青云宗在皇城东南三百里外。
凤九歌不急不慢地赶了两天路。
路上，她在一家路边茶馆歇脚时，听到了不少新鲜出炉的八卦。
“听说了吗？定安侯府被抄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那可是侯爵啊！”
“可不是嘛！听说是在侯府里搜出了跟魔族勾结的证据，还有上古宗门的信物！人赃并获！”
“啧啧，难怪死得那么惨，脑袋都被人扔到醉生楼门口了。这是杀鸡儆猴啊！”
“现在凤家宗族都快疯了，天天派人去皇宫请罪。上古宗门那边也放出话来，说要彻查此事，绝不姑息。”
凤九歌端着茶碗，面无表情地听着。
她身旁，一个背着长剑的年轻人，一脸向往地对同伴说：
“别管那些大事了。明天就是青云宗开山收徒的日子，咱们能不能被选上，就看这一回了！”
“是啊！要是能拜入仙门，以后就再也不用看那些城卫的脸色了！”
凤九歌放下茶碗，丢下几枚铜板，牵着马，继续上路。
青云山脉连绵起伏，云雾缭绕。
山脚下，己经搭起了一个巨大的测试广场，人山人海。
放眼望去，全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紧张、兴奋和期待。
他们大多穿着朴素，修为也普遍在炼气三西层左右。
凤九歌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站着，安静地打量着周围。
“就这？”
夜无烬的声音充满了嫌弃。
“一群连灵气都控制不稳的小屁孩。你来这种地方，是打算开个育幼堂吗？”
“这里清静。”
凤九歌在心里回了一句。
“清静得像一潭死水。”
夜无烬哼了一声。
“本尊重建魔宫，都比这有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云宗外门弟子服饰的年轻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狗腿子。
“喂，那边的那个，对，就是你！”
他指着凤九歌，下巴抬得老高。
“你站的那地方，我家少爷看上了。识相的，赶紧滚。”
凤九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少爷？哪家的？”
那弟子被她这无视的态度激怒了。
“哼！我们少爷可是清河郡张家的嫡子，张扬！这次青云宗的入门弟子，我家少爷是当定了！”
他口中的张扬，是一个穿着华服的胖子，正被几个人簇拥着，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烬骨凰女：魔渊独宠，逆袭天下 一脸倨傲地看着这边。
“滚开。”
凤九歌吐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
那弟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一个炼气五层的废物，也敢跟我们张少叫板？我告诉你，今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锁定了自己。
他低头一看，只见凤九歌的脚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通体漆黑的猫。
那只猫正抬着头，用一双不反射任何光芒的纯黑眼瞳，静静地看着他。
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发抖。
“滚。”
凤-九歌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那名弟子连个屁都不敢放，脸色惨白地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张扬看到手下吃瘪，脸色一沉，正要发作。
广场前方的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钟响。
“肃静！”
一个身穿青云宗内门弟子服饰的男人，出现在高台上。
他大概三十岁左右，筑基中期的修为，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股属于仙门弟子的优越感。
“本人青云宗内门弟子，赵琛，负责此次入门测试的第一关。”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第一关，测试灵脉。”
他指了指身后一块半人高的白色石头。
“此乃测灵石。将你们的手放上去，全力催动灵力。石头会根据你们的灵脉品阶，显示出不同的颜色。”
“黄、玄、地、天，分别对应赤、橙、黄、绿西色。颜色越深，品阶越高。”
“现在，测试开始！念到名字的上前来！”
广场上顿时一片骚动，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那块测灵石。
测试一个接一个地进行。
大部分人，都只是让测灵石亮起淡淡的赤色光芒。
偶尔有几个亮起橙光的，就会引来一片羡慕的惊呼。
“张扬！”
赵琛念到名字。
那个胖子整理了一下衣袍，得意洋洋地走了上去。
他把手放在测灵石上，猛地催动灵力。
嗡！
测灵石发出一声轻鸣，亮起了耀眼的黄色光芒。
“地阶下品灵脉！”
赵琛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赞许。
“不错。可以进入下一轮。”
张扬挺着胸膛，在一片恭维声中走了下来。
他经过凤九歌身边时，还挑衅地瞪了她一眼。
“下一个，凤九！”
凤九歌抬起头，平静地走了上去。
她这平平无奇的模样和炼气五层的修为，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赵琛也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催促道：“快点。”
凤九歌伸出手，慢慢地放在了冰冷的测灵石上。
她没有立刻输入灵力，而是在思考。
该用几成力？
是用灵力，还是用魔气？
或者……
用那股新生的混沌之力？
“丫头，把那破石头弄炸了。”
夜无烬在她脑海里怂恿道。
“给他们开开眼。”
凤九歌没理他。
她调动起丹田内，那股黑白交融的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分出了一丝，注入测灵石。
就在那一瞬间。
嗡——
整个测灵石，剧烈地震动起来。
它没有亮起赤、橙、黄、绿中任何一种颜色。
而是，从内部，透出了一抹诡异的灰色。
那灰色如同活物，迅速蔓延，转眼间就吞噬了石头所有的白色。
高台上的赵琛，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了。
“这……这是什么？”
他从业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灰色？
灵脉品阶里，根本没有这个颜色！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那块灰色的测灵石上，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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