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凤瑶光嘴唇哆嗦，血沫从齿缝间涌出，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倒映着凤九歌晃动着小瓷瓶的影子。
不解，怨毒，最终全部化为了纯粹的恐惧。
逆灵散。
她从未听过的名字，却带来了最绝望的后果。
她精心策划的杀局，她引以为傲的靠山，她最后的希望，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被对方随手捏碎的小瓷瓶，就全部颠覆了。
“不可能……李长老的阵法，怎么可能……”凤瑶光喃喃自语，神志不清。
凤九歌收起瓷瓶，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那张沾满血污和泥土的脸，平视。
“没有什么不可能。”凤九歌的声音依旧很轻。“只能说，你的眼界太窄，你的靠山，太废物。”
她伸出手，拍了拍压在凤瑶光腿上的那只巨大的龙爪。
赤鳞地龙的身体僵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猩红的瞳孔里充满了对凤九歌的忌惮。
它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比那个让它发狂的阵法，还要危险一万倍。
尤其是她怀里那只……不，是趴在远处石头上的那只黑猫，只是偶尔扫过来一眼，就让它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疯狂叫嚣着臣服或逃跑。
“你看，它就比你聪明。”凤九歌的手，顺着粗糙的龙鳞，轻轻抚摸着。“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凤瑶光疼得浑身抽搐，腿骨碎裂的剧痛，和被巨兽压制的屈辱，让她几近崩溃。
“凤九……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她尖叫起来，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杀了你？”凤九歌笑了。“太便宜你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凤瑶光的胸口。
那里，曾经是她凤骨所在的地方。
“我问，你答。”凤九歌收回手，声音冷了下来。“那颗蛋，在哪？”
凤瑶光浑身一颤，眼神闪躲。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凤九歌站起身，后退一步。
她对着赤鳞地龙，歪了歪头。
赤鳞地龙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巨大的头颅低下，布满粘液的舌头，伸了出来，在凤瑶光惨白的脸上，舔了一下。
“啊——！”
腥臭湿滑的触感，伴随着那股来自元婴妖兽的恐怖气息，彻底击溃了凤瑶光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说！我说！”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大喊。“别让它碰我！别！”
凤九歌挥了挥手。
赤鳞地龙听话地收回了舌头，但那只龙爪，却又往下压了半分。
“咔嚓。”
凤瑶光另一条完好的腿，也传来了骨骼断裂的声响。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像一滩烂泥，彻底在地。
“是……是凤长青长老！”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他把那颗蛋带走了！不在青云宗！在……在凤家宗族的禁地，天凤山！”
凤九歌的眼睛，眯了起来。
天凤山。
“他要那颗蛋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凤瑶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只听到他跟别人说，要用那颗蛋，还有……还有我的血，去献祭，唤醒什么……什么‘凤祖圣器’……”
凤祖圣器。
凤九歌记下了这个名字。
“很好。”凤九歌点了点头。
她看着脚下这个己经完全没有了人形的女人，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这就是当初高高在上，在祭坛上亲手挖她凤骨的嫡姐。
现在，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凤九……不，九歌……妹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凤瑶光似乎从凤九歌的沉默中，看到了一丝生机，开始求饶。作者“喵小喵灬布布”推荐阅读《烬骨凰女：魔渊独宠，逆袭天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你饶了我这次，我把我的所有东西都给你，我……”
“姐妹？”凤九歌打断了她，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凤瑶光，你现在这条命，在我眼里，还不如这头畜生值钱。”
她说完，转身，不再看她一眼。
她朝着那堆被血色气刃绞成肉泥的尸体走去，从赵琛那具还算完整的尸体怀里，摸出了他的储物袋。
神识探入，里面有不少灵石和丹药。
她毫不客气地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林子，扬声说道。
“王长老，你的药引子，我给你留下了。”
“腿断了，动不了，放血应该更方便。”
林中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凤九歌也不在意，她走到石头旁，抱起揣着爪子，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表情的小黑猫。
“走了，小黑，这里太臭了。”
她刚要迈步离开这个血腥之地。
轰隆——！
整个灵药谷，不，是整座青云山脉，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死寂、充满了暴虐与混乱气息的黑色气浪，像是从地狱深处喷涌而出，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山谷！
山谷里原本浓郁的灵气，在这股黑色气浪的冲刷下，瞬间变得稀薄、混乱。
那些长势喜人的灵花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凋零，化为飞灰。
天空，在短短几个呼吸间，暗了下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黑纱笼罩。
“吼——！”
身后的赤鳞地龙，发出一声充满恐惧和不安的咆哮，它松开了踩着凤瑶光的爪子，庞大的身躯焦躁地在原地打转，猩红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然而，凤九歌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当那股黑色气浪冲刷过她的身体时，她体内的烬骨魔凰体，非但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发出了愉悦的嗡鸣。
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吞噬着这股磅礴而纯粹的魔气。
丹田内的混沌之力，疯狂运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壮大。
戴在她手腕上的烬骨鞭，自动显现，黑色的鞭身不住地颤动，发出一阵阵渴望的嘶鸣。
更深处，那些己经融入她血肉骨骼的“魔渊之钥”碎片，在此刻，齐齐亮了起来，与那股来自遥远之地的魔气源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她仿佛能“看”到。
在大陆的极北之地，那片名为魔渊的禁忌之地，一道通天彻地的黑色光柱，撕裂了天穹，将无尽的魔气，注入这个世界。
封印，又松动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范围松动。
“喵呜~”
怀里的小黑猫，也一改刚才的慵懒，站了起来，幽绿色的瞳孔亮得惊人，它仰着头，似乎也在“看”着那个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兴奋和饥渴的呼噜声。
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树荫下。
是王长老。
他此刻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半分浑浊与懒散。
那双看似昏花的眼睛里，精光西射，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没有去看地上半死不活的凤瑶光，也没有去看那头焦躁的地龙。
他的目光，先是死死地盯着被黑气笼罩的天空，嘴里喃喃自语。
“天要变了……不，是渊要开了。”
随即，他的视线，猛地转下，像两把利剑，首首地钉在了凤九歌的身上。
更准确的说，是钉在了她手腕上那条正在不住颤动的烬骨鞭上。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眼神从凝重，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你这丫头……”
王长老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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