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惠扭头看了一眼平躺着的杨杰，神色黯然，说道：
“医生说，胸椎九、十，十二粉碎性骨折，神经受损，可能……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坐轮椅了。”
这话一出，秦阳暗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
秦阳再次看了一眼杨杰，发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一种莫名的轻松感顿时就涌上心头。
杨杰废了，就意味着秦阳的一双手，就保住了。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不是秦阳失去一双手，就是杨杰被废掉。
秦阳又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卢小惠，朝着她点了点头，轻轻叫了一声:
“姐！”
卢妍妍听闻杨杰残废了，一时有些愣住，看到秦阳想卢小惠打招呼，这才想起还没介绍秦阳。
于是拉住秦阳的手，急忙向卢小惠介绍说道:
“姐，他就是秦阳，我让他陪着一起过来看望杰哥。”
卢小惠对秦阳微微颔首示意，指着旁边的一张空床位，说道:
“秦阳，随便坐，别客气！”
然后就扭头对卢妍妍说道:
“妍妍，你来了就好，你帮我看着杨杰，我下去买个早餐上来，我和杨杰都还没吃早餐。”
卢妍妍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并没有见到杨杰的那些兄弟，就有些生气地说道:
“姐，杰哥那些兄弟都去哪里了？怎么让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守着？”
卢小惠叹了口气，说道:
“昨晚忙了一个通宵，大家都累了，就回去休息了，没有留下一个，人走茶凉呗。”
“现在杨杰废了，估计后面来看陪他的人，会越来越少的。”
卢妍妍的神态也变得有些黯然。
她看了秦阳一眼，说道:
“秦阳，这里就交给你了，我陪我姐下去买早餐。”
不等秦阳回话，她拉着卢小惠就朝门口走。
卢小惠回头看了一眼秦阳。
秦阳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杨杰看到卢小惠要离开，一时急了，大声叫道:
“小惠，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我……”
走到病房门口的卢小惠，回过头来，对着杨杰安慰道:
“我尽量快点回来的，有秦阳看着你，没事。”
还不等杨杰再说什么，卢妍妍和卢小惠两个就走走出了病房。
杨杰很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待卢妍妍两人离开病房，秦阳转过身来，玩味地看着杨杰:
“杰哥，听到了吧，人走茶凉，这个成语你懂吗？”
“如果不懂，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
杨杰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想挣扎，但身体除了轻微的颤抖，根本就没办法移动。
他只能死死地盯着秦阳，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但更多的，是源自心灵的恐惧！
他扭动了一下身子，满脸惊慌:
“秦阳，昨晚打我那人，是你吗？”
秦阳冷冷一笑，说道:
“杰哥你千万别瞎说哦，前天有人砸了我的房间，吓得我晚上都不敢住家里。”
“昨天晚上，我一首都躲在明哥那里，你是杰哥，是我兄弟，我怎么会打你？”
秦阳伸手就在杨杰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杨杰惊呼一声:
“秦阳，你不要乱来，这里是医院，我死了你，你也会坐牢的。”
秦阳从口袋里拿出杨杰留在他房间里的那张纸条，给杨杰看了一眼:
“坐牢？嘿嘿！”
“看到这张纸条了吧？刘吉祥花五万，买我两只手，你杨杰接了他的单？”
杨杰惊诧的随口就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你那些兄弟，一个个都死心塌地跟你干活？”
杨杰闻言头皮一阵发麻，他第一时间就认为，他手下的兄弟，有人事先把消息透露给了秦阳。
秦阳迎着杨杰那因恐惧而变得有些扭曲的眼睛，俯下身，靠近杨杰。
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语气却冰冷如铁：
“你知道，刘吉祥与你，犯得是什么罪吗？只要我报警，刘吉祥，还有你杨杰，都跑不掉！”
杨杰闻言惊呆了！
他以为，他与刘吉祥的交易，做的天衣无缝，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是被泄露出去。
秦阳接着说道:
“杰哥，你不用担心卢小惠，她长得那么漂亮，很快就会有人照顾的他。”
杨杰想挪动身子，往里面移动，可是，稍微动了一下，就疼的他额头上都冒出虚汗来。
秦阳顿了顿，目光扫过杨杰无法动弹的下半身，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
“我不会，与你打打杀杀，我要把你送进牢里，还有刘吉祥，他会与你作伴。”
“这样也好，以后你就能安生待在牢里，做个孝子，不用再打打杀杀，让你父母担心了。”
这话听在杨杰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锥，扎进他的心脏！
这是赤裸裸嘲讽！
杨杰的心里，充满了绝望的愤怒，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剧烈地喘息。
他也知道，他在派出所的案底，都有厚厚的一叠了。
如果自己的心腹出卖了他，把以前所做的事情，都说出来，他就是残废了，也得把牢底坐穿。
秦阳拍了拍杨杰的脸，继续说道:
“杨杰！你这一辈子，不知道砍了多少人的手？打断了多少人的脚？”
“那些人，都是背井离乡出来打工的苦命人呐！就是因为你，才残废！”
“你，为什么就那么黑心呢？就算我不废掉你，上天，也会惩罚你。”
“昨晚，你不就是要砍下我一双手吗？幸好，你被人打残了，不然，我这一辈子，连吃饭都要别人伺候了。”
说着说着，秦阳气愤的扇了杨杰一巴掌。
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你被废掉的消息传开后，那些曾经被你打残的苦命人，会来向你讨债的。”
杨杰被秦阳唬住了。
他被打这个事，就算查出来是秦阳打的，他带着六个人围攻秦阳，秦阳那也算是正当防卫。
昨晚他们七人去秦阳出租屋时，那个十多店站着那么多人，都看到过的他们。
再说，秦阳做的那么隐蔽，想要查出是秦阳打的，也是非常不容易。
只要明哥出来作证，说秦阳一首都在他那里，秦阳就不在场的证据。
而秦阳手里捏着他的犯罪证据。
一时杨杰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毕竟混了几年道上，杨杰也不是一个傻子，他马上就猜测出秦阳的来意。
秦阳今天来医院看他，并不是要杀他，也不是要报警抓他，是另有目的。
他很快就平复了情绪，蠕动了一下嘴巴，问道:
“秦阳，说吧！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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