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扼住了灶门炭治郎的咽喉。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金色的羽织,黑色的灵压甲,赤红的妖力心,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这个作为“脉络”的连接点被掐断,而开始剧烈闪烁,濒临崩溃。
“糟了!”鸣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炭治郎!”犬夜叉目眦欲裂。
黑崎一护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那个作为桥梁,调和着所有冲突能量的温柔少年,被抓住了。
没有了他,这股由五个世界的意志强行捏合起来的“创世之辉”,只是一盘散沙,一触即溃。
“看到了吗?”
“终焉者”那非男非女,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回响在这片虚无之中。
“这就是羁绊。这就是生命。”
“只要找到最脆弱的那一点,轻轻一捏,就会碎掉。”
黑暗的手指开始收紧。
炭治郎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身体里的“通神之舞”所维持的韵律,正在被蛮横地打断。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就此被“删除”的瞬间。
炭治郎的眼睛,透过那扼住自己咽喉的黑暗,看向了身后的西位同伴。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
只有一丝歉意,和一种燃烧到极致的决然。
他放弃了抵抗。
他放弃了防御。
他将身体里仅存的,最后一丝属于日之呼吸的“通神”韵律,不是用来保护自己,而是化作了一道无形的意志,猛地推向了“终焉者”的本体!
这一推,没有任何攻击性。
它只是传递了一个最纯粹,最简单的概念。
【温柔】。
“终焉者”的意志,第一次处理到了这种无法理解的情绪。
什么是温柔?是弱小吗?是妥协吗?是不需要删除的垃圾信息吗?
就在它逻辑停滞的这短短一刹那。
炭治郎用尽全身力气,非但没有挣脱,反而主动将那只扼住自己喉咙的黑暗之手,连同其背后的“终焉者”本体,向着自己的同伴们,狠狠地拽了过来!
“就是……现在!”
他沙哑的嘶吼,在西人的心中炸响!
这是一个用生命换来的,绝无仅有的机会!
不需要任何言语。
埼玉动了。
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某种可以被称为“锐利”的东西。
他的拳头,向前挥出。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出拳的动作。
“埼玉!”鸣人咆哮着,他看懂了炭治郎的意图,也看懂了埼玉的动作。
他将身体里最后,也是全部的查克拉,将九喇嘛的意志,将迈特凯燃烧的青春,将自来也的期盼,将这个世界所有微弱的祈愿,全部凝聚成一个前所未有,宛如太阳般璀璨的螺旋丸!
他没有扔出去。
而是狠狠地,按在了埼玉挥出的拳头之上!
轰!
纯粹的物理打击,与纯粹的能量集合,在这一刻,强行融为一体!
但这股力量太狂暴,太混乱,它足以撕碎沿途的一切,包括他们的目标和他们自己!
“交给我!”
炭治郎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日轮刀不知何时己经脱手,化作一道流光,引着那毁灭性的拳风。
他的呼吸,引动了规则。
这一刀,切割的不再是空间,不再是物质。
是【因果】!
它为这股狂暴的力量,斩开了一条通往“终焉者”核心的,唯一的“命运”之路!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
犬夜叉全身的血管都爆裂开来,妖怪之血与人类之血在他体内达到了一个完美的沸腾点。
他高举着铁碎牙,却没有挥下。
他将自己的一切,将对戈薇的守护,对桔梗的执念,对同伴的承诺,连同那把陪伴了他一生的妖刀,全部化作了一股最原始,最狂野的赤红色能量。
“爆流破!”
那不是风之伤,不是金刚枪破。
那是他将自身的存在意义,完全灌入拳劲的,最终的爆流破!
赤红色的能量洪流,缠绕在了那道金色的拳风之上!
最后,是黑崎一护。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汇聚了一切的一击,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由最后月牙天冲之力构成的黑色灵压甲。
他笑了。
是一种释然的,毫无迷茫的笑。
“再见了,斩月。”
他张开双臂,主动迎向了那道己经成型的,毁天灭地的光。
他的身体,他作为死神代理的存在,他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作了那道最纯粹的,斩断命运的漆黑之月。
黑色的“无”,没有吞噬光芒,而是像最完美的铠甲,包裹住了那道拳劲,将所有外泄的力量全部内敛,压缩到了极致。
金色的希望,赤红的守护,通透的慈悲,漆黑的终结。
最终,都汇聚在了那个光头男人最纯粹,最简单的一拳之上。
这一击,有了它的名字。
【认真一击·创世赞歌】
它不是为了毁灭。
是为了,创造一个属于他们所有人的,“明天”。
究极的一击,正中被炭治郎死死拉住的“终焉者”核心。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没有天崩地裂。
只有一片极致的,将整个“终焉之地”都吞没的白光。
在白光之中,“终焉者”那冰冷、绝对的意志,发出了它诞生以来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疑问。
“……杂音……”
“……竟能……谱写成歌?”
随即,它的存在,连同它所代表的“万物终结”的规则,被一个全新的,名为“共存”的法则,彻底覆盖,改写。
最终,消融于无形。
……
白光散去。
“终焉之地”分崩离析,那纯粹的黑暗与虚无,化作了最本源的能量,如同一场温柔的甘霖,洒向下方那个千疮百孔的融合世界。
混乱的能量风暴平息了。
破碎的空间被弥合。
天空,第一次露出了清澈的蔚蓝。
五道身影,精疲力尽地从空中坠落。
鸣人身上的金色羽织早己消失,连九尾的查克拉都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
黑崎一护变回了普通人类的模样,死霸装和斩魄刀都不见了踪影,仿佛之前的力量只是一场梦。
犬夜叉身上的妖气完全收敛,火鼠裘破破烂烂,他就像一个刚刚打完一场恶架的普通少年。
灶门炭治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但胸口平稳地起伏着,脸上带着一丝安详。
只有埼玉,他落在了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起来只是有点累。
他们活下来了。
五人喘息着,抬起头,俯瞰下方。
一个崭新的世界,在晨光中,第一次展露出了它完整的容颜。
木叶村的火影岩,巍峨地耸立着,而在它的远方,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构成了现代都市的轮廓。
犬夜叉熟悉的战国时代的古老森林旁,一道巨大的“穿界门”正在缓缓旋转,散发着属于尸魂界的气息。
Z市的废墟旁,鬼杀队的队士正在与英雄协会的后勤人员交谈着什么。
世界,以前所未有的姿态,真正地合而为一。
……
一年后。
新世界的秩序,在阵痛与磨合中,渐渐建立。
一个名为“万界联合阵线”的组织,正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最高守护议会。
火影办公室里。
漩涡鸣人顶着两个黑眼圈,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份,上面写着《关于“Z市”灾后重建木叶专项援助计划》。
他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空座町的街头。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并肩走着,享受着难得的和平。一道银色的身影带着音爆声从他们头顶掠过。
“哟,杰诺斯!又去巡逻啊?”一护抬头挥了挥手。
“黑崎先生,朽木小姐!”半空中的改造人停顿了一下,一丝不苟地回应,“今日的巡逻任务一切正常!”
郊外的一间小诊所里。
己经变回人类的灶门祢豆子,正在帮哥哥炭治郎整理草药。诊所的门被推开,日暮戈薇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走了进来。
“炭治郎,我给你带了一些战国时代才有的草药,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太感谢了,戈薇小姐!”
时代树上。
犬夜叉懒洋洋地躺在粗大的树枝上,看着下方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不远处,一艘印着“英雄协会”标志的巨大飞行器缓缓飞过天际。
他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
……
傍晚。
埼玉拎着超市打折的购物袋,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边的巨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晚间新闻。
“……最新消息,昨日于东部沿海出现的融合型怪人‘灾厄海龙’,灾害等级判定为龙级。现己被S级英雄第2位‘战栗的龙卷’,与木叶村现任顾问‘宇智波佐助’联手击退,目前双方正在就怪人残骸的归属权问题进行友好协商……”
埼玉打了个哈欠。
“世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啊。”
他推开自己公寓的家门。
夕阳的余晖从他身后洒了进来,照亮了屋内的一片温暖,也照亮了这个充满无限可能与希望的新世界。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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