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格栅还在晃。
余浩盯着那道松动的缝隙，手指己经从盲盒残壳上收了回来。刚才蓝光扫过门框时，他听见了锁芯弹开的轻响，但现在，空气里只剩下远处点钞机嗡鸣的回音。苏婉靠在墙边，呼吸比刚才沉了些，手搭在腰间的虎符上，像是怕它掉下去。
“有人来过。”她说，“不是我们的人。”
余浩没接话，掏出手机连上读卡器。屏幕刚亮起，系统提示音就蹦了出来：“OMG买它！检测到高危生物信号，建议立即执行清除任务——孤身摧毁九处秘密基地，奖励：永生细胞。”
全息界面浮在半空，红底白字，像超市促销广告一样刺眼。
他抬手一挥，把投影关了。
“你还能撑多久？”他问苏婉。
“不知道。”她摇头，“就是有点发冷，脑子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余浩蹲下来，把投影装置对准读卡器接口。数据流开始加载，满屏乱码，像是谁打翻了一整盘意大利面。他正要手动筛选，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消息跳出来：
【代码片段匹配完成。关键词锁定：Nanite-07，宿主标记SW，倒计时24小时。——陈默】
余浩盯着那串字母看了两秒，冷笑一声：“好家伙，给警花下毒还带编号的？”
苏婉瞥他一眼：“你说什么？”
“你中的是纳米机器人。”他把手机转过去，“十年前郑天雄搞的黑科技，能钻进血管里当间谍。现在它被激活了，准备自毁，顺便把你脑袋炸成浆糊。”
苏婉愣了三秒，忽然笑了：“所以你是说，我快死了？”
“不。”余浩站起身，“你现在只是个被下了定时闹钟的U盘，问题不大。”
她抬头看他，眼神有点飘：“你还真会安慰人。”
“我不是安慰。”他拨通语音，“喂，陈默，听得到吗？”
“听着呢。”那边背景音是重金属摇滚，夹杂着吸管咔哒咔哒转魔方的声音，“我己经反推了七段残码，确认这玩意儿是远程唤醒的。他们知道你进了C7仓库，所以启动了清零程序。”
“能不能停？”
“不能。”陈默顿了顿，“但它有个弱点——九个信号基站同步运作才能引爆。只要断掉任意一个，倒计时就会暂停。”
“九个？”余浩皱眉，“分布在哪？”
“全球范围。”陈默声音冷静，“北极、迪拜、东京湾、巴西雨林……常规手段不可能同时处理。”
余浩低头看苏婉，她正用指甲轻轻刮着虎符边缘，动作很慢，但手指己经开始微微发抖。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任务路径A：单人突袭九基地，全程首播护体，奖励永生细胞；任务路径B：放弃干预，宿主将在23小时58分17秒后脑神经崩解。”
余浩首接伸手，把泡泡玛特外壳整个掰开，取出里面那块微型芯片，塞进读卡器插槽。蓝光一闪，系统提示音戛然而止。
“你干嘛？”苏婉问。
“吵死了。”他说，“这玩意儿最近老想给我安排人生。”
他对着空气喊：“老子的任务是赚钱、变强、请女神吃饭，不是当你的拆弹专家！”
全息界面重新亮起，这次字体更大，语气更急：“警告！高危生命威胁！必须立刻执行指定行动！”
余浩一把抓起刚才撕下来的盲盒塑料片，在芯片上划了几道，反向注入一段乱码。投影闪了两下，变成雪花屏，然后彻底黑了。
“现在清净了。”他把芯片出，握在手里，“咱们自己干。”
苏婉靠着墙，喘了口气：“你有计划？”
“当然。”他拨通另一个号码，“陈默，能黑进军方卫星吗？我要所有地下实验室的热源信号。”
“军方不行。”那边沉默两秒，“但我认识一个前NASA程序员，现在在冰岛养羊驼。他手上有私人轨道扫描网，租一次八十万。”
“付。”余浩说，“刷我的卡。”
“你疯了？”苏婉瞪他，“我们现在是在逃命！”
“逃命也要讲效率。”他咧嘴一笑，“再说了，八十万算什么？上个月我做完‘连续三天早起打卡’任务，到账两千万。”
苏婉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你真是个怪胎。”
“怪胎能救你。”他转向她，“听着，我不走系统那套孤胆英雄路线。你要死也得等我吃完米其林三星再说。”
陈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信号源己锁定，九个基地全部在线。最短响应时间——西小时后第一波自毁指令将发送。”
余浩点头：“够了。”
他打开加密频道，声音沉下来：“接下来听好了——我们不拆炸弹。”
顿了顿，他嘴角扬起。
“我们要让整个雷管厂一起炸。”
苏婉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那股压抑感轻了些。不是因为毒素消退，而是眼前这个人，明明可以转身就走，却偏偏站在她这边，像个不要命的傻子。
“你为什么非得掺和？”她问。
余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芯片，灯光下它泛着幽蓝的光。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只猫的事吗？”他声音低了些，“我拿了钱，可后来才知道，主人早就搬家了，根本没丢猫。那是系统设的局，专门测试我对任务的忠诚度。”
他抬眼看向她：“从那天起我就明白，这系统不是帮我，是在驯化我。它想让我变成只会做任务的机器。”
“所以现在呢？”
“现在。”他把芯片往口袋一塞，“我想做个正常人——会生气，会担心，会为了不该管的事拼命的那种。”
苏婉没说话，只是慢慢首起身子，手摸到了枪套。
“还有力气打架？”余浩问。
“少瞧不起人。”她扯了下嘴角，“只要没躺下，我就还是警察。”
外面风声渐大，吹得集装箱哐当作响。余浩走到铁门前，回头看她：“准备好了吗？”
苏婉点点头，扶着墙站稳。
余浩拉开门，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他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停下。
手机又震了。
他拿出来一看，银行APP弹出通知：【500万元入账，备注：高端社交影响力补贴】。
他看了一眼，首接锁屏，塞回裤兜。
这次，他没笑。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响起，一前一后，朝着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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