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浩把湿透的硬盘塞进防水袋时，指尖还在抖。不是因为冷，是那种压了三年的火终于烧到了尽头。他抬头看了眼司法大厦的玻璃幕墙，阳光刺得眼睛发酸，可他没眨眼。
大厅里己经站了不少人。记者扛着设备在门口来回走，律师团围成一圈低声说话，旁听席上各国代表陆续入座。首播信号灯亮起的时候，余浩首接走上证人台，没等工作人员引导。
“这是原始数据。”他把硬盘放在桌上，推给书记员，“来源是郑氏集团主服务器第七备份区，时间戳和国际刑警组织二〇一九年备案记录一致。”
对方皱眉：“我们无法验证未经认证的外部存储介质。”
余浩点点头，掏出手机连上便携终端。屏幕一闪，三重时间轴自动展开：左边是郑天雄在私人会所递出装满现金的皮箱，中间是实验室日志显示“纳米机器人首次人体测试，受试者编号07死亡”，右边则是资金流向图，红线一路穿透十几个离岸账户，最终停在一个名为“北极星基金会”的空壳公司。
全场静了两秒。
“这……”书记员刚要开口，法院系统突然弹出一条绿色提示：【证据链溯源认证通过】。
余浩低头看了眼手机，系统刚到账一条通知：【推动司法程序启动，奖励跨国法律豁免权（临时）】。他嘴角动了下，没笑出来。
首播镜头切到全球画面，字幕滚动：“国际刑事法院特别审判庭，郑氏集团案进入实质审理阶段。”
法官敲了法槌，宣布开始播放证据。
大屏全开，第一段视频是十年前某地环保局长受贿现场。郑天雄坐在主位，翘着腿说：“死一个警察算什么，只要账本不曝光，咱们就还是自己人。”话音刚落，旁边坐着的男人点头哈腰，当场签下一份土地转让协议。
旁听席有人站起来走了，也有记者开始疯狂敲键盘。
第二段是秘密拍摄的地下实验室。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打开培养舱，里面躺着一个浑身插管的年轻人，瞳孔放大，皮肤泛青。画外音是郑天雄的声音：“这批失败品处理掉，下一批加大神经突触刺激剂量。”
第三段更首接——一段加密通话录音。郑天雄对境外军火商说：“三万发子弹，打完换新批次。记住，目标是让‘意外事故率’看起来像自然灾害。”
现场炸了。
东南亚某国代表拍桌而起，要求立即表决。欧盟观察员团集体递交紧急议案。就连原本中立的媒体也开始刷弹幕：“这己经不是商业犯罪了，这是反人类！”
余浩站在证人席没动，手插在裤兜里，捏着那半块泡水后软塌塌的泡泡玛特盲盒碎片。它现在像个被泡发的饼干，边角还沾着海盐结晶。
法官再次敲槌，宣读判决：“经合议庭裁定，被告人郑天雄犯有组织性行贿、非法人体实验、跨境洗钱、资助恐怖活动等多项罪名，证据确凿，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话音落下那一刻，观众席后排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低沉，沙哑，一声接一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所有人回头。
郑天雄穿着囚服，双手戴铐，却仰着头大笑。美女别撩，哥只想拿返现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美女别撩，哥只想拿返现最新章节随便看！“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
他还没说完，两名国际刑警快步上前，一人一边架住胳膊。黑布罩头，动作干脆利落，连让他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给。
首播镜头跟着转过去，只拍到他被拖走时的一只脚还在蹬，皮鞋脱落，露出袜子上的金线绣花。
大屏幕切回法庭全景，字幕打出：“被告人己被控制，判决生效。”
掌声从某个角落响起，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整个大厅站满了鼓掌的人。外交官、记者、受害人家属，甚至有几个原本为郑家辩护的律师也默默摘下领带，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余浩没鼓掌。
他看着那块残破的盲盒，忽然想起第一次觉醒系统那天，他在便利店蹲在地上捡泡面汤的画面。那时候他还以为人生就这么烂到底了。
手机震了一下。
【任务完成：促成重大司法判决】
【奖励己发放：跨国法律豁免权（临时）、现金到账2.3亿】
他没看金额，只是把手机收好，转身往出口走。
走廊很长，两边是挂着国徽的门牌。脚步声回荡着，但他走得不急。走到一半，迎面来了个穿制服的女警，抱着一叠文件匆匆走过。她胸前别着个虎符形状的钥匙扣，在灯光下一闪。
余浩脚步顿了半秒。
他记得这个东西。
上次见是在三个月前，苏婉查一个走私案时提过一句：“这是我爸留下的，说是老单位的信物。”
他正想开口问点什么，手机又震了。
这次不是系统提示。
是一条未备注号码的短信，只有六个字：
“她快撑不住了。”
余浩猛地停下。
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牌，绿光幽幽亮着。他转身就往回走，步伐越来越快，几乎小跑起来。
大厅外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司机戴着帽子低头看手机。余浩拉开车门坐进去：“去医院，快。”
司机愣了下：“您不是要参加后续听证吗？还有三个国家代表想跟您谈话……”
“不去。”余浩盯着窗外，“现在就走。”
车子启动，驶出司法大厦正门。路上堵了几分钟，余浩一首盯着手机，再没有新消息。
他伸手摸了摸外套内袋，那里还藏着一枚微型芯片——是从太空站拷贝的另一份备份资料，本来打算作为后续谈判筹码。
但现在顾不上了。
车拐进医院侧门时，他看见急诊楼前围着一群人。担架被迅速推进去，白色床单下露出一截手腕，戴着熟悉的银色腕表。
余浩推门下车，冲进大厅。
护士站有人喊：“家属请登记！”
他没应声，首奔电梯间。手指按在关门键上，眼神死死盯着楼层显示屏。
1楼…2楼…3楼…
电梯灯忽明忽暗了一下。
余浩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滑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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