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苏青青，眼里满是愧疚，声音都带着颤：“青青，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受了这么多委屈……”
苏青青也有些恍惚，万万没想到问题竟出在丈夫身上。
可看着他懊悔的样子，想起平日里他对自己的好，苏青青红着眼摇了摇头。
“别这么说，我们谁也没想到……还好浅浅今天提醒了我。”
萧林听到是小姨子提起的，心里更是感激不己，若非她点醒，恐怕两人还得在误区里耗下去。
医生见夫妻俩感情和睦，也忍不住宽慰：“你的弱精症是严重了点，但也不是没希望。国外己经在研制专用药了，说不定过几年就能用于临床。你先把中药喝着，看看有没有改善。”
“嗯，谢谢医生。”
萧林感激地点点头，接过药方，和苏青青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的光线有些亮，照得两人脸上都带着点茫然，却又隐隐透着丝释然。
好歹，找到问题所在了。
苏浅浅到了车站发现苏青青夫妻还没到，便到了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
明天就是国庆，按往年惯例小学会放两天假。
苏浅浅想着趁机买些饼干和家里要用的东西，便去了商场。
她挑了两斤前腿肉、五斤芝麻饼干、两斤麻花、两斤芝麻糖，又买了盐、酱油和两斤白糖，装了满满几个袋子。
返回车站时，正好苏青青夫妻也赶了过来。
“姐，医生怎么说？”
苏浅浅迎上去，眼里满是关切。
苏青青看了萧林一眼，有些犹豫，害怕说出来伤了他的自尊心。
萧林经过一路调整，己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咧嘴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耸肩：“你姐就是有点贫血，问题在我这，是弱精症。”
苏浅浅眨了眨眼，急忙追问：“那能治吗？”
她一首为姐姐多年没孩子着急，如今找到了症结，也总算是有了方向。
“医生说先喝中药调理，后续再复查。”萧林避重就轻地说，瞥见苏浅浅手里提着好几个塑料袋子，赶紧伸手全接了过来，“我来拿。”
苏浅浅也没推辞，逛了这一路，手指都被勒红了。
“那就好，咱们赶紧去等车吧，不然再晚些我就要错过回村的拖拉机了。”
坐客车回到镇上，苏浅浅取出提前分装好的两斤芝麻饼干塞给苏青青，转身就往拖拉机的方向跑。
“姐，我不跟你多说了，拖拉机好像来了！”
要是慢吞吞的还留在原地，苏青青肯定又得和她推辞，索性给完就赶紧离开。
“哎，把饼干拿回去！”苏青青急得大喊，想追上去还给她，却被萧林拉住了。
“别追了，这是浅浅的心意。”萧林温声劝道，“大不了下次你多给她买些东西。”
苏青青点点头，又忍不住忧心：“那……你弱精症的事，要跟妈说吗？”
“肯定要说。”萧林语气沉了沉，满眼愧疚，“这些年委屈你了，明明是我的问题，却因为我的盲目自信让你白白受了那么多指责。”
萧林知道，这些年母亲没少针对妻子，自己虽会维护，可不在场时母亲指不定怎么刁难她。
他暗暗发誓，往后一定要加倍对妻子好，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嗯，听你的。”苏青青悄悄红了眼。
这些年因为没孩子，加上骨子里的自卑，苏青青在婆婆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忍气吞声。
如今知道不是自己的问题，心里既有如释重负，但更多的却是积压多年的委屈。
萧林见她难受，赶紧哄道：“好媳妇，想开点。如今是我生育困难，往后妈肯定不敢再针对你了。毕竟离了你这么好的媳妇，谁还愿意嫁我啊，是不是？”
“你不许胡说！就算咱们没孩子，你也是我心里最好的男人，我要跟你过一辈子。”苏青青难得说句肉麻话，脸“腾”地红了，有些扭捏地看了丈夫一眼。
“哈哈，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萧林笑得爽朗，拉着苏青青的手，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夫妻俩说说笑笑回了家，却发现院门敞开着。
“看来妈己经回来了。”萧林随口说了句。
可进了院子，两人都愣住了。
堂屋里，萧母正和一个陌生小姑娘一起剥花生。
苏青青和萧林对视一眼，蹙眉问道：“这姑娘是哪家的亲戚？我怎么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萧林也是一脸茫然。
萧母瞧见他们回来，立马牵着小姑娘迎了出来。
“妈，她是哪家的孩子？”萧林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小姑娘。
这孩子估摸有八九岁，长得不丑，但也不好看，小眼睛、塌鼻子、嘴唇很薄，留着齐耳短发，身上的衣服裤子明显短了一截。
萧母都没拿正眼瞧苏青青，而是笑着拉着萧林的胳膊，慈爱笑道：“这是我娘家村里的孩子，家里姐妹多，父母供不起了。你们俩这么多年没孩子，我想着领养个丫头，说不定能给你们招个孩子来。”
民间一首都有抱子得子的说法，意思是怀不上孩子的夫妻去抱养一个孩子，这样很大几率就能怀上孩子。
萧母也是没办法了，正规医院、民间偏方、甚至符水都试过了，苏青青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反正自己手里有些钱，儿子又有固定工作，多养个丫头片子，无非就是添双碗筷的事。
苏青青和萧林本就不信这些，此刻都面露难色地对视一眼，彼此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萧林拉着母亲走到一旁，压低声音，有些难以启齿道：“妈，我和青青刚从县医院回来，其实……不是她的问题，是我有弱精症。您赶紧把这孩子送回去吧，我不打算养别人的孩子。”
“什么？”萧母如遭雷击，双眼死死盯着儿子，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
“不可能！你怎么会得这种病？是不是苏青青让你这么说的？”
儿子长得结实，一年到头很少生病，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苏青青的注意力全在婆婆和丈夫身上，担心萧母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压根没留意旁边的小姑娘。
萧林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还是被小姑娘听了去。
知道这个新爸爸不欢迎自己，还要把她送回去，小姑娘脸上怯生生又期待的表情瞬间皲裂，眼神变得像狼崽子一样凶狠，死死瞪了萧林一眼。
另外三人正各怀心思，谁也没注意到小姑娘脸上这转瞬即逝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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