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园的翠色在血月余晖中妖异得刺眼。篱笆上缠绕的七心海棠渗出紫露，滴落处泥土嘶嘶作响。林璃发间那缕灵狐尾焰突然暴涨，金红火舌舔过药圃，满园毒草瞬间枯焦。
“狐火示警...”我剑指凝霜扫开毒雾，“药长老的百草园何时成了绝地？”
园中央的茅屋柴扉半掩。推门的刹那，腐臭混着药香扑面而来——药长老的遗体端坐蒲团，双手结着安魂印。可当林璃的冰魄剑光照亮他脖颈时，三条紫黑肉须正从衣领钻出，扎进身后药柜！
柜门猛然洞开！数百个琉璃药罐里浸泡的不再是灵草，而是噬灵蛊的虫卵。肉须蠕动着将虫卵输送进药长老脊椎，他僵死的眼皮突然掀开，露出蛊虫复眼：“小凡...吃药...”
“退！”玄天剑劈碎扑来的蛊须。断须落地化作毒蛇，林璃的冰魄剑气将其冻毙时，药长老天灵盖轰然炸裂！拳头大的蛊母振翅射出，复眼映出我们惊愕的倒影。
“蚀心蛊母？！”林璃剑锋微颤，“它该随龙尊...”
蛊母腹下突然探出吸管，扎进药长老心口。干瘪的尸体迅速充盈，枯手闪电般抓住玄天剑刃！污血顺剑脊黑纹倒流，我右臂瞬间爬满紫斑。“凡弟松手！”林璃的冰魄剑斩向尸腕，剑锋却被药柜里飞出的丹炉挡住。
炉盖开启的刹那，粉色烟尘吞没茅屋。蚀骨甜香中，灵狐尾焰骤然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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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青砖化作流沙。坠入黑暗时，耳边响起镇妖塔顶的暴雨声。幻象里年轻的林啸月将灵狐幼崽按进婴儿心口，鲜血喷溅在我脸上——温热的、带着母亲体香的腥甜。
“娘...”我伸手抓向虚影。指尖触及的刹那，幻象崩裂成血月当空的焚天谷。南宫烈剜出的金丹在掌心跳动：“小心...掌门...”
金丹突然裂开！玄尘真人扭曲的脸从中挤出：“叛徒当诛！”他指尖射出的蛊虫钻入我眼眶，剧痛中右臂赤鳞疯狂滋生。
“吼！”九霄灵狐的煞气冲破压制。利爪撕碎玄尘幻影时，身后传来冰层碎裂声——林璃被七道玄冰锁链捆在通天柱上，霜白长发正寸寸化作冰棱！
“姐！”剑气斩向冰链。锁链崩断的瞬间，林璃的冰晶左瞳突然流下血泪：“为什么...不救我娘...”
她心口钻出紫金蛊虫，口器开合间发出林啸天的声音：“因为他是灾星！克死双亲，害死师尊，如今还要害死你！”
“不...”我踉跄后退。地面裂开深渊，师尊燃魂兵解的身影在火海中沉浮：“痴儿...快走...”
无数双手从渊底伸出拽住脚踝。那些手有执法堂弟子的、火云叛军的、甚至还有药长老枯爪！耳畔炸响万千诅咒：“灾星！”“祸根！”“你早该死在寒潭！”
右臂赤鳞覆至脖颈，左胸剑骨金芒暴走。两股洪荒之力在经脉中对撞，皮肤绽开蛛网般的血痕。深渊最深处，另一个“我”正仰头狞笑：“杀光他们...你本该如此...”
心魔幻影的手中，赫然握着完全黑化的玄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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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清越剑鸣刺破幻境。林璃发间的灵狐尾焰化作火针，扎进我眉心。剧痛中往生石迸发金光，映出心魔幻影丹田处的缺口——那里盘踞着蚀心蛊母的子体！
“剑魄...焚心...”我并指刺向自己丹田。指尖触及皮肉的刹那，幻影手中的黑剑突然调转，剑尖首刺我心脏：“懦夫才自残！”
双剑对穿！剧痛真实的可怕。心魔剑锋没入胸口的瞬间，我的剑指也捅进幻影丹田。指尖抠住蛊虫的刹那，往生石投射出最后的真相：当年母亲剖腹封狐时，蚀心蛊卵己随灵狐煞气种入胎儿心脉！
“原来...我才是蛊皿...”心魔幻影突然僵住，黑化的脸褪回我本相，“这些年压制你的...从来都是我自己...”
幻影炸成金红光点。半数光流汇入我右臂赤鳞，鳞隙间燃起温暖的狐火；半数注入左胸剑骨，骨纹凝成霜花图案。蚀心蛊母在指间尖啸消融，百草园的腐臭被草木清气取代。
茅屋废墟上，真正的药长老虚影捻须而立：“心魔劫渡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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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璃的冰魄剑正钉在蛊母本体上。它复眼映出我右臂的狐火鳞甲：“双力融合？！这不可能...”
“多亏你的心魔幻境。”玄天剑引动地脉青气。百草园枯萎的毒草疯狂生长，藤蔓结成牢笼锁住蛊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蛊母腹下吸管突然刺入地面！园中灵脉瞬间污浊，所有草药结出虫卵。林璃的霜花玉钥离颈飞起：“以冰魄为引，请地脉归源！”
玉钥插入大地的刹那，污浊灵脉冻结成冰蓝色光带。蛊母在冰脉中炸成紫雾，雾中传出林啸天的残音：“你们...终将成蛊...”
紫雾散尽处，半块青铜残片当啷落地——正是玄天鉴缺失的角落！残片触及完整铜鉴的瞬间，鉴背“林小凡”与“林璃”的名字间浮现第三行小字：
**守焰人：九霄**
林璃发间的灵狐尾焰突然脱离，裹着残片射向东方。火光划破天际时，初代掌门的叹息随风飘来：
“东海归墟...有它一尾活路...”
茅屋废墟上，药长老虚影指向满园虫卵：“这些祸根...”
“交给我。”林璃引冰魄剑气扫过药圃。被冻结的虫卵突然迸发绿芽——冰层下钻出的嫩叶贪婪吞噬虫尸，转眼长成翡翠般的藤蔓。
“噬心藤？”我认出药典记载的奇毒。藤蔓却温顺地缠上林璃手腕，绽开细小的冰蓝花苞。
药长老虚影含笑消散：“善用毒者，毒亦可医...”
破晓金光刺穿血云时，东方海面升起赤红光柱。光柱中，九尾狐影仰天长啸。
林璃的指尖抚过噬心藤花苞：“该接老狐狸回家了。”
藤蔓突然收紧！花苞裂开的口器中，传出蚀心蛊母的尖笑：“猜猜看，龙尊留了几颗卵在我这儿？”
她后颈的霜花胎记下，一点紫斑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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