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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会那晚的灯光,像一颗火种落进包国维的心底,烧得他浑身滚烫,却又逼得他头脑异常清醒。
热血沸腾解决不了眼前的豺狼,他得用脑子。
接下来的几天,包国维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上学、放学。但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下,他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郭纯那边安静得反常,偶尔投来的眼神却像毒蛇信子,阴冷粘腻。包国维心里门儿清,这绝不是算了,而是在憋更阴损的招。王巡官那次吃瘪,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天放学,他没首接回家,而是绕到城西的杂货市场。市场里人头攒动,气味混杂。他在一个卖旧五金杂件的摊子前停下,目光扫过一堆生锈的铁器。
“老板,有没有…结实点的门闩?或者能加固门框的铁片?”他状似随意地问,手指在一块厚实的角铁上敲了敲。老包那屋的门闩太单薄,真有人想硬闯,根本挡不住。
摊主是个精瘦老头,瞥他一眼:“学生娃,要这个干嘛?家里门坏了?”
“嗯,旧门不牢靠,夜里总响,我爹睡不安稳。”包国维面不改色,递过去几个铜板。
揣着沉甸甸的角铁和几颗粗长的铁钉回家,老包看见吓了一跳:“维维,你买这铁疙瘩干啥?怪沉的。”
“爹,门闩旧了,我给换个结实点的。”包国维不多解释,找来锤子,叮叮当当就开始干活。他现代人的动手能力不算顶尖,但加固个门闩还不成问题。
老包在一旁看着,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眼里忧虑更深。儿子这哪是修门,分明是防贼啊!他猜到这“贼”指的是谁,心里又怕又涩。
包国维干得认真,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不仅加固了门闩,还刻意在门轴和窗棂几处不起眼的地方,用细线做了极隐蔽的记号。谁动过,他一眼就能知道。
做完这一切,他心里才稍稍踏实了点。物理防御+1。
第二天课间,他找到陈延年和赵磐,没去偏僻角落,反而就在人来人往的走廊。
“延年,磐子,上次借你们的《代数精义》和《物理探微》看完了吗?我这儿有几道题实在搞不懂,咱们讨论讨论?”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个同学听见。
陈、赵二人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包国维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
“哦哦,那书啊,看完了看完了,正想还你呢!” “对对,那题是难,我也卡住了,正好一起琢磨!”
三人立刻凑在一起,摊开课本,指着上面一道复杂的力学题,声音时高时低地讨论起来,看起来就是最寻常不过的学习小组。
郭纯的一个跟班正好路过,竖着耳朵听了几句,发现全是些力啊、速度啊、公式什么的,撇撇嘴,无聊地走开了。
包国维用眼角余光瞥见,心里冷笑。信息伪装,完成。 以后他们即便公开聚会,也有了光明正大的幌子。敏感话题,完全可以夹杂在激烈的解题争论中进行。
又过了一天,包国维特意提早出门,去了离安淑学堂隔了几条街的一家小印书馆。
“老板,印几份寻物启事。”他把一张写好的纸递过去。上面写着家中不慎遗失重要课堂笔记若干,望拾到者归还,必有酬谢,下面留了个模糊的地址(非真实住址)和一个遥远的日期。
老板扫了一眼,这种鸡毛蒜皮的活儿他常接,也没在意。
包国维要的就是这个。他仔细看着工人操作老式的油印机,滚筒滚过,字迹清晰。他默默记下了机器型号、油墨气味和印刷出来的效果。情报点+1。 万一将来需要印制宣传品,他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地方,印出来大概是什么样。
这些看似零碎的准备,一点一滴汇聚起来,在他心里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他用现代人的信息整合能力和危机意识,无声无息地给自己打造着盔甲。
他甚至开始有意识地留意省城的交通信息。火车站的方向、每天几班车、大致票价、通往北方的路线…这些信息像碎片一样被他收集起来,在脑中慢慢拼凑。
晚上,他再次拿出那本皱巴巴的《申报月刊》,手指划过那些报道战事的铅字,目光却仿佛穿透纸张,看到了更远的北方。
李先生说,要“亲自去看一看”。
那条路,在他心里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紧迫。
他知道,郭纯和王巡官的报复就像悬在头顶的靴子,不知何时会落下。他做的这些准备,或许能挡一下,但绝非长久之计。
真正的破局之道,不在此地,而在北方。
他必须尽快攒够盘缠,必须找到更可靠的联系方式,必须在那双靴子落下之前,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奔向那片能让他真正施展手脚、痛击日寇的广阔天地!
夜深了,油灯噼啪作响。
包国维吹熄灯火,躺在黑暗中,眼睛却亮得惊人。
暗流仍在涌动,但他己不再是那个只能随波逐流、惶恐不安的可怜虫。
他磨快了爪牙,擦亮了眼睛,准备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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