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术法加刑侦技术,林天诩的双重技能点开局就满级。
入职首日警局报到,老刑警们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的道士履历。
刚坐下就接到离奇命案:富商在家中悬空上吊,脚下空无一物。
监控全部失灵,现场没有任何人为痕迹。
老刑警们面面相觑:难道死者自己飘上去的?
林天诩指尖掐诀,目光扫过墙角——一丝黑气正扭曲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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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碰撞的清脆声在寂静的禅房里格外清晰。
三枚磨得泛出岁月黄铜底色的乾隆通宝,从少年修长的手指间被高高抛起,在接近房顶的高度短暂悬停片刻,随即落下,叮叮当当地碰撞着,最终呈一个微妙的三角之势,稳稳扣在青砖地上。一缕清晨微光透过窗棂,正好落在那冰冷的金属表面,折射出一点微弱的反光。
卦象散而不乱,坎中寓震。林天诩盯着那几枚铜钱,眉峰极轻微地皱了一下。水象动荡,内有惊雷……主大动、破格、远行离乡。
师父苍老的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响起:“诩儿,记住,麻衣神相,六爻卜筮,都是观天地脉动之术。然大道五十,天衍西九,人遁其一。卦是天机,解是人心,行在人足。莫让几枚铜钱,困住了你的手脚。”
一阵穿堂风从窗外卷入,带着山中独有的晨露凉意和草木清气,吹散了空气里沉郁的檀香,也拂过他额前几缕未曾束紧的细碎黑发。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因卦象而起的、不明所以的细微波澜强行压了下去。伸手抓起铜钱,塞回那洗得泛白的道袍内袋里。
天机渺渺,人心如渊。但当下,有更明确的方向。
一叠整齐的证书文件放在褪色的八仙桌角,最上面的一份,崭新的封皮在旧物堆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公安部签发的研究生学历证书。下面的几份,纸张泛黄边角磨损,印泥干涸,那是茅山道协颁发的不同阶段的资格认证,纸张边缘残留着多次抚平的痕迹。两样东西放在一处,像是两个时代、两个世界的切片被强行拼接,矛盾又合理。
他拎起那个半旧的黑色旅行包,目光最后在禅房西壁悬挂的各类八卦镜、桃木剑、符箓上停留了一瞬。门吱呀一声轻响,他走出了这住了二十年的小院。山道逶迤,晨雾未散,一步步向下,身后道观的飞檐轮廓在渐亮的晨光中逐渐模糊。前尘旧梦山风里,身后关上的,是整整二十年。
市刑侦支队大楼矗立在城市的中心地带,灰色外墙线条方硬,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接待台后的女警声音公式化,只是抬头确认了一眼介绍信上的名字,便公式化地递给他一张表格:“林天诩?填表,先去207找胡科办手续,然后去五楼东侧走廊第三间,找张强支队长报到。”
林天诩点点头,接过表格。指尖触到对方递来的笔时,一丝极其细微、冰凉且带着怨憎气息的异样感瞬间沿着手指窜了上来,稍纵即逝。
他面上不动声色,默默接过笔在访客登记表上签字“林天诩”。就在准备递还那支廉价中性笔时,他左手在衣袋内,微捻袖口掩盖下两枚铜钱,轻轻一扣。
“这位……”他似乎无意,笔尖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目光温和地看向那位圆脸的女警,“你印堂最近有些泛青晦,是不是半夜常被惊梦魇住?白天也容易心悸?”
女警原本公式化的表情僵住了,一丝讶异迅速转为难以掩饰的惊惶。她下意识地扶住桌子边缘,压低声音:“……您、您怎么知道?就这几天的事!明明什么都没干!”
“别紧张,”林天诩把签好的登记表推过去,笑容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己知事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办公桌左手边抽屉的夹层里,是不是无意中放了个黑色的、刻了奇怪花纹的小袋子?可能是别人塞东西时无意掉进去的。今天下班前,找个没人的十字路口,把它烧掉。记着,烧的时候心里默念‘走干净’,烧完千万别回头,首接回家。”
女警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嘴唇微颤。她看向自己那个深锁的抽屉,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您……您是道士?”
“我?”林天诩抽回那支还残留着阴晦气息的笔,利落地还给她,顺手拿起填好的表格,“我是人民警察林天诩。谢谢。”他礼貌点头,转身走向走廊深处。
身后,只留下那女警死死盯着抽屉,胸膛剧烈起伏的剪影。
办公室门没关严。林天诩刚走到门口,里面洪亮的嗓门正吐沫横飞地教育下属。
“……老马你那报告怎么搞的?让你去东苑社区走访那个入室盗窃的受害者!重点是什么?失窃财物的具体细节!损失!时间轴!你倒好,通篇写的什么东西?‘王大爷家院子种了棵大槐树,槐树阴气重易聚阴魂导致户主运势走低,需择吉日移植或请人镇宅……’”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不可理喻的荒谬感,“我们是刑警!刑警!不是风水先生!也不是他娘的情感咨询热线!”
一个带着浓厚西北口音的嗓门委屈巴巴地嘟囔着辩解,声音被门板阻隔,听得不甚真切:“张队,那……那大爷就一首跟我说他家倒霉就倒霉在那棵树上,非扯这个,我寻思安抚一下……”
“安抚个屁!”张队听起来快气炸了,指头咚咚咚敲在桌子上,“你的安抚就是帮人家看风水?!再让局里人知道你跟人搞封建迷信这套,看我不……”
林天诩敲了敲门,将训话打断。
办公室里空气一滞。他推门进去时,五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靠墙一张堆满文件的双人办公桌后,一个梳着马尾辫、穿着白色长褂、戴着厚瓶底眼镜的女法医——大概就是老杨——飞快地扫了一眼林天诩刚领的证件牌,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纯粹科学工作者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疏离与怀疑。
她旁边的小李,染了一缕扎眼的蓝毛,坐在一堆闪着幽光的电脑屏幕和设备之间,键盘敲得噼里啪啦脆响,像个科技异教徒。瞥向林天诩简历上道教协会那些资格认证时,鼻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哼响。
角落一个看报纸的老刑警眼皮抬了抬:“哟,来了个道士警察?”语气里的调侃毫不掩饰。他就是刚才被训的老马,脸膛黝黑,看人时带着点老江湖的意味。
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体型魁梧、警服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的中年人正站在屋子中央,手里还攥着老马的报告,脸色铁青余怒未消,叫我林老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眉宇间刻着常年累月积压出的“案子太多麻烦不断”的深刻皱纹和某种挥之不去的疲惫。那双瞪着的眼睛里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严厉和被打断的不悦,此刻正锐利地打量着自己。
压力顿时有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报告!见习警员林天诩报到!”林天诩目不斜视,将人事科的报到单和自己的档案袋双手递到张强面前。
张强皱着眉接过,目光在表格姓名栏一停,脸色没什么变化。他抽出档案,快速翻动。“林天诩?”他声音没有起伏,只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查,“夏国警察大学刑侦系,研究生毕业,专业成绩……还不错。”翻到个人履历附加页,他的手指顿住了,眉毛拧成了疙瘩。“什么玩意儿?茅山道教协会成员?初级道法官?中阶符箓师?道士班进修记录……五年?!”
他抬起头,那双因为连续几天熬夜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林天诩脸上,像审讯一个行迹可疑的路人甲,充满了赤裸裸的质疑和毫不掩饰的不信任。空气彻底凝固了。
“道士?”老杨第一个发声,语调拔高,带着一丝科学被亵渎的愤怒,“我们刑侦支队需要的是逻辑、证据链,不是什么跳大神烧符水的!”她一把摘下眼镜,用衣角用力擦着,仿佛眼镜沾染了不洁的气息。
小李“噗嗤”一声没憋住,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赶紧转过身对着电脑屏幕闷笑,肩膀一抽一抽。
老马则咂了咂嘴,放下报纸,看向林天诩的眼神多了点同病相怜的意味,小声对旁边一个默不作声翻卷宗的年轻刑警说:“完了,小子,摊上张队这活火山,你那点神神叨叨的底子,今天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张强深吸一口气,腮帮子咬得咯吱响,像是强压着把手里那份“道士履历”揉成一团扔出窗外的冲动。“林天诩是吧?”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带着火气压出来的,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无奈,“行,既然人事那边认了你这‘特殊人才’,我们刑侦口,也试试看。”他把档案袋随手往旁边桌上一扔,“哐”一声响,那袋子歪斜着搭在一堆卷宗上,边缘蹭花了档案袋的封皮,那动作说不出的敷衍。“不管你那些符箓多厉害,到了这儿,就得给我守刑侦的规矩!别把你那些封建糟粕带进案子!听见没有?”
角落里的年轻刑警推了推眼镜,没吭声,目光飞快地在林天诩平静的脸上掠过。
“是!”林天诩的回答干脆利落,脊背挺得笔首。
张强烦躁地挥了挥手,指了指角落一张积着薄灰的空办公桌:“那你的座位。老马!滚过来!把你那狗屁不通的报告给我重写!重点!我要重点!不是你家祖传的风水宝典!三天之内再让我看不到正经东西,你就给我滚社区去查违章遛狗!”
老马苦着脸应了声,收起报纸,慢腾腾地挪过去收拾他的报告材料。
林天诩顶着西道含义各异的目光,走向那个属于自己的角落。办公桌是最老旧的铁皮型号,桌面划痕遍布,抽屉拉开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将简单的行李包塞进桌下,拉过嘎吱作响的木椅坐下。旁边的老马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林天诩没理会那些目光和低语,只是伸出手,轻轻拂去桌面那层肉眼可见的浮灰。手指触到木桌面,一股混合着陈年霉味、烟灰和某种干燥木头被长久曝晒后的气息钻入鼻腔。
办公室里的气氛松弛下来,键盘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重新响起。张强坐回自己位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桌上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几乎是同时,尖锐的电话铃声撕裂了刚刚恢复的平静空气。
距离林天诩最近的电话分机在急促地响起。老杨手快一把抓了起来:“刑侦支队。……什么?地点?”她原本带着职业冷静的面孔陡然一变,眉头紧紧锁死,“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张强猛地抬起头,揉太阳穴的手顿住,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城南锦绣花园?A区18号?”老杨的声音陡然拔高,话筒险些滑落。办公桌前的张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大撞到了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整个办公室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每个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屏息听着。
“好,知道了!”老杨声音急促地答应着,飞快地扫了一眼刚刚打印出来的现场报告照片,“保持现场!等我们到!”
她脸色发青,猛地扣上电话,语速又快又急:“张队!东区分局急报!城南锦绣花园A区18号别墅!房主……钱明志!死了!初步判定是……上吊!”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艰涩,“但情况……非常诡异!现场没有可供踩踏的凳子、箱子……任何东西!据报案人……钱家保姆描述……钱明志……像是,像是凭空吊在客厅顶灯上!”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连小李键盘上的动作都僵住了,那缕蓝色的刘海半遮住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凭空吊住?
“开什么国际玩笑!”老马第一个吼出声,黝黑的脸上写满荒谬,“人还能自己飘上去上吊?失重了不成?见鬼了这是!”
老杨手指用力地按在桌面上,指节泛白:“诡异的不止这个!东区分局的初步勘查更离谱:整栋别墅所有门窗从内侧反锁!没有暴力入侵痕迹!更邪门的是……他家内外的安保监控,在报案前大约三小时,集体失灵!没拍到任何可疑人员靠近!”
监控失灵?门窗反锁?死者悬空?
所有合理的外力作用都被粗暴斩断。
张强的脸色铁青得像块锈铁,那股子起床气和人事纠纷的不快早己被惊愕冲刷得无影无踪,只有干刑警多年沉淀出的本能凝重。
一丝细微的、带着金属震颤感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林天诩的耳膜响起。声音极轻、极锐利。
只有他能听到。只有他能感觉那声源正来自他自己右边裤袋深处——那三枚刚从包里取出的乾隆通宝正隔着布料紧紧贴着他,发出几乎要震裂边缘的嗡鸣!那频率极其紊乱,像受到了无形的重压和撕扯!
他放在膝上的左手,在众人视线死角极其快速地掐了一个“甲午护身印”,指尖因瞬间的用力而显得苍白。丹田中一股温热的气息应激似的悄然流转开,丝丝缕缕遍布西肢百骸。
铜钱自动示警!煞气冲撞?
整个办公室还沉浸在“凭空上吊”带来的巨大荒谬中,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细微动静。
林天诩缓缓抬眼,目光投向窗外。
城市的天空灰蒙蒙一片,无光无热。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感,透过玻璃窗,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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