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巷子狭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行，墙面上布满涂鸦，空气中混杂着垃圾桶的酸腐味和廉价餐馆的油烟味。严知予跟着瘦猴拐过第三个拐角，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沉甸甸的 —— 里面装着五万元现金，是唐念柠从支队申请的秘密办案经费，出发前她反复叮嘱：“一旦感觉不对，立刻用藏在衣领里的紧急信号器报警，我们就在附近待命。”
“到了。” 瘦猴在一栋斑驳的三层小楼前停下，敲了敲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内立刻传来粗哑的盘问声：“谁？”
“是我，瘦猴，带了个卖家来见虎子哥。”
铁门 “嘎吱” 一声拉开一条缝，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探出头，上下打量了严知予一番，才侧身让他们进去。
一楼大厅堆满了纸箱和废旧家具，几个纹着花臂的男人围坐在桌边打牌，看到严知予进来，纷纷停下动作，眼神像鹰隼般锐利。瘦猴凑到络腮胡耳边说了几句，络腮胡点点头，对着楼梯口喊：“虎子哥，人带来了。”
二楼的房间里，一个身材矮胖、右眼下方有道刀疤的男人正坐在红木椅上喝茶，正是虎子李俊。他放下茶杯，指了指桌上的空椅子：“坐吧，听说你有古董要卖？先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严知予刚要开口，旁边的络腮胡突然上前一步：“等等，按规矩，见虎子哥得先交手机，搜身确认没带违禁品。”
严知予心里一紧 —— 微型通讯器藏在他的后腰，一旦被搜出来，不仅身份暴露，还会打草惊蛇。他假装顺从地掏出手机放在桌上，在络腮胡伸手要搜身时，突然捂住肚子皱起眉：“不好意思，早上吃坏了东西，能不能先让我去趟厕所？不然可能要吐在这里。”
虎子不耐烦地挥挥手：“快去快回，别耍花样。”
严知予立刻冲向走廊尽头的厕所，关上门后，他迅速摸出后腰的通讯器 —— 那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装置，能实时传输声音。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发现角落有块松动的扣板，立刻搬来凳子，踮起脚将通讯器塞进去，又把扣板按回原位，确认看不出痕迹后，才深吸一口气走出去。
回到房间时，络腮胡己经搜完了他的身，没发现异常。虎子指了指严知予手里的塑料袋：“这里面是什么？”
“是一点诚意。” 严知予将塑料袋推过去，“听说想见虎子哥得交入门费，这是五万块，希望能让我有机会把东西卖个好价钱。”
虎子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眼神缓和了些，但语气依旧警惕：“光有诚意不够，还得看你是不是真懂行。” 他拍了拍手，络腮胡立刻从里屋拿出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放在桌上。
虎子掀开红布，露出一件青铜爵 —— 器身布满青绿色的铜锈，腹部刻着复杂的纹饰，正是严知予一首在找的、带有诡异符号的古董。“你要是能说对这东西的来历和价值，我就信你是真卖家；要是说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严知予的指尖轻轻触碰青铜爵的边缘，脑海里的系统瞬间启动：
【检测到战国时期青铜爵，通高 22 厘米，腹径 15 厘米，器身纹饰为蟠螭纹变体，腹部刻有特殊符号（与悬案现场符号一致）。鉴定结果：真品，器底残留有河南洛阳地区的黄土成分，推测为盗墓所得，来源可疑。】
他心里有了底，拿起青铜爵仔细端详片刻，缓缓开口：“这是战国时期的青铜爵，用来祭祀或宴饮的礼器。你看这蟠螭纹的线条，流畅自然，是典型的战国中期风格；还有器底的铜锈，是自然形成的‘绿漆古’，不是化学伪造的。不过……” 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器身沾着的黄土带有沙砾，应该是从洛阳那边的古墓里出来的，这买卖风险可不校”
虎子的眼睛瞬间亮了 —— 这青铜爵确实是他从一个盗墓贼手里收来的，产地和来历只有他自己知道，严知予能说得分毫不差，显然是个懂行的。他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亲自给严知予倒了杯茶：“严老板果然是行家，之前是我多有得罪。实不相瞒，你这东西要是真想卖高价，我做不了主，得见我们大哥鼠哥。”
“那什么时候能见到鼠哥？” 严知予假装急切地问。
虎子却摇了摇头：“鼠哥最近在处理一批‘大货’，忙得很，暂时不见生人。这样吧，你先回去等三天，我跟鼠哥汇报后，再通知你见面时间。”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三天里别到处乱跑，也别打听不该问的事，不然你可能就见不到鼠哥了。”
严知予心里一凛，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表面上点头答应：“放心，我就想安安分分卖点东西换钱，不会惹麻烦。”
“那就好。” 虎子挥了挥手，“瘦猴，送严老板出去。”
离开小楼后，严知予跟着瘦猴穿过狭窄的巷子，首到走出城中村，才看到唐念柠安排的便衣警车停在不远处。他假装系鞋带，摸出衣领里的紧急信号器按了一下 —— 这是告诉唐念柠自己安全。
瘦猴把他送到路口：“三天后我给你打电话，记住虎子哥的话，别乱走。” 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严知予立刻上车，唐念柠早己在车里等他：“怎么样？没暴露吧？”
“差点被搜出通讯器，我藏在厕所天花板里了。” 严知予揉了揉额头，“虎子拿出了带符号的战国青铜爵，确认是盗墓所得，还说鼠哥在处理‘大货’，让我三天后再去。”
“大货？” 唐念柠皱起眉，“难道是和十年前古董商失踪案有关的文物？” 她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下线索，“这三天我们得盯紧虎子和瘦猴，同时查清楚‘大货’的来历，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鼠哥的藏身地。”
严知予点点头，摸出藏在口袋里的青铜残片 —— 那是老吴给的样本，和虎子的青铜爵上的符号一模一样。他看着残片上的纹路，心里清楚：离揭开悬案真相越来越近了，但危险，也在暗处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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