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休整,沐芷晴的内力恢复了些许,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己好了很多。她心中记挂着众人的伤势和后续长途跋涉的需要,决定趁早去县城的药铺采购一批药材,并借用药铺的工具现场制作一些更方便携带和服用的疗伤、解毒、恢复元气的药丸。
清晨的平安县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沐芷晴带着像小尾巴一样跟着的沐芷妍,寻了一家看起来药材种类最齐全、店面也最干净规整的“济世堂”药铺。
药铺掌柜是位五十岁上下、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大夫。沐芷晴递上一张早己写好的药材清单,清单上所列药材种类繁多,配伍精妙,甚至有几味颇为生僻。
那大夫接过清单一看,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讶,不由得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戴着面纱、气质清冷的姑娘:“姑娘这方子……配伍甚是精妙,不知师承哪位名家?”
沐芷晴不欲多言,只是淡淡道:“家学渊源,略通岐黄。还请掌柜尽快按方抓药,我还需借贵宝地的药碾和炉火一用,制备些丸剂,银钱不会少付。”
大夫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态度明显更加恭敬了些:“好说,好说,姑娘请随我来后堂。”
后堂是炮制药材的地方,各种工具一应俱全。药材很快备齐,沐芷晴支付了丰厚的银钱和租借费用后,便净手开始忙碌起来。她手法娴熟流畅,称量、研磨、调和、炼蜜、搓丸……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韵律感,一看便知是此道高手。
沐芷妍乖乖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帮姐姐递个东西,扇扇炉火,虽然偶尔会因为好奇东摸摸西碰碰被姐姐用眼神制止,但总体上还算安分。
那药铺大夫并未离开,而是在一旁看似整理药材,实则目光不时地飘向沐芷晴的操作台,眼中充满了惊叹和探究。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精准高效又带着某种古法的制药手法。
“姑娘这手法……似乎暗合失传己久的手法?老朽只在古籍残卷中见过零星记载,不知姑娘……”大夫终于忍不住,凑近了些,指着沐芷晴正在搓丸的纤纤玉手,语气激动地低声询问。
就在他低头凑近的瞬间,因为他身体前倾,衣领微微有些松开——
沐芷晴正全神贯注于手中药丸,闻言心中微凛,正想如何搪塞过去,目光无意间扫过大夫凑近的脖颈下方!
只见在他锁骨下方约一寸处的皮肤上,赫然烙印着一个诡异邪魅的血红色眼睛符号!与之前在柳江城额头看到、以及王允供认的太阳神教符号一模一样!
沐芷晴的心脏猛地一跳!但她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搓丸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迅速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妹妹。
沐芷妍正歪着头看姐姐制药,接收到姐姐突然递来的、极其细微却带着警示的眼神,她的小脑袋瓜瞬间反应过来——有情况!
机灵如她,立刻有了主意。她“哎呀”轻叫一声,装作从小凳上起身没站稳,一个“踉跄”就朝着那大夫的方向倒去,小手“慌乱”地向前一抓,正好精准地揪住了大夫长衫的前襟往下用力一扯!
“嘶啦——”一声轻微的布帛撕裂声。
大夫猝不及防,被扯得一个趔趄,整个肩膀和胸口上方更大片的皮肤都暴露出来。这下,不仅仅是沐芷晴,连沐芷妍也看得清清楚楚——那诡异的血色眼睛符号,清晰地烙印在那里!
“对不起对不起!大夫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沐芷妍立刻站稳,做出惊慌失措、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连连道歉,小手却还“无意”地拽着那破了的衣襟。
大夫又惊又怒,赶紧狼狈地拉好衣服,遮住那个符号,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慌乱和厉色,但看着沐芷妍那副“天真无辜”、“不小心闯祸”的模样,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压怒火,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没事……小姑娘下次小心些……”
沐芷晴立刻放下手中的药丸,上前一步将妹妹拉回身后,语气带着歉意和一丝冷淡:“小妹鲁莽,弄坏了大夫的衣衫,实在抱歉。这衣衫我们照价赔偿。药丸己做得差不多了,我们不便再多打扰,这就告辞。”
她快速将制成的药丸分瓶装好,拉起妹妹,放下远超衣价的银钱,不顾那大夫还想说什么的眼神,几乎是立刻带着沐芷妍离开了济世堂的后堂。
走出药铺,来到街上,姐妹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警惕。
阳光明媚的平安县街道,此刻在她们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
那个太阳神教的符号,竟然出现在一个县城药铺大夫的身上!这绝非巧合!
这个看似平静的小城,远比他们想象的更要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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