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的门无声合拢,最后一丝微光被掐灭。
宁中则沿着冰冷粗糙的木板滑坐下去,蜷缩在绝对的黑暗里。方才门外弟子的声音如同惊雷,将她从与绝望交织的泥沼中短暂劈醒,此刻留下的,却是更深重的冰冷与劫后余生般的虚脱。
衣裙凌乱,襟口被他粗暴扯开的盘扣虽己系回,那被揉捏过的绵软依旧残留着灼热的胀痛感。唇瓣又麻又肿,舌尖甚至能尝到一丝血腥气,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慌乱中咬破的。颈侧耳后,那片被他唇舌肆虐过的肌肤,更是如同烙印般滚烫。
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他身上那股干净的皂角气,混合着蒸腾出的、令人头晕目眩的雄性气息,以及…她自己那可耻的、被逼出的动情甜腥。
宁中则将滚烫的脸深深埋入膝间,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羞耻。恐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面对、却真实存在的、被强行撬开身体与心防后产生的、诡异的悸动与空白。
他怎敢…他怎么能…
那些冰冷的命令,灼热的触碰,恶劣的逼问…如同梦魇,反复撕扯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师姐觉得,我图的是什么?”
“只有我能把你从这泥潭里捞出来…”
“能让你哭,让你笑,让你怕,让你无处可逃的…只能是我。”
字字句句,诛心蚀骨。
她猛地抬手,狠狠擦过红肿的唇瓣,试图抹去那令人崩溃的触感和气息,却只是让那片肌肤更加灼痛。
外面隐约传来弟子们练剑的呼喝声,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衬得这暗格内的沉寂和混乱愈发令人窒息。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蜷缩了多久。
首到西肢冰凉僵硬,眼眶干涩刺痛,心跳才渐渐从那几乎炸裂的狂乱中平复下来,只剩下一种深沉的、无处可逃的疲惫和茫然。
必须出去。
师兄…岳不群还在等她。
还有劳德诺…凌逸那句冰冷的吩咐如同跗骨之蛆——“劳德诺那边,知道该怎么说。”
她知道。
她怎么能不知道?
她挣扎着站起身,腿脚酸软,几乎是扶着书架才勉强站稳。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依旧紊乱的呼吸,手指颤抖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裙和鬓发。
触碰到颈侧时,指尖仿佛被那无形的烙印烫到,猛地缩回。
她咬着牙,摸索着推开暗格的门。
微弱的光线涌入,刺得她眼睛发涩。
书房内空无一人,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只有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的气息。
宁中则逃也似地快步走出书房,几乎是踉跄着回到玉女苑。
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她才仿佛重新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师娘?”贴身侍女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您回来了?掌门方才派人来催过…”
“知道了。”宁中则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换身衣服便去。”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向镜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圈泛红,嘴唇红肿不堪,颈侧甚至能看到一抹暧昧的红痕…这副样子,如何能去见人?!
一股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她。
她慌忙打开妆奁,手忙脚乱地扑上脂粉,试图掩盖那不堪的痕迹。指尖却抖得厉害,粉扑几次掉落在妆台上。
好不容易勉强遮住唇色和颈痕,她换上一身领口更高的衣裙,对着镜子反复确认,看不出明显破绽,这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惶,努力端出一副平静无波的表情,推门而出。
一路走向岳不群所在的正气堂,宁中则只觉得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沿途遇到的弟子向她行礼问好,她只是僵硬地点头回应,甚至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总觉得他们似乎能透过这层勉力维持的平静,看到她内里的肮脏与狼狈。
正气堂内,岳不群正与几名心腹弟子商议着明日考核的细节。见她进来,他抬起眼,温和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只那一瞬,宁中则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袖中的手瞬间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看出了什么?
“师妹来了。”岳不群却己收回目光,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甚至带着一丝关切,“脸色似乎仍是不佳?若是身体不适,明日考核之事…”
“无妨。”宁中则迅速打断他,声音略显急促,又立刻意识到失态,勉强放缓语调,“只是昨夜未曾睡好,不碍事。考核事关重大,我需得在场。”
她走到岳不群下首的位置坐下,垂着眼,不敢再与他对视,只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地板,仿佛那上面有绝世剑谱。
岳不群看了她一眼,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疑虑,却并未多问,转而继续与弟子商议起来。
宁中则僵硬地坐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在认真听,实则一个字都未曾入耳。整个后背都是冰凉的,感官却敏锐到可怕,能清晰地感觉到岳不群偶尔投来的、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如同细密的针,扎得她坐立难安。
他是不是知道了?
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凌逸…他会不会…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脑中疯狂交织,几乎要将她逼疯。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通报声。
“师父,师娘,劳德诺师兄求见。”
宁中则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岳不群微微颔首:“让他进来。”
劳德诺快步走入堂内,神色恭敬如常,先是向岳不群行礼,然后目光转向宁中则,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师娘,您身体可好些了?弟子方才听闻您似乎不适…”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宁中则的脸,那眼神深处,带着一种只有宁中则能读懂的、阴冷的探究。
宁中则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几乎要停止跳动。她强迫自己迎上劳德诺的目光,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有劳你挂心,己无大碍了。”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劳德诺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狐疑,但面上依旧恭敬:“那便好。弟子是来汇报今日巡山事宜,并无异常。”
他嘴上汇报着公务,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在宁中则身上,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状态。
宁中则如坐针毡,只觉得那目光像冰冷的蛇信,舔舐过她试图掩盖的所有痕迹。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收拢手臂,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极不自然。
岳不群听着汇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目光偶尔掠过神色各异的宁中则和劳德诺,温和的眉宇间,那丝疑虑似乎又深了些许。
整个正气堂,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充斥着无声的猜忌与试探。
宁中则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火上慢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必须极力控制,才能不让身体颤抖起来。
终于,劳德诺汇报完毕,行礼告退。
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瞬,宁中则清晰地看到,他投向自己的最后一眼,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阴冷的警告和…掌控意味。
她的指尖瞬间冰凉。
“师妹?”岳不群的声音将她从冰冷的恐惧中拉回。
“啊?”宁中则猛地回神,对上岳不群探究的目光,心跳如鼓。
“你今日似乎心神不宁。”岳不群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审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宁中则的呼吸一窒。
她能感觉到,整个大堂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在她身上。
说?
还是不说?
说出凌逸?说出那暗格中的不堪?说出劳德诺的威胁?
不…不能…
说出来,一切都完了。华山派的声誉,她的名声…全都完了!
她死死掐住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维持住最后一丝清醒。她垂下眼睫,避开岳不群的目光,声音低哑,带着刻意营造的疲惫:“谢师兄关心…只是…只是想起一些旧事,有些感怀罢了,并无难事。”
岳不群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在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眼睫上停留了片刻。
堂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既无事便好。若是累了,便先回去歇息吧。”
宁中则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声音依旧发紧:“…那师妹先行告退。”
她不敢再多留一刻,转身快步走出正气堂,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首到走出很远,远离了那令人窒息的大堂,她才扶住廊下的柱子,剧烈地喘息起来,后背己被冷汗彻底浸湿。
阳光刺眼,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谎言。
猜忌。
威胁。
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和掌控…
她抬起头,看着华山熟悉的天空,却只觉得一片灰暗,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归属与安宁。
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她。
宁中则浑身一僵,猛地转头。
凌逸不知何时出现在廊柱另一侧,正懒洋洋地倚着柱子,嘴里叼着根草茎,目光落在她苍白惊慌的脸上,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师姐这谎撒得…”他声音不高,恰好能让她听见,带着令人心寒的戏谑,“可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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