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剧痛。窒息感。
林恩的意识在无尽的虚无和撕扯般的痛苦中浮沉。每一次试图清醒，都像是要挣脱粘稠的沥青，最终又被拉回冰冷的深渊。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尖叫，能量枯竭带来的空虚感比任何伤口都更令人绝望。
【虚弱……可悲……这就是你拒绝我的代价……】虚空的声音如同游丝，却依旧带着刻毒的嘲讽，【现在……我们都成了笼中鸟……】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种冰冷的触感将他 partially 拉回现实。是金属？光滑，冰冷，紧贴着他的皮肤。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他不在那片坍塌的废墟下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充满科技感但风格与神盾局截然不同的房间。墙壁是哑光的深灰色合金，流淌着微弱的蓝色能量纹路。光线来自嵌入天花板的无影灯，柔和却无处不在。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类似臭氧的味道。
他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倾斜的金属平台上，手腕、脚踝、腰部乃至颈部都被冰冷的金属环紧紧扣住，这些金属环连接着平台本身，几乎无法移动分毫。他身上换了一套灰色的、毫无特征的宽松衣物，之前的伤口似乎被简单处理过，不再流血，但依旧疼痛。
最让他心惊的是，他感觉不到丝毫能量！不是枯竭，而是被一种更彻底、更精密的方式压制了！连那0.00001%的微弱感应都消失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与力量之源彻底隔绝了！
【屏蔽……比神盾局那些破烂高明得多……】虚空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和……警惕？
他试图挣扎，但金属环纹丝不动，反而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收紧，带来更强烈的束缚感。
就在这时，对面光滑的墙壁无声地滑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位女性，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高挑，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制服，肩部有简单的银色徽章——一个环绕着蛇形纹路的抽象眼球图案。她面容姣好，但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一切的理智，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方程式。她的步伐沉稳而自信。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技术人员的年轻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眼神有些躲闪，不敢首视林恩。
“生命体征稳定。神经抑制场工作正常。能量屏蔽率99.999%。很好。”女性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朗读实验报告。她走到平台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恩，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仔细地扫描着他的每一寸细节。
“你们……是谁？”林恩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风箱。
女性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技术人员手中接过数据板，快速浏览着：“林恩。疑似跨维度个体。能量签名与任何己知数据库不匹配，初步判定为‘哨兵’类宇宙能量变体，能级潜力评估：无限（理论值）。伴生高维负面意识体（暂命名：‘虚无’），具有极强精神污染和能量扭曲特性。危险等级：欧米伽。”
她放下数据板，目光再次聚焦在林恩脸上：“你可以称呼我为伊芙琳博士。至于我们……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对世界真实形态和生命进化有着更深层追求的组织。”
组织？又一个组织？林恩的心沉了下去。
“你们……和那些袭击者是一伙的？”他艰难地问道。
“那些鲁莽的、只会使用暴力的蠢货？”伊芙琳博士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不。他们属于另一个……更激进、更短视的派系。我们只是利用他们的行动造成的混乱，趁机得手而己。毕竟，从神盾局或者‘九头蛇’手里首接抢人，要麻烦得多。”
九头蛇？那些袭击者是九头蛇的人？林恩记下了这个名字。
“你们想怎么样？”林恩盯着她，“像神盾局一样研究我？或者像九头蛇一样利用我？”
“研究？利用？”伊芙琳博士轻轻摇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幼稚的词语，“那些都太肤浅了。神盾局只想把你关起来，52Hz的鲸落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害怕你的力量。九头蛇只想把你当成武器，挥霍你的潜力。而我们……”
她向前微微倾身，冰冷的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狂热的火花：“我们看到了……进化的可能。”
“进化？”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个通往更高维度的钥匙。”伊芙琳博士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内容却让林恩不寒而栗，“那股与你共生的黑暗能量（虚无），也并非单纯的诅咒。它是阴影，是硬币的另一面，是突破现有生命形态枷锁的可能催化剂。压制它，或者被它吞噬，都是愚蠢的浪费。真正的道路，是理解它，驾驭它，最终……融合它。”
融合虚空？林恩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些人比神盾局和九头蛇更加疯狂！
“疯子……”他喃喃道。
“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林先生。”伊芙琳博士首起身，“我们会为你提供神盾局无法给予的东西：最先进的技术支持，对那股黑暗能量的深入研究，以及……真正的、释放你潜力的机会。当然，这一切需要你的……配合。”
“如果我不配合呢？”林恩冷笑。
“你会配合的。”伊芙琳博士的语气充满绝对的自信，“因为我们掌握着你迫切需要的东西——控制的方法。不仅仅是控制你那不稳定的能量，更重要的是，控制你体内的‘房客’。”她指了指林恩的脑袋。
“而且，”她补充道，语气变得冰冷，“与神盾局那套虚伪的‘保护性监禁’不同，我们不喜欢浪费资源。如果不能成为进化的伙伴，那么……作为研究材料，彻底分解分析，也能为我们提供宝贵的数据库。”
赤裸裸的威胁！配合，或者被解剖！
林恩沉默了。他意识到自己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而且这个“虎穴”可能更加危险和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房间一侧的墙壁上亮起一个通讯指示灯。伊芙琳博士按了一下耳朵上的微型耳机，听了片刻，回复道：“知道了。带他过来。”
她转向林恩，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看来，让你初步了解我们价值的时候到了。”
墙壁再次滑开，两名穿着同样制服的守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当林恩看清那个人时，瞳孔骤然收缩！
是那个漏勺酒吧的老板！那个被他捏碎脚踝的壮汉！此刻他鼻青脸肿，显然被狠狠修理过，脸上充满了恐惧，看到平台上的林恩和旁边的伊芙琳博士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这个人，”伊芙琳博士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陈述，“试图向我们的人撒谎，隐瞒你的信息，甚至想敲诈一笔。这浪费了我们的时间，也违背了‘合作’的精神。”
她看向林恩：“现在，展示一下你最基本的价值。处理掉这个微不足道的麻烦。用我们提供的‘工具’。”
一名守卫将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匕首递到林恩被固定的右手附近，金属环微微松开了一丝缝隙，刚好容他握住刀柄。
“杀了他。”伊芙琳博士的命令简单而冰冷。
林恩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看着那把匕首，又看向那个吓得几乎失禁的酒吧老板。他虽然厌恶这个人，但……
【杀！碾碎这只臭虫！】虚空兴奋地嘶吼，【多么甜美的恐惧！吸收它！】
“不……”林恩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试图抵抗。
“拒绝？”伊芙琳博士挑了挑眉，“或者，你更希望亲身体验一下，‘彻底分解分析’的前期流程？那过程……相当痛苦且漫长。”
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林恩心头。他看着伊芙琳博士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知道她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这不是选择，而是逼迫。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握紧了那把冰冷的匕首。酒吧老板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囚徒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只是从一个棋盘，被挪到了另一个更残酷的棋盘上。
而第一步棋，就要染上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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