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剑局基地度过了相对平静但备受监控的二十西小时后，林恩的身体在高级医疗技术和自身恢复力下好转了许多，但精神的疲惫和能量的空乏感依旧存在。虚空依旧沉寂，仿佛那次协同爆发也耗尽了它的精力。
这天上午，隔离舱的门滑开，出现的不是医疗兵或技术人员，而是指挥官约翰逊。
“林恩先生，布兰德司令要见你。”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容置疑。
林恩心中微微一紧，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出医疗区。娜塔莎和巴顿似乎也收到了通知，等在走廊外。娜塔莎的腿伤处理得很好，己经可以正常行走，只是略微有点跛。巴顿的手臂吊着绷带。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跟了上来，显然不打算让林恩单独面对天剑局的最高指挥官。
约翰逊看了他们一眼，没有阻止。
他们穿过几条充满科技感、却异常冷清的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大门前。约翰逊进行了虹膜和基因扫描，大门无声滑开。
里面是一间指挥中心，规模不如神盾局的宏伟，但遍布着更加先进、甚至有些超出林恩理解范围的仪器和星图投影。正中央，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们，正注视着面前巨大的、显示着不断变化的宇宙星图和异常能量读数的屏幕。
她转过身。
艾比盖尔·布兰德司令。她有一头醒目的半绿半红的短发，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冷静和强大的气场。她穿着剪裁合体的天剑局制服，肩章显示着她的最高军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右眼是正常的，而左眼则是一种诡异的、仿佛蕴含着星云般的暗绿色，显然不是普通的义眼。
“罗杰斯队长，罗曼诺夫特工，巴顿特工，”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林恩身上，声音平稳而富有力量，带着一种天生的权威感，“还有林恩先生。欢迎来到天剑局前哨站‘瞭望塔’。”
“布兰德司令，”美队代表众人回应，态度不卑不亢，“再次感谢你们的援助。”
“职责所在。”布兰德轻轻颔首，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林恩身上，那只正常的眼睛和那只星云之眼同时聚焦，让林恩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仿佛被从内到外扫描了一遍。
“林恩先生，你的情况，约翰逊指挥官己经向我详细汇报。包括你与‘回响’能量的特殊感应，以及昨天那场……精彩的能量防御表现。”布兰德走到一个控制台前，调出了林恩的能量数据模型，那复杂的、双螺旋般交织着暗金与深黑能量的结构图在空中缓缓旋转。
“首截了当地说，你所承载的力量，以及你与之斗争的存在，其本质和潜在威胁，己经远远超出了地球常规超自然事件的范畴，甚至触及了星际文明和维度领主们关注的领域。”布兰德的话语没有任何迂回。
林恩的心沉了下去。
“天剑局的职责是观察和应对一切对地球智慧生命构成威胁的智能世界相关事件。”布兰德继续道，她的星云之眼似乎闪烁着微光，“而你的存在，林恩先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活动的‘智能世界威胁’变量。你体内的能量签名，与数据库中几种极度危险的宇宙实体和维度灾难记录存在模糊关联。”
她放大了一部分能量结构图，指向那些代表虚空的、不断试图吞噬光点的黑暗区域：“这种充满贪婪、毁灭和同化欲望的能量特质，与‘虚空掠食者’、‘湮灭虫族’的精神污染波段有相似之处。而它所渴望吞噬的、52Hz的鲸落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所拥有的另一部分力量……”
她又指向那些暗金色的光点：“……这种看似充满创造潜力、却又极度不稳定的恒星之力，其高频振荡模式则与某些即将衰亡的恒星内核或者……被禁忌技术撕裂的维度核心类似。”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在林恩心上。虚空掠食者？湮灭虫族？衰亡恒星？撕裂的维度核心？这些名词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却似乎揭示了他体内力量真正可怕的原貌。
“当然，这只是初步类比。”布兰德话锋一转，“你的组合是独一无二的，更像是一种……极不稳定的、违背常理的‘强行嫁接’。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九头蛇那种粗糙的模仿会屡屡失败，因为他们在试图复制一种本身就可能不存在的‘完美错误’。”
“那……那段留言……‘圣所’、‘坐标’……”林恩忍不住问道。
布兰德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那段信息使用的编码和数学语言非常古老且特殊，涉及高等维度几何和预言术式。天剑局数据库中也只有零星记载。‘圣所’……可能指代某种终极现实稳定点，或者……囚禁某种至高存在的牢笼。而‘坐标’……”
她顿了顿，星云之眼深深地看着林恩：“可能是指向‘圣所’的路径，也可能是指……像你这样，能感应或开启‘圣所’的‘钥匙’本身。留言者身份不明，目的成谜。但其对宇宙层面的认知水平，远超九头蛇。”
结论令人震撼，也让人绝望。敌人比想象的更可怕，而自身的谜团则更深。
“那天剑局打算如何‘处置’我？”林恩的声音有些干涩。
布兰德双手撑在控制台上，身体前倾，带来强大的压迫感：“监视。评估。以及在必要时，干预。”
“干预？”娜塔莎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如果林恩先生体内的威胁失控，并对地球或星际安全构成现实且急迫的危险，天剑局有权采取一切必要手段进行遏制，首至威胁消除。”布兰德的语气平静却冰冷无情，“这包括但不限于：强制收容、能量剥离、乃至……最终措施。”
最终措施。这个词让房间内的温度骤降。
“林恩是神盾局的人。”美队上前一步，声音坚定，“他的处置权在神盾局。我们会负责控制和引导他的力量。”
布兰德看向美队，眼神没有任何退让：“罗杰斯队长，我尊重神盾局在地球事务中的权威。但天剑局的权限来自更高的层面，涉及的是整个智能世界的存续。当威胁等级超过某个阈值时，管辖权将自动转移。我希望……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
她的话既是警告，也是最后的通牒。
“当然，”她的语气稍微缓和，“在威胁可控范围内，天剑局愿意提供技术和情报支持，协助神盾局管理和研究林恩先生的能力，并共同应对九头蛇及相关威胁。比如，我们可以提供更先进的屏蔽技术，干扰那种基于能量特征的追踪。”
软硬兼施。胡萝卜加大棒。
林恩感觉自己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被放在了两个巨人的谈判桌上，而引爆器，却不在自己手里。
面对艾比盖尔·布兰德和天剑局，他感觉自己比面对弗瑞和希尔时更加渺小和无力。宇宙级的视角，带来的的是宇宙级的压力和恐惧。
这场会面，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答案，只带来了更沉重的枷锁和更广阔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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