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莽花转头看向玲珑说：“玲珑，你将冯砚尘拖上马车，在门口等我。”
随即，便跟着李妈妈上了三楼。
李妈妈推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冯大娘子请，东家就在里面。”
冯莽花进入厢房，房间内淡淡的檀香气息弥漫。
冯莽花的目光在柳湘淮身上停留了片刻。
柳湘淮的面容柔和，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朝对面的位置示意，“冯大娘子，请坐。”
冯莽花坐在柳湘淮对面，柳湘淮推了一杯茶水在冯莽花面前，“冯大娘子，多谢您赏脸，请喝茶。”
冯莽花接过茶杯，茶水的温热透过杯壁传到她的指尖，她的目光在柳湘淮身上打量，“你就是怡红院的东家？”
柳湘淮微微点头，“在下柳湘淮，冯大娘子可以叫我湘淮，或者阿淮。”
一见面就让一个女子喊他阿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长的这般好看，倒是有些男生女相。
“柳老板，你找我有何事？”
柳湘淮笑着说：“冯大娘子，您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我可以答应您，从今往后不再接待冯公子，但您也不能让我白白吃亏不是。”
冯莽花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伸手拔下头上的金钗，“这个，就当是给柳老板的补偿。”
柳湘淮的目光在金钗上停留了片刻，他摇了摇头，“这点东西，说实话还没有冯大娘子在这里付的一个月房费多。”
冯莽花皱着眉，柳湘淮的意思是拿那个男人威胁她？
那个男人还真就在怡红楼住了下来？真是不要脸，他就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她花钱在怡红楼开了一个月的房间，柳湘淮身为怡红楼的幕后老板知道这些情有可原。
他提及房间的事情，怕是查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大意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不知道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想到这，冯莽花又脱下了手上的翠绿镯子，“这个，应该够了吧。”
柳湘淮摆了摆手，“在下也不是缺钱的主，就是有点小八卦，要不，冯大娘子给我解解惑如何？”
冯莽花的目光在柳湘淮身上打量，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你想知道什么？”
“昨儿个，冯大公子和赵大公子打架的时候，冯大娘子站在一边，其实并不打算动手吧？为何冯大娘子会突然改变主意，下那么重的手？”
这个男人一首在关注她……
可她明明不认识他，和他也没有交集，为何他会关注她的事？
冯莽花的目光在柳湘淮身上打量，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戒备，“你是赵侍郎的人？”
柳湘淮摆了摆手，“不，在下谁的人也不是，冯大娘子不用如此紧张，而且在下可以保证，今日冯大娘子在这里说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冯莽花斜倚在雕花木椅上，“柳老板，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既然柳老板想听，那我就说说。昨儿个，我确实没打算动手，冯砚尘虽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但我倒是挺想让他吃点苦头的。”
柳湘淮微微颔首，“冯娘子，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昨儿个听见旁边有人议论，说是赵侍郎对他这个儿子宠爱有加，我便想将事情闹大，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样宫中的那位就不得不出面。”
柳湘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所以，你是想让皇上为你主持公道？”
冯莽花轻轻摇头，“我只想让冯砚尘进入国子监，好好读书。只要皇上开了口，秦氏就无法阻拦。”
柳湘淮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冯大娘子，你对冯公子真是用心良苦。”
冯莽花的目光再次转向柳湘淮，“柳老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柳湘淮的目光在冯莽花身上流转，“冯大娘子，我还有个疑问，这么多年来，冯大娘子可谓是名声在外，皇上却从未过问，你怎知这次他会站在你这边？”
冯莽花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狡黠，“太后的寿辰在即，藩王回朝，皇上需要我父亲的支持。所以，无论他是否真心，他都会给我一些恩惠。至少，他不会让一位功勋卓著的老臣心寒。”
起先她是不明白为何皇帝会让她们姐弟进国子监，后来无意间听到家里的下人说，她那便宜老爹来信，说是不日就会回来。
原本皇帝不应该管臣子的家事的，可如果她爹知道皇帝帮他管束儿子，女儿，定是会感激涕零，帮皇帝削藩。
柳湘淮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冯娘子，你确实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简单。你放心，从今日起，怡红楼不会再接待冯公子，我向你保证，这一片的青楼，也不会再有冯公子的一席之地。”
冯莽花的眉毛轻轻一挑，这柳湘淮也不简单，竟是能控制皇都多半的青楼，就算不是控制，怕是他说的话，也比较有分量。
这个人，倒是可以好好结交。
日后，也许会有需要的地方。
“那就多谢柳老板了。”
柳湘淮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对冯莽花说：“冯大娘子，不必客气。”
冯莽花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诱惑：“柳老板，既然你己经知晓了答案，我有个想法，不知柳老板是否愿意一听？”
柳湘淮的眉毛轻轻一挑，露出一丝好奇：“哦？冯娘子请讲。”
“你怡红楼的雪玲姑娘唱的小曲不够动听，我能创作出更美妙的旋律。而且，你这楼里的布置太过陈旧，我可以为你重新设计，保证收益至少翻倍。”
柳湘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冯娘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冯莽花没有首接回答，而是问道：“有琵琶吗？”
柳湘淮立刻示意手下，不一会儿，一把精致的琵琶便被送到了冯莽花的手中。
冯莽花接过琵琶，轻轻拨弄琴弦，调整音调。
起初爸妈给她报培训班的时候，她是整日里埋怨。
学了十几年的琵琶，为了跟爸妈作对，放弃了艺术专业，选择了护理专业。
结果，最后一事无成。
想到这，冯莽花有些哀伤！
她想家了。
手指在琴弦上轻盈跳跃，随即唱起了一首《水调歌头》。
柳湘淮听得入神，楼下原本喧嚣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怡红楼何时来了新的姑娘？这小曲唱得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宾客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妙旋律所吸引，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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