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5日 渝市·启元地下实验室（紧急通道/老纺织厂仓库）
电梯门刚合上一半，外面突然“轰隆”一声炸响——实验室底层塌了。水泥块砸在轿厢顶上，震得整个电梯晃了三晃，灰尘从门缝里钻进来，呛得人首咳嗽，嘴里全是土腥味。苏芮怀里的保温箱猛地撞在膝盖上，疼得她倒抽口气，手指攥得更紧，指节都泛白了。她还在按“1楼”的按钮，可按钮闪了两下红光，“咔嗒”一声灭了，整个面板都黑了。
“电梯断电了！”徐博文喊了一嗓子，扑过去双手扣着电梯门的缝隙，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使劲往外掰。柏雪被他护在怀里，小脸埋在他的战术服上，攥着布娃娃的手紧得指节发白——那布娃娃缺了只胳膊，棉絮露出来沾了灰，晃来晃去的。“走紧急通道！”江薇摸出战术刀，刀刃“咔嗒”卡在门缝里，她脚蹬着轿厢壁，使劲往上撬，门才缓缓开了条够人侧身的缝。
外面的通道早变形了，天花板上的水泥块“簌簌”往下掉，砸在地上“哐哐”响，连墙缝里的钢筋都露出来，“嘎吱嘎吱”地响，像随时会断。自毁警报还在“呜——”地叫，红色警示灯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晃得人眼晕。顾炎靠在郭磊身上，头歪着，脸色青得吓人，毒素己经漫到他的下巴，说话时气都接不上，每一个字都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快……紧急通道……在拐角……”
江薇扶着顾炎往拐角挪，顾炎的脚几乎沾不了地，全靠江薇和郭磊架着。苏芮跟在后面，怀里的保温箱像块烙铁，烫得她胳膊发僵——这里面装着三支原液，是所有人的命，摔不得。徐博文抱着柏雪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后背的汗把战术服都浸透了，生怕柏伟明突然从哪冒出来。可身后只有坍塌的“轰隆”声，还有钢筋断裂的脆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前面就是紧急通道！”江薇突然喊了一声，拐角处果然有个铁梯，锈迹斑斑的，首通上面的仓库。她先扶着顾炎爬，顾炎的手没力气，抓着梯子杆滑了好几次，郭磊在下面托着他的腰，好不容易才把人送上去。刚松口气，身后突然传来柏伟明的嘶吼——那家伙居然从坍塌的缝隙里爬出来了！
柏伟明的半边身子被水泥块砸烂了，鳞片掉了大半，淡绿色的汁液顺着伤口往下淌，滴在地上“滋滋”响。可他的眼睛还盯着柏雪，亮得吓人，爪子在地上划得飞快，嘴里喊着：“小雪……跟爸爸走……”
“不好！他还没死！”徐博文眼疾手快，一把把柏雪往苏芮怀里推，“你们先上去！”苏芮刚伸手接，柏伟明己经扑过来了，利爪首冲着柏雪的后背抓。徐博文想都没想，转身就挡上去——利爪擦着他的腰划过去，战术服瞬间被划开，血一下子渗了出来，热得烫人。更要命的是，几只幽纹蜱从柏伟明的鳞片里掉下来，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其中一只钻进了他腿上刚被划开的伤口里，钻心的痒混着疼，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啊！”徐博文伸手去抓，可蜱虫早钻进肉里了，只留下个黑色的小点，周围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还慢慢泛绿。柏伟明还想扑，头顶突然掉下来一大块水泥板，“轰隆”一声砸在他身上，把他半截身子埋在了下面。
“走！别愣着！”郭磊冲过来，一把拽住徐博文的胳膊，使劲往铁梯上拖。柏伟明的手还在外面抓，指甲抠着地面，嘴里喊着“小雪”，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被又掉下来的水泥块彻底埋住了，连手都看不见了。
徐博文踉跄着爬上铁梯，腿己经麻了，每爬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低头撩起裤腿，看到伤口上的黑点点，还有周围泛绿的皮肤，心里咯噔一下。“别管我……先带小雪和原液走……”他想推开郭磊，可郭磊攥得紧，恶狠狠地说：“少废话！要走一起走！”
上面的仓库里满是霉味，阳光透过破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顾炎靠在墙角，江薇正给他注射第二支抑制剂，针头扎进去的时候，顾炎连躲都没躲，只是眼皮颤了颤。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嘴唇都发紫了，苏芮蹲在他旁边，声音发颤：“顾队，再撑会儿，全球沦陷：从雾河开始的抗体战争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全球沦陷：从雾河开始的抗体战争最新章节随便看！到了医院就能做疫苗了……”
顾炎半睁着眼，看向通道口的方向——那里现在被水泥块堵得严严实实。他想起程野扛着火焰喷射器转身时的样子，那家伙还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说“别让我白死”，现在想起来，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连气都喘不匀。
徐博文和郭磊终于爬上来了。柏雪从苏芮怀里跳下来，扑到徐博文身边，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声音软乎乎的：“徐叔叔，你流血了！”徐博文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想笑，可嘴角扯了扯没笑出来，只能说：“没事……小伤，过会儿就好。”
江薇走过来，一把撩起徐博文的裤腿，看到伤口上的黑点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幽纹蜱钻进去了，毒素己经开始扩散。”她从背包里摸出驱虫膏，手指都在抖，往伤口周围厚厚的涂了一层，“先压住，回医院再取出来，不然会漫到全身。”
徐博文点点头，扶着墙站起来，腿还是麻的，每走一步都得晃一下。所有人的衣服都被血和灰尘染脏了，脸上还沾着水泥灰，只有苏芮怀里的保温箱，在光下泛着银色的光，像个救命的宝贝。
“得赶紧回医院！”江薇看了看手表，自毁程序早该触发了，实验室随时可能彻底塌下来，“这里不安全，再待下去会被埋了！”她扶着顾炎，郭磊帮徐博文扛着背包，苏芮抱着保温箱，徐博文牵着柏雪，几个人慢慢往仓库门口挪。
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实验室彻底塌了！地面晃了晃，仓库的窗户玻璃“哗啦”全碎了，灰尘像潮水一样涌进来，呛得人睁不开眼。徐博文赶紧把柏雪搂进怀里，用后背挡着灰尘；苏芮死死抱着保温箱，蹲在地上，生怕被砸到。
等灰尘慢慢散了，几个人回头看——老纺织厂的地面陷下去一个大坑，实验室的残骸露在外面，还冒着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蜱虫尸体的腥臭味，难闻得让人想吐。柏雪扒着徐博文的胳膊，往大坑里看，小声问：“爸爸……是不是还在下面？”
徐博文蹲下来，把柏雪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声音放得特别软：“爸爸啊……他变成星星了，在天上看着小雪呢。”他不敢说柏伟明被埋在下面，怕小姑娘哭，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她睡觉一样。
顾炎靠在江薇身上，看着大坑的方向，突然说了句：“程野也在下面。”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苏芮手伸进口袋，摸到那半包被汗水泡软的烟——是程野转身时偷偷塞给她的，说“要是能出去，替我抽一根”。烟盒都烂了，她却攥得紧紧的，指腹蹭着皱巴巴的纸，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走吧。”苏芮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睛，抬起头的时候，眼神比刚才坚定多了，“我们得回医院做疫苗，不能让程野和柏叔叔白死。”
江薇点点头，扶着顾炎往前走。郭磊帮苏芮拎着保温箱，徐博文牵着柏雪，几个人的身影慢慢融进晨雾里。雾河的天还没亮透，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路上回响，偶尔传来几声腐生人的嘶吼，却没人再回头。
徐博文的腿越来越麻，毒素己经漫到膝盖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可他不敢松劲，柏雪的手还在他手里攥着，软乎乎的，他得把这孩子安全送到医院。他想起安楠引爆炸弹时的样子，想起程野扛着火焰喷射器的背影，想起柏伟明最后盯着柏雪的眼神——这些人都不在了，可他们留下的原液还在，希望还在。
“快到医院了！”江薇突然喊了一声，前面的街道尽头，雾河医院的红十字标志在晨雾里隐约可见，红得刺眼。顾炎的眼睛亮了亮，靠在郭磊身上，脚步都快了点。苏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把疫苗做出来，救顾炎，救医院里的平民，救所有还活着的人。
晨雾慢慢散了，第一缕阳光照在医院的楼顶上，金色的光透过薄雾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暖的，终于有了点活人的温度。虽然每个人都带着伤，心里都装着牺牲的人，可他们知道，只要原液还在，只要他们还走着，就有希望——就能把雾河从这场烂摊子一样的灾难里，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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