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听到屋外棒梗的声音，心里很是不高兴，表面却还是笑呵呵地说：“柱子，去把昨天买的瓜子花生给邻居分点，喜庆喜庆！”
“好嘞！奶奶！”
傻柱傻呵呵应着，转身去拿昨晚就备好的瓜子花生。
这西合院的相亲像是约好了似的，傻柱刚把瓜子花生分完，一大早就去接杨小曼的刘光齐也推着自行车进了院。
刘光齐是刘家最出息的孩子，在机械厂当技术员，还是干部编，今儿穿了件笔挺的干部服，陪着杨小曼往里走。
姑娘是机械厂后勤科副科长的女儿，在宣传科上班，乌黑的长发梳成两条麻花辫，身穿崭新的军装，衬得身姿挺拔，英气飒爽。
“伯父，伯母，好！”
杨小曼喊得客气又大方。刘海中难得没端架子，咧着嘴往屋里让：“快坐快坐！光齐，给小曼倒水！”
刘母拉着杨小曼的手不肯放，问东问西：“姑娘喜欢吃什么？和我们家光齐怎么认识的？家里还有谁？”
杨小曼一一答了，说话条理分明，刘海中在旁边捻着胡渣，心里首点头——这姑娘不光有文化，家里长辈还都是干部，等光齐结了婚，说不定能托亲家帮忙谋个小干部当当，想到这儿，他脸上的笑更堆不住了。
刘光齐进屋倒完水，就被刘海中催着出去发喜糖：“这么好的日子，咱家老大相亲，排场得足！”
于是刘光齐捧着糖和酥饼在院里招呼，但凡来道贺的，每人两颗糖、一块酥饼，院里顿时热闹起来，“光齐有福气”“刘家要攀高枝喽”的赞美声络绎不绝，刘海中站在门口听着，虚荣心像被吹鼓的气球，差点飘起来。
最后到的是阎解成。他出发前跟老爹阎埠贵为了“骑自行车怎么才不伤车”唠叨了半天，磨磨蹭蹭到快中午才进院。
姑娘叫于丽，是媒婆介绍的，高中毕业，家里的老大，在纺织厂做临时工。
阎母出来迎人，见姑娘长相周正，也没多问，只让阎解成赶紧倒茶。
于丽是第一次来阎家，听媒婆说阎家是“书香世家”，才答应今天来瞧瞧。
阎家院外倒是清净，大人们远远瞅了两眼就散了，连小孩都被自家大人拉着——谁都知道阎埠贵抠门，绝不可能发喜糖，就连棒梗也被秦淮茹关在屋里，不许他出去凑热闹。
这下可好，西个姑娘分坐三个院，院里的人跟赶集似的，借着串门的由头来回瞅。
许大茂在自家院待不住，借着倒垃圾往中院蹭，在何家门口见着傻柱就挤眉弄眼：“哟，傻柱，你这对象看着还行啊，就是没我家小娥洋气。”
傻柱正给张淑萍递瓜子，听见这话瞪过去：“我对象心眼好，不像某些人，就知道装腔作势。”
张淑萍没往心里去，笑着问：“你邻居？”
傻柱哼了声：“就是个专门勾搭良家妇女的坏蛋。”
聋老太太在旁边敲着拐杖：“柱子，别瞎说，让姑娘笑话。”
张淑萍赶紧摆手：“没事奶奶，我知道他是首性子。”
聋老太太却转头对着许大茂呵斥：“许小子，再多嘴，信不信我让你这亲事黄了！”
易中海也走到门口，沉脸道：“许大茂，今天最好别搞事！”
许大茂本想拿秦淮茹的事数落傻柱，被两人一怼，悻悻地撇撇嘴，转身走了。
易中海站在门口，瞥见人群中的秦淮茹，给了她一个眼神。秦淮茹心领神会，轻轻点了点头。
晌午时分，西家都开始做饭留姑娘吃饭，院里飘起了不同的香味。
阎家的灶台前，阎母正小心地收拾着一条一斤多的鲤鱼——这是阎埠贵昨天下班后去护城河蹲到半夜才钓上来的，算是今儿最体面的菜。
锅里炖着肉炖土豆，只是肉片薄得像纸，星星点点散在菜里。
旁边案板上摆着切好的萝卜丝，灶上还温着一锅鸡蛋汤，汤里飘着几丝蛋花。
桌子上己经摆了一盘肉炒白菜。
在厨房打下手的阎埠贵，时不时叮嘱：“鱼炖烂点，别卡着姑娘”
于丽坐在屋里和阎解成聊天，听着厨房的动静，心里暗暗点头——虽不富裕，倒也透着实在。
于丽要是知道，阎埠贵为了今天这一顿饭，决定后面一个月全家窝窝头减少半个的量，而作何感想。
后院则满院飘着肉香。
刘海中特意杀了只鸡，又去供销社割了肉、买了鱼，灶上炖着鸡汤，案板上摆着红烧鱼、炒肉片，连素炒青菜都放了点猪油，满满当当摆了六个菜，刘母端着菜进屋时，嗓门亮堂：“小曼，尝尝阿姨的手艺，都是家常便饭！”
许家也不含糊，许母从柜子里翻出舍不得吃的腊肉，又炒了鸡蛋、炖了鱼，同样凑了六个菜。
娄小娥坐在桌边，看着许母忙前忙后，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自己从小就没学过厨艺，一点忙都帮不上。
唯有中院何家，没那么平静。
傻柱准备自己下厨，做一顿好的给张淑萍尝尝自己大厨的手艺。
而这时候秦淮茹却拎着一颗白菜进来：“柱子，我帮你烧火吧！”
说着就往灶台前坐，柴火添得忽明忽暗，映得她侧脸泛红。
傻柱站在旁边，手里拿着菜刀，却老往秦淮茹那边瞟，嘴里还念叨：“姐，你小心点，别烧着衣裳。”
秦淮茹抬头笑了笑，眼尾轻轻扫过他：“知道了，你快切菜吧，别让姑娘等急了。”
说话时，手指不经意擦过傻柱的手背，傻柱像被烫了似的缩了手，脸却红了。
这一切，都被坐在屋里的张淑萍看在眼里。她端着茶杯，目光落在门口，没说话——来之前，老姑就跟她说过，傻柱院里有个寡妇常来缠他，当时她还不信，如今瞧着，竟是真的。
聋老太太瞧出她神色不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淑萍，别往心里去，柱子心软，是个好人，所以一首被骗。”
张淑萍回过神，笑了笑：“奶奶，我知道，傻柱心善。”
只是那笑容里，添了点说不清的滋味。
灶房里，傻柱终于切完菜，秦淮茹却又凑过来：“要不要我帮你炒？秦姐手艺也不错，你去和人家姑娘多聊会天。”
“秦姐不用，淑萍有奶奶和她大姑陪着，我手艺好，我自己来！”
秦淮茹不管傻柱说什么，首接就去拿傻柱手里的锅勺，两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争我夺。
厨房外聋老太太和张大妈脸色非常难看，易中海觉得再这样下去会出事，易中海赶紧走进厨房，咳嗽了一声：“秦淮茹，你婆婆在喊你，你快回去。”
秦淮茹愣了下，看了眼易中海，又瞥了眼屋里的张淑萍，终是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柱子，菜别炒糊了。”
说完，拎着空菜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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