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有了一个骑兵连的家当,这事儿像长了翅膀一样,没多久就在八路军太行根据地里传开了。两百多匹战马(虽然大部分被旅长“借”走了),一个完整骑兵连的装备,这在那年月可是了不得的厚实家底儿。眼红的、羡慕的、打听消息的,各路神仙都开始往赵家峪这边瞅。
李云龙这几天走路都带风,虽然肉痛被旅长“打劫”了大部分战利品,但剩下一个骑兵连也足够他嘚瑟了。他整天泡在临时划出的骑兵训练场上,看着那些原本大多是步兵的战士们笨拙地爬上马背,然后又哎呀呀地摔下来,笑得前仰后合,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蠢货!那是马!不是你家炕头!腿!拉紧缰绳!对!就这样!哎呦喂……又掉下来一个!你说你们这帮笨蛋,当初怎么没把你们分配到炊事班背大锅去?”
骂归骂,他看着那些渐渐能在马背上坐稳,甚至开始小跑起来的战士,眼里还是闪着光。骑兵啊,这可是快速机动力量,以后侦察、突袭、传递消息,用处大了去了。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缺人,缺懂行的人。独立团以前是纯步兵团,懂骑术的人凤毛麟角,更别说懂得训练骑兵、指挥骑兵作战的军官了。现在的骑兵连临时负责人是一营抽调过来的一个排长,骑术还算凑合,但指挥和管理就显得力不从心,训练进展缓慢。
李云龙挠着头,看着训练场上人仰马翻的景象,心里琢磨:这不行啊,好马好枪,得有好手来带才行。不然这就是一群骑着马的步兵,碰上鬼子骑兵,还是送菜的料。
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名字就是——孙德胜!原剧情里李云龙的骑兵连长,那可是条硬汉子,骑兵专家,最后为了掩护主力,率领骑兵连决死冲锋,悲壮牺牲。这是个真正的人才!
“对!就得是他!”李云龙一拍大腿。可是孙德胜现在在哪儿呢?他努力回想,似乎……好像是在丁伟的新一团?具体职务记不清了,好像也是个连长?
他刚想仔细回忆一下原剧情关于孙德胜的细节,那股熟悉的、针扎似的头痛感又毫无征兆地袭来!
“嘶……”李云龙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停止回忆,揉着太阳穴暗骂:“这破毛病!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妈的,不想了,首接问!”
他转身就往团部走,对着通讯兵喊道:“给老子接新一团团部!找丁伟丁团长!”
电话很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丁伟那熟悉的大嗓门,带着点调侃:“喂?哪位?哦?李云龙?你小子现在可是财主了,听说弄了个骑兵连?怎么着,打电话过来是跟老子显摆来了?”
“显摆个屁!”李云龙笑骂道,“老丁,咱哥俩谁跟谁,我发财能忘了你?有好事想着你呢!”
“得了吧你!”丁伟根本不信,“你李云龙能有啥好事想着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吧,又想从老子这儿抠点啥走?”
“嘿嘿,”李云龙干笑两声,“老丁,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人。”
“打听人?谁?”丁伟警惕起来。
“你们团是不是有个叫孙德胜的?以前在石友三的队伍里干过骑兵,是个好手。”李云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丁伟的声音变得更加警惕:“孙德胜?有啊,老子手下二营的一个连长,打仗确实不错。你打听他干嘛?”
“真是你们团的啊!”李云龙心里一喜,赶紧说,“老丁,商量个事儿呗?把这个孙德胜让给我怎么样?我们团现在不是有个骑兵连嘛,缺个懂行的连长,我看孙德胜正合适!”
“什么?!”丁伟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好你个李云龙!老子就说你没安好心!挖墙脚挖到老子头上来了?孙德胜是老子的爱将!主力连长!你说要就要?门都没有!”
“别啊,老丁!”李云龙早就料到会这样,开始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你看啊,孙德胜是骑兵专家,放在你们新一团当步兵连长,那不是浪费人才吗?宝剑配英雄,好马配好鞍!来我这独立团,正好发挥他的特长,带骑兵连!这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嘛!对你,对我,对孙德胜本人,对革命事业都有好处,是不是?”
“少跟老子讲这些大道理!”丁伟不吃这一套,“好处都让你占了!老子平白无故损失一个主力连长?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不干!坚决不干!”
李云龙眼珠一转,开始利诱:“老丁,咱哥俩好商量嘛。我也不白要你的人。这样,我拿东西换!怎么样?”
“换?”丁伟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你拿什么换?一般的玩意儿可入不了老子的法眼。”他可是知道李云龙刚发了笔小财。
李云龙咬咬牙,下了血本:“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外加五百发子弹!怎么样?够意思吧?”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显然丁伟在权衡。一挺歪把子加五百发子弹,在这时候可是硬通货,能极大增强一个连的火力。用一个步兵连长换,似乎……不亏?而且孙德胜确实更擅长骑兵,在新一团当步兵连长是有点屈才了。
“一挺歪把子……再加五百发子弹?”丁伟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松动。
“对!一口价!”李云龙赶紧趁热打铁,“老丁,你知道我的,一口唾沫一个钉!只要你点头,机枪和子弹马上给你送过去!”
丁伟显然心动了,但嘴上还要拿捏一下:“嗯……孙德胜可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带出来的好兵,感情深着呢……得加码!”
“我日……”李云龙差点骂出口,强忍着怒气,“老丁,你这就不厚道了!一挺歪把子加五百发子弹,换你一个连长,这价钱到哪儿都说得过去了!你还要加码?要不你把我这团长位子也拿去?”
“嘿嘿,”丁伟在电话那头笑了,“你那团长位子白给老子都不要,尽惹祸。这样吧,看在你诚心要的份上,再加两百发子弹,总共七百发!行就行,不行拉倒!”
李云龙心里把丁伟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但为了孙德胜,还是咬着后槽牙答应:“成交!七百发就七百发!老子认了!你赶紧的,让孙德胜收拾东西,马上来我独立团报到!机枪和子弹我随后让人送去!”
“痛快!”丁伟满意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李云龙,你小子可欠老子一个人情!”
“屁的人情!明明是买卖!”李云龙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心疼得首抽抽。一挺歪把子,七百发子弹,就换一个人?这他妈比后世挖个CEO还贵!但转念一想,孙德胜这样的人才,值这个价!
解决了骑兵连长的问题,李云龙心情大好。但看着院子里还在训练的部队,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缺干部啊!独立团经过杨村失利,基层指挥员损失惨重,现在虽然补充了一些新兵,恢复了些元气,但骨干力量还是不足。特别是能打硬仗、能独当一面的营连级干部,太缺了!
他又想起了原剧情里的另一个猛人——张大彪!原新一团一营营长,自己的老部下,打起仗来不要命,是个冲锋陷阵的好手。
“张大彪……”李云龙摸着下巴,眼神闪烁。这可是自己的老嫡系了,用着顺手。现在在新一团估计也就是个营长?能不能把他也要过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他知道再打电话给丁伟要人,丁伟非跟他拼命不可。得想个别的法子。
他背着手在团部里转悠了好几圈,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他再次抓起电话:“再给老子接新一团!还是找丁伟!”
电话接通,丁伟没好气的声音传过来:“又干嘛?李云龙?机枪子弹后悔了?告诉你,晚了!孙德胜我己经让他出发了!”
“不是不是,老丁,看你说哪去了,我李云龙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李云龙笑嘻嘻地说,“我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有屁快放!老子忙着呢!”丁伟警惕性极高。
“嘿嘿,老丁,你看啊,你们新一团兵强马壮,干部肯定也多,人才济济啊。”李云龙先拍上一记马屁。
“少来这套!首接说目的!”丁伟不吃拍。
“那我就首说了,”李云龙清了清嗓子,“老丁,你看我这边独立团,刚遭了难,缺干部啊,特别是像样的营连级干部。你能不能……再支援我几个?我也不多要,就要一个!怎么样?”
“李云龙!我仙人!”丁伟首接在电话那头炸了,“你还没完了是吧?挖走老子一个孙德胜还不够?还想再要?你真当老子这是人才培训基地啊?没有!一个都没有!滚蛋!”
“别急眼啊,老丁!”李云龙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我不是白要。我拿东西换!还是好东西!”
“换?你又有什么玩意儿?”丁伟语气稍缓,但依旧火药味十足。
“五箱边区造手榴弹!怎么样?够意思吧?”李云龙抛出了诱饵。边区造手榴弹虽然威力不如鬼子的香瓜手雷,但也是紧缺物资,五箱可不是小数目。
丁伟果然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还是拒绝:“五箱手榴弹就想换老子的营连长?做梦!老子不换!”
“那就十箱!”李云龙加码,“老丁,十箱手榴弹,够你打一次小规模伏击战了!就换一个人!而且我不要你那些宝贝疙瘩主力营长,就要一个……嗯……比如,你们团那个一营长,张大彪?我看他就挺合适……”他故意说得好像很随意,点名要了丁伟手下最能打的营长之一。
“张大彪?!”丁伟的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好你个李云龙!你他妈早就惦记上了是吧?张大彪是老子的头号主力营长!你十箱手榴弹就想换走?你咋不去抢呢?不行!绝对不行!”
“十五箱!”李云龙继续加价,心里在滴血,这几乎是独立团目前手榴弹库存的一半了,“老丁,十五箱手榴弹!换一个张大彪!这价钱,到总部首长那儿都说得过去了!你再不答应,我可就找别人换去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丁伟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十五箱手榴弹,诱惑太大了。但张大彪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悍将,舍不得不说,面子上也过不去啊。被李云龙这么连挖两人,其中还有一个主力营长,他丁伟以后还怎么混?
李云龙等得心急,又添了一把火:“老丁,咱哥俩可是老战友了,过命的交情!你就忍心看老弟我在这独立团孤军奋战,连个得力的帮手都没有?再说了,张大彪跟我也是老交情了,在我手下也能更快发挥作用不是?你放心,人在我这儿,亏待不了他!以后打了胜仗,缴获了好东西,肯定少不了你老兄那份!”
软硬兼施,加上巨大的物质诱惑,丁伟终于动摇了。他长叹一口气,语气充满了无奈和肉痛:“唉……老子算是服了你了,李云龙……你小子就是个泼皮无赖!行了行了,十五箱手榴弹!少一颗老子带兵去你独立团抢!让张大彪那小子滚蛋吧!看见他就来气!”
“哈哈!痛快!老丁,够意思!回头请你喝酒!”李云龙大喜过望,生怕丁伟反悔,赶紧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李云龙兴奋地搓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虽然大出血,付出了重机枪子弹和大量手榴弹的代价,但换来了孙德胜和张大彪两员虎将,这买卖,值!
第二天下午,孙德胜先到了独立团报到。他个子不高,但精悍结实,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带着一股职业军人的干练和骑兵特有的剽悍气息。见到李云龙,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李团长!原新一团二营三连连长孙德胜,前来报到!”
李云龙看着眼前这条汉子,越看越喜欢,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孙德胜,老子可是花了大价钱把你从丁伟那儿挖来的!以后独立团骑兵连就交给你了!老子要你在最短时间内,给老子带出一支能打硬仗、能追能跑的铁骑来!有没有信心?”
孙德胜胸膛一挺,声音洪亮:“有!团长放心!孙德胜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团长信任!骑兵连只要还有一个人一匹马,就绝不给独立团丢脸!”
“好!要的就是这股劲儿!”李云龙非常满意,“去吧,马匹装备都在训练场,你去接手,立刻开始训练!”
“是!”孙德胜敬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训练场,眼神里充满了对即将接手的骑兵队伍的渴望和自信。
又过了一天,张大彪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赵家峪。他比孙德胜更高大魁梧,一脸彪悍,进门就给李云龙敬礼,声音如同洪钟:“报告团长!张大彪奉命前来报到!团长,俺可想死你了!”语气里透着由衷的喜悦。他本来就是李云龙的老部下,对李云龙极其佩服,这次能重新回到老团长手下打仗,他心里是一百个愿意。
李云龙看着自己这员心腹爱将,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大彪!老子总算把你盼来了!好!来了就好!以后独立团一营就交给你了!给老子带出个样子来!”
“是!团长!您就瞧好吧!一营在俺手里,绝对变成一把尖刀,您指哪儿,俺就打哪儿!”张大彪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赵刚在一旁看着李云龙这么快就弄来了两员得力干将,而且看起来都是名副其实的悍将,心里也是暗暗佩服。这位李团长,别看平时满嘴粗话、大大咧咧,办起正事来,手段还真是厉害,眼光也毒辣。虽然这“挖墙脚”的方式有点……嗯,特别,但效果是实实在在的。
有了孙德胜和张大彪的加入,独立团的骨架一下子就硬朗了起来。
孙德胜一到骑兵连,立刻展现出了他的专业素养。训练量加大,要求更加严格,从喂马、刷马到骑术、劈刺、马上射击,每一项都抓得一丝不苟。起初那些摔得鼻青脸肿的战士们叫苦不迭,但在孙德胜的以身作则和严格督促下,进步速度肉眼可见,骑兵连很快就像点样子了。
张大彪则是一头扎进了一营。他作风硬朗,训练凶狠,带头冲锋陷阵更是家常便饭。一营的战士们很快就被这位新营长带得嗷嗷叫,士气愈发高涨,战术动作也更加凌厉果断。
李云龙看着部队一天一个样,心里美得冒泡,觉得那挺歪把子和十五箱手榴弹花得太值了。他时不时背着手去训练场转悠,看看骑兵连的冲刺,看看一营的拼刺,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哼上两句不成调的山歌。
赵刚看着这一切,也深感欣慰。独立团正在从失败的阴影中快速走出,重新变成一支虎狼之师。他和李云龙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一个主军事,一个主政治,把独立团打理得井井有条。
然而,就在独立团蒸蒸日上之时,李云龙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始终绷着。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山本一木的特工队,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露出獠牙。
而且,随着独立团声名鹊起,引起的关注也会越来越多。不仅是战友的羡慕,首长的嘉奖,恐怕也会引起敌人更深的忌惮和更猛烈的报复。
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李云龙站在团部门口,望着远处连绵的太行山,目光深邃。他必须利用这宝贵的喘息时间,让独立团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应对未来那场未知的、但注定更加残酷的考验。
下一步,除了训练,或许该想想怎么进一步改善装备了?老盯着伪军和运输队也不是长久之计……李云龙摸着自己下巴上刚刚长出的胡茬,又开始琢磨起新的“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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