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微妙信号－疑似回应
地下指挥中心，时间在绝望的沉默中滴答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啃噬着人们仅存的理智。距离孟卫国给顾夜宸下达“24小时最后通牒”己经过去了六个小时，主屏幕上血红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15:02:11】。
“泰山”面前的咖啡己经凉透，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油脂。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个为“幽影”设立的、依旧平滑如死水的信号监控界面。孟卫国与顾夜宸的通话内容他己知晓，那是在绝境中投下的一枚希望与风险并存的棋子。但顾夜宸那边至今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传来，希望正随着时间一起飞速流逝。
“将军，‘裁决之剑’系统最终确认程序己启动，需要您和另外两位首长的生物密钥同步授权。”技术官的声音干涩地汇报着，像是在宣读死刑判决书的序言。
孟卫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知道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个代表“幽影”的屏幕。难道真的只能走到那一步了吗？将文明的存亡寄托于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毁灭性打击？
就在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即将吞噬所有人的时候——
“滴……滴滴……”
一声极其微弱、短暂到几乎被环境噪音淹没的提示音，突然从“泰山”操作台的一个辅助扬声器中传出。
声音太小，太不起眼，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泰山”的身体却猛地僵住！他对这个频道太熟悉了，这是专门用于接收最高优先级、最隐蔽信号的备用监听通道，平时几乎永远是寂静的。他像触电般扑到操作台前，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飞快地调出该通道的实时数据流和分析界面。
“怎么了？”孟卫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立刻问道。
“有……有信号！”“泰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一闪而过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数据脉冲，“备用7号通道，刚刚接收到一个持续时间不足0.3秒的极窄频脉冲！”
指挥中心里瞬间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紧张和一丝不敢期待的期盼。
“是什么内容？能解析吗？”孟卫国快步走到他身后。
“脉冲本身没有携带任何可读信息，像是……像是一个纯粹的信号标记，或者……一个试探？”“泰山”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动所有算法进行深度分析，“它的编码方式……非常古老，甚至有些原始，像是几十年前军用跳频技术的变种，但加密层却又复杂得可怕，带有一种……一种独特的‘签名’风格。”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激动而又困惑的光芒：“将军！这个编码签名……我们数据库里有残缺记录！虽然匹配度只有72%，但……但它的特征与档案中记录的、十年前那次‘冥王星之门’网络防御战中，那个神秘相助的第三方力量的信号特征，有高度相似之处！”
“冥王星之门……”孟卫国瞳孔一缩。那是军方内部一个高度机密的档案，记载了一次险些成功的、针对国家核心金融网络的超规模网络攻击，在最后关头被一个未知的神秘力量化解。事后分析，那个力量的技術风格独特而强大，被内部暂称为“幽灵守护者”。难道……
“信号源呢？能定位吗？”“泰山”急切地问旁边的追踪专家。
追踪专家满头大汗地操作着，几分钟后，他沮丧地摇了摇头：“信号太短暂，太微弱了！而且采用了极其高超的反追踪技术，信号源像是从……从整个城市的多个公共网络节点（如路灯控制系统、地铁WiFi中继器）同时反射出来的，根本无法精确定位，只能大致判断……信号起源可能就在本市范围内！”
一个短暂的、无法解析的、带有传奇“幽灵守护者”签名特征的脉冲信号，源自本市，却又无法定位。
这算什么？是“幽影”的回应吗？如果是，这回应也太隐晦、太微不足道了！它什么也没承诺，什么也没透露。
但如果不是“幽影”，又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用这种方式，发出这样一个信号？
“它是在试探我们的监听能力？还是在确认通道是否畅通？”“泰山”喃喃自语，各种可能性在他脑中飞速旋转，“或者……它本身也处于某种限制中，只能发出这样微弱的信号？”
“还有一种可能，”秦将军缓缓开口，语气凝重，“这是一个‘条件’或者‘障碍’的暗示。它在告诉我们，想要它真正介入，必须先满足某个前提条件，或者，先帮它解决某个它目前无法独自解决的麻烦。”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心中一动。联想到分析员之前关于“幽影”可能受制约的猜想，以及那个与苏皖、胎儿相关的移动“焦点”……
难道这个“微妙信号”，是在指向苏皖？是在暗示，苏皖的困境，就是“幽影”无法全力出手的“障碍”？
“立刻加大对顾夜宸的通讯支持！”孟卫国当机立断，“把我们接收到的信号特征（剔除核心密码部分）共享给他，强调信号源在本市！催促他，必须尽快找到苏皖！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同时，”他转向技术团队，“集中所有资源，全力监控备用7号通道及所有类似频段！如果这是‘幽影’的试探，它一定还会有后续动作！我们要确保下一次，能捕捉到更多信息！”
指挥中心里原本死寂的气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微妙信号”打破了。虽然前景依旧迷雾重重，但毕竟，那令人窒息的绝对寂静被打破了。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希望，重新被点燃。
这疑似回应，如同黑暗深渊中闪过的一粒萤火，虽然渺茫，却指明了可能存在的方向。
所有的焦点，再次汇聚到了那个失踪的女人——苏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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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市某处，一个废弃的地下防空洞改造的临时避难所内。
苏皖蜷缩在角落里，额头上布满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为了干扰附近一个疑似林薇手下放置的追踪器，她冒险调动了极其微弱的、深层意识中的某种“连接感”，模拟了一段古老的加密脉冲信号，将其反射到公共网络中以混淆视听。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小腹传来一阵阵抽搐般的疼痛。孩子似乎对这种能量的微小波动也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她不知道这个微小的信号是否会被“正确”的人捕捉到。她只是在绝境中，凭借首觉做出的一个试探性的、微弱的呼救，或者说，是一个为自己争取时间和机会的筹码。
她艰难地抬起手腕，看着廉价塑料腕表上模糊的日期显示。
时间，真的不多了。无论是对于她，对于孩子，还是对于这座危在旦夕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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