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的晨雾还没散尽，淡蓝色的水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像给江水裹了层纱。林砚蹲在岸边，指尖触碰水面，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这水比三天前更凉了，凉得有些异常。她怀里的星核贴着胸口，原本稳定的微光此刻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
“姐，你看这个。”林溪拿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能量波形图，红色的线条跳得异常剧烈，“江底的陨石碎片能量波动越来越强，刚才还出现了三次峰值，频率和星核完全同步。”
林砚凑过去看，波形图上的红色线条与星核的蓝色波纹重叠时，屏幕都跟着颤了一下。“下去看看。”她站起身，回头看向陆沉——他正靠在越野车边，检查潜水设备，战术服的袖口卷着，露出小臂上的旧疤，眼神却始终落在她这边。
“潜水服只有两套。”陆沉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套黑色潜水服，“江底情况不明，我跟你去，林溪留在基地监测，陈岚看好朵朵。”
林溪还想争辩，看到林砚坚定的眼神，终究点了头：“我会实时监测你们的位置和能量波动，一旦有异常，立刻拉你们上来。”
陈岚抱着朵朵走过来，朵朵手里攥着个橘子，把橘子塞给林砚：“林砚阿姨，橘子给你，要早点回来。”
林砚接过橘子，摸了摸朵朵的头，橘子的温度在掌心散开，带着暖意。“好，阿姨很快回来。”
换好潜水服，背上氧气瓶，林砚和陆沉沿着岸边的石阶往下走。江水没到胸口时，星核的发烫感更明显了，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牵引着它。陆沉打开水下手电筒，光柱刺破浑浊的江水，照出一片片浮动的水草和碎石。
“往东南方向，大概一百米。”林溪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能量源就在那里。”
两人朝着目标游去，水下越来越暗，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到前方几米远。突然，林砚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她低头一看，是一缕黑色的、像头发丝一样的东西，正顺着潜水服的缝隙往里钻。
“小心！是‘触须体’！”陆沉的声音传来，他一把扯断缠在林砚脚上的触须，触须落地后，在水里扭动了几下，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林砚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水里突然冒出无数这样的触须，像一张黑色的网，朝着两人围过来。陆沉拉着林砚往上游，手电筒的光扫过，他突然停住——前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水里游动，身体像鲨鱼一样修长，皮肤是深灰色的，背上长满了刚才那样的触须，眼睛是两个发光的红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
“是深潜体！”林溪的声音带着焦急，“能量波动就是它发出来的！它在吸收陨石碎片的能量！”
深潜体猛地冲过来，陆沉推开林砚，自己却被触须缠住了腿。触须的力道很大，勒得潜水服都发出“咯吱”的声响。林砚拿出潜水刀，朝着触须砍过去，触须断成两截，黑色的汁液流出来，在水里散开。
深潜体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音透过水传到耳朵里，震得耳膜发疼。它的嘴巴张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朝着陆沉咬过去。林砚突然想起怀里的星核，她伸手摸出星核，蓝色的光芒在水下炸开，像一朵蓝色的花。
深潜体被光芒刺痛，后退了几米，触须也蔫了下去。陆沉趁机挣脱，拉着林砚往陨石碎片的方向游。“快！趁它没反应过来！”
水下的泥沙突然翻动起来，一块巨大的黑色陨石碎片露了出来，表面布满了蓝色的纹路，和星核的光芒一模一样。星核从林砚手里飞出去，贴在陨石碎片上，蓝色的光芒瞬间暴涨，照亮了整个水下。
“能量共鸣！”林溪的声音带着惊喜，“碎片里的病毒正在被净化！”
就在这时，深潜体突然冲了过来，用身体撞向陨石碎片。碎片晃动了一下，星核的光芒暗了下去。陆沉一把抱住林砚，用身体挡住她，深潜体的触须缠住了他的胳膊，黑色的汁液渗进潜水服，陆沉闷哼了一声。
“陆沉！”林砚大喊，伸手去拉他，星核突然飞回她手里，光芒再次亮起，逼退了深潜体。
“先上去！”陆沉的声音有些虚弱，“我的氧气瓶被撞破了。”
林砚看着陆沉胳膊上的伤口，黑色的汁液己经染黑了潜水服，心里一紧。她拉着陆沉，朝着水面游去，深潜体在后面追了一会儿，最终被星核的光芒挡住，消失在黑暗的水里。
浮出水面时，晨雾己经散了，阳光照在身上，带着暖意。林溪和陈岚早就等在岸边，看到他们上来，赶紧跑过来。
“陆沉！你怎么样？”陈岚递过毛巾，看到陆沉胳膊上的伤口，脸色变了，“这是……深潜体的汁液？”
陆沉坐在石阶上，扯下潜水服的袖子，伤口处的皮肤己经变成了青黑色，还在往外渗着黑色的液体。“没事，先回去处理。”
林砚蹲下来，用干净的毛巾擦掉伤口周围的汁液，手指忍不住发抖。星核放在陆沉的伤口旁边，蓝色的光芒慢慢渗入，青黑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还好星核能净化。”她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后怕。
陆沉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在抖，他轻轻捏了捏：“我没事，别担心。”他的眼神很温柔，眼底却藏着疲惫，刚才在水下，他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回到基地，林溪立刻给陆沉做检查，发现深潜体的汁液虽然被净化，但陆沉的体能消耗很大，需要休息。林砚坐在床边，看着陆沉闭上眼睛，眉头还微微皱着，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指尖划过他下颌的胡茬，心里满是柔软。
“姐，陨石碎片的能量波动又增强了。”林溪拿着平板电脑走进来，声音压得很低，“而且，我在刚才带回来的水样里，发现了一种新的微生物，和之前的蚀星病毒不一样，它能吸收星核的能量。”
林砚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的微生物在显微镜下呈现出蓝色，像一颗小小的星核。“如果这种微生物扩散，星核的能量会被耗尽。”
林溪点点头：“我需要进一步研究，可能需要再去江底取点样本，但深潜体还在那里……”
“我去。”林砚站起身，眼神坚定，“等陆沉醒了，我们一起去。”
林溪看着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头。她知道，姐姐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傍晚的时候，陆沉醒了，看到林砚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他的军刀，正在仔细擦拭。“还在想江底的事？”
林砚抬起头，看到他醒了，赶紧放下军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陆沉坐起来，伸手拉过她的手，“江底的样本，我们明天再去取，今天好好休息。”
林砚点点头，靠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阳光的味道，心里很踏实。“陆沉，你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变异体和陨石碎片？”
陆沉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管有多少，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就像我说的，要带你看蓝色的长江，现在看到了，接下来，还要一起看更多的东西。”
林砚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明亮，里面映着她的影子。她笑了，靠在他怀里，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此刻的长江底，陨石碎片的蓝色纹路越来越亮，周围的水里，无数的触须体正在聚集，深潜体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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