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的水在深秋里愈发澄澈，像一块被岁月打磨过的蓝水晶，映着天空的云。林砚站在江边，手里着凌留下的星核碎片，碎片的蓝光与江底的那个光点隐隐共鸣，让她指尖发麻。
“姐，定位器有反应了。”林溪的声音带着急切，平板电脑屏幕上，一个新的红点在江底深处闪烁，“就在我们之前发现飞船残骸的下方，深度超过了现有记录，像是……另一个空间。”
陆沉把修好的潜水服递给林砚，战术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旧疤在阳光下泛着浅棕：“我跟你下去，林溪留在上面监测，陈岚看好基地。”他的眼神扫过林砚的侧脸，在她因为担忧而微蹙的眉尖停留了一瞬，“别怕，有我在。”
陈岚抱着朵朵走来，朵朵把一个叠好的纸船塞进林砚口袋：“阿姨，纸船能载着你们平安回来。”那纸船用的是基地里最后一张画着橘子树的旧海报，边缘还沾着朵朵的口水印。
换潜水服时，陆沉的手指在林砚腰侧的拉链处顿了一下，他摸到她腰间新添的一道浅疤——是上次在北极被冰晶体划伤的。“等这次回来，我们去基地后面的温泉池泡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里的水很暖。”
林砚抬头，撞进他深黑的眼眸里，那里映着她的影子，还有长江的蓝。她轻轻“嗯”了一声，喉间却有些发涩。
下潜到三百米时，水压让耳膜嗡嗡作响，星核碎片在口袋里烫得惊人。林溪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注意！前方出现空间褶皱，像是人为制造的通道！”
手电筒的光刺破黑暗，前方果然有一道半透明的光膜，膜上流动着银色的纹路，和星核的光芒如出一辙。林砚拿出碎片，刚靠近光膜，膜就像活了一样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们拽了进去。
穿过光膜的瞬间，视野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水下空腔，岩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正中央悬浮着一艘比之前更大的星舰，舰身是纯粹的深蓝色，像一块凝结的夜空。
“是‘深蓝级’星舰！”阿泽的声音突然在通讯器里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是星舰文明的主力舰，怎么会在这里？”
陆沉的枪突然上膛，他盯着星舰下方的阴影：“有人。”
阴影里走出一个身影，穿着和阿泽相似的银色制服，只是胸前别着一枚黑色的徽章。他的眼睛是金色的，扫过林砚手里的星核碎片时，瞳孔猛地收缩：“低等文明的蝼蚁，也敢觊觎深蓝的核心？”
“你是谁？”林砚握紧碎片，蓝光在掌心跳跃。
“我是深蓝舰队的‘守望者’凯。”男人冷笑一声，身后突然涌出数十只深潜体，只是这些深潜体的皮肤是深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金色的火焰——“深蓝潜卫”。
战斗在瞬间爆发。深蓝潜卫的速度快得惊人，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只会激起一片蓝色的涟漪。林砚的光刃砍中一只潜卫的头颅，它却像液体一样分裂成两半，又在瞬间重组。
“是液态金属构造！”林溪的声音带着焦急，“它们能吸收能量攻击！”
陆沉突然拽着林砚往星舰方向跑：“去舰桥！那里有能量核心，或许能压制它们！”
凯见状，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音，深蓝潜卫如潮水般涌来。林砚将星核碎片贴在星舰的舱门上，碎片的蓝光与舱门的深蓝光芒融合，舱门缓缓打开。
冲进舰桥的刹那，林砚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中央控制台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深蓝色晶体，晶体里有无数银色的光点在游动，像一片微型的星河。
“这是‘深蓝之心’，星舰的能量源，也是……星核的母石。”阿泽的声音带着敬畏，“它能吞噬一切能量，包括我们的星核。”
凯带着潜卫冲进舰桥，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深蓝之心：“把它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林砚突然笑了，她把星核和碎片同时贴在深蓝之心上。刹那间，深蓝之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星核的蓝与母石的深蓝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将凯和潜卫都笼罩其中。
“不——！”凯的惨叫被光柱吞没，他和潜卫在光芒中慢慢消融，化作点点蓝金的光尘。
光柱散去后，深蓝之心的光芒暗淡了许多，星核却变得滚烫，表面浮现出一行新的纹路——这一次，是清晰的文字：“深蓝的余烬，在星河的尽头等待救赎。”
浮出水面时，己是深夜。林砚靠在陆沉怀里，看着江面上漂浮的蓝金光尘，突然问：“你说，阿泽会不会也变成了光尘，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
陆沉沉默良久，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会的。他会看到我们找到救赎的那天。”
基地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像一串温暖的星子。林砚知道，深蓝的秘密只是开始，星河的尽头，还有更浩瀚的未知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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