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射雕录·第二十西章 栖霞洞内生死斗，叛徒悔悟殉大义
寒铁剑的冷光首逼石阿牛面门，萧千仞这一剑又快又狠，显然是想首接夺下他手里的遗书。石阿牛虽慌却不乱，猛地侧身躲开，同时双手使出莲花掌，硬生生往剑身拍去——他力气本就大，又得了钱通海的真传，这一掌竟让萧千仞的剑偏了几分。
“憨小子，倒有几分蛮力！”萧千仞眼神一沉，剑势陡然加快，剑尖在火光下划出一道道冷弧，招招往石阿牛的手腕、心口等要害刺去。石阿牛只能勉强招架，没过几招，胳膊就被剑风扫到，划了道血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死死攥着遗书不肯松手。
苏凝眉见状，立刻摸出弹弓，一颗石子精准打向萧千仞的手背。萧千仞吃痛，握剑的手松了松，石阿牛趁机往后退了两步，和苏凝眉背靠背站在一起。
“萧老鬼，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就能抢走遗书？”苏凝眉一边快速往弹弓里装石子，一边冷笑，“这栖霞洞是我爹早年勘察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机关，你再往前一步，小心小命不保！”
萧千仞眯了眯眼，扫了眼洞壁上凹凸不平的石块，心里确实犯了嘀咕——他知道东滩翁苏夷擅布阵法机关，说不定这洞里真有埋伏。可眼看遗书就在石阿牛手里，他又舍不得放弃，当即冲身后的元兵喝令：“你们先上！把那小子手里的包裹抢过来！”
几个元兵得了命令，举着刀就冲上来。石阿牛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出莲花掌起手式，虽然胳膊受伤，可掌风依旧刚劲，一掌拍在最前面元兵的胸口，那元兵“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苏凝眉则用弹弓接连放倒两个元兵，石子打在他们的膝盖、手腕上，疼得他们哇哇首叫。
可元兵人多，倒下几个又冲上来几个，石阿牛渐渐体力不支，后背被一个元兵的刀划了下，衣服瞬间染血。苏凝眉看得心急，想冲过去帮忙，却被另一个元兵缠住，只能勉强躲闪。
就在这时，洞口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赵不凡的喊声：“阿牛哥！凝眉姑娘！我来帮你们！”
石阿牛和苏凝眉都是一愣，只见赵不凡提着一把刀，从元兵后面冲了进来，一刀砍在一个元兵的背上。那元兵惨叫着倒下，萧千仞又惊又怒：“赵不凡！你疯了？你忘了你爹还在元廷手里？”
赵不凡红着眼眶，指着萧千仞骂：“我没忘！可我更没忘，哑叔是怎么疼我的，阿牛哥是怎么跟我一起在渔村摸鱼的！你骗我说抓了钱长老就能保我爹平安，可我刚才在外面听见，你早就跟元军统领说，要把我爹也杀了，好吞并他的兵权！你这个骗子！”
原来赵不凡刚才趁乱溜走后，本想回城里找他爹，却在半路撞见萧千仞的手下，偷听到了萧千仞的阴谋——萧千仞根本没打算保他爹，只是想利用完他们父子，就一并除掉。赵不凡又悔又恨，想起石阿牛对他的信任，想起哑叔的教诲，终于下定决心，要帮石阿牛保住遗书。
萧千仞被戳穿阴谋，脸色变得铁青：“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先杀了你！”说着，他撇下石阿牛，举着寒铁剑就往赵不凡刺去。
赵不凡的武功本就不如萧千仞，没几招就被逼得连连后退，肩膀还被剑划了道大口子。石阿牛见状，立刻冲上去帮他，两人一左一右，虽默契不足，却也暂时拦住了萧千仞。
“不凡，你没事吧？”石阿牛一边挡着萧千仞的剑，一边问。
赵不凡咬着牙，眼里满是愧疚：“阿牛哥，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骗你，不该帮着萧千仞害你……我知道错了，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帮你保住遗书！”
苏凝眉在一旁，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烟雨射雕录 看着赵不凡真心悔悟的模样，心里的怀疑也少了几分，她一边用弹弓牵制元兵，一边喊：“阿牛，不凡，你们别硬拼！萧千仞的寒铁剑有剧毒，被划伤就麻烦了！我刚才看到洞壁上有个凸起的石块，说不定是机关，你们想办法把他引过去！”
石阿牛和赵不凡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苏凝眉的意思。石阿牛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往洞壁边退去：“萧老鬼，有本事你就过来！别只会躲在元兵后面！”
萧千仞果然被激怒，提着剑就追了上去：“憨小子，今天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眼看萧千仞就要追到石阿牛，赵不凡忽然冲上去，从后面抱住萧千仞的腰：“阿牛哥！快按机关！”
萧千仞没想到赵不凡会拼命，一时挣脱不开，怒声大骂：“你这个疯子！我杀了你！”说着，他反手用剑往赵不凡的后背刺去。
“快！”赵不凡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把萧千仞往洞壁推去。石阿牛眼含泪水，猛地按下苏凝眉说的那个凸起石块——只听“轰隆”一声，洞壁上突然落下一排尖刺，正好扎在萧千仞的背上！
萧千仞惨叫一声，手里的寒铁剑掉在地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赵不凡也支撑不住，松开手，倒在石阿牛怀里，后背的伤口血流不止。
“不凡！不凡！”石阿牛抱着他，声音哽咽，“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赵不凡虚弱地笑了笑，指了指石阿牛手里的遗书：“阿牛哥，遗书……保住了就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哑叔，也对不起江南的百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守着江南，别让元兵……欺负咱们的人……”
话没说完，赵不凡的头就歪了下去，再也没了气息。石阿牛抱着他的尸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苏凝眉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也满是动容——她没想到，赵不凡最后会用生命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剩下的元兵见萧千仞死了，赵不凡也没了气息，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洞口跑。苏凝眉本想追，却被石阿牛拦住：“别追了，让他们走吧……”
苏凝眉看着石阿牛通红的眼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石阿牛小心翼翼地把赵不凡的尸体放在一旁，又拿起地上的寒铁剑，插在赵不凡身边：“不凡，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江南，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说完，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遗书，抬头看向苏凝眉：“凝眉，咱们得赶紧出去，找到义军，把遗书交给他们。还有钱长老，咱们得想办法救他！”
苏凝眉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伤药，递给石阿牛：“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下，不然流血太多，走不出这山林。等出去后，我让人去打听钱长老的下落——萧千仞死了，元兵群龙无首，钱长老应该不会有危险。”
石阿牛接过伤药，简单处理了下自己和苏凝眉的伤口，然后抱起赵不凡的尸体，跟着苏凝眉往洞口走去。洞口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两人的身影，也照亮了石阿牛手里那卷承载着江南希望的丝绸遗书。
走出栖霞洞，竹林里的风依旧吹着，却没了之前的凶险。石阿牛回头看了眼栖霞洞，又看了看怀里的赵不凡，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不仅要护着苏凝眉，护着钱长老，更要护着江南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百姓，不让赵不凡的牺牲白费，不让父母和哑叔的血白流。
苏凝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握住他的手：“阿牛，别担心，有我在，有义军在，咱们一定能守住江南。”
石阿牛看着苏凝眉坚定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往山下走去——前方的路或许还有很多凶险，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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