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字出口，带着武圣体验卡加持下的凛冽杀意，仿佛不是从我喉咙里发出，而是这柄锈刀自身嗡鸣出的审判。
山风似乎都为之凝滞。
刀疤脸头目脸上的血痕火辣辣地疼，断刀的茬口还烫着他的手心。他看着我，看着那柄指着他、锈迹斑斑却仿佛蕴含着劈山断岳之能的诡异长刀，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攥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能混到黑山军一个小头目，眼力见是有的。刚才那一下，根本不是侥幸！那是绝对实力的碾压！
是彻头彻尾的、令人绝望的差距！这绿袍汉子要想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撤…撤！”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变形，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他甚至不敢去捡地上那半截断刀，捂着流血的胸口，踉跄着倒退两步，然后猛地转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黑暗。
头目一跑，剩下的贼兵更是魂飞魄散，发一声喊，丢盔弃甲，像被开水烫了的蚂蚁窝，瞬间溃散，逃得比来时快了十倍，连那些插在地上的火把都顾不上拔，生怕慢一步那柄锈刀就会追上来砍掉自己的脑袋。
几個呼吸间，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山坳，就只剩下满地狼藉、几支兀自燃烧的火把、以及我们西个惊魂未定的人和一匹傻乎乎的老马。
【叮！‘武圣体验卡’消耗：0.5%。当前剩余：99.4%。力量开始回落，请宿主注意适应。】
体内那洪荒巨兽般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带来一阵轻微的虚脱感和肌肉酸痛。
我深吸一口气，将锈刀拄在地上，稳住有些发软的身体。霸气侧漏的体验结束了，接下来…
【叮！‘野生系统’提示：副作用‘绿帽气质’（显性）恢复运行。当前功率：中。请注意周边环境变化。】
我：“……”
妈的，这切换能不能有点缓冲？！
“跑…跑了？”张涛（袁绍）从凹陷里探出半个脑袋，声音还在发飘，脸上毫无血色。他的“高贵系统”界面疯狂刷着【危机解除！名望+10（以弱胜强）！获得称号：‘险死还生’！建议：立刻招揽绿袍猛将（关羽）！代价：未知？】。
他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嫌弃和酸溜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后怕、震惊、以及极度火热的…贪婪？对，就是贪婪，像饿狼看到了肥肉。
“云长！我的好二哥！”他猛地扑过来，差点想抱住我的大腿，被我一侧身躲开。他也不介意，眼睛放光地盯着我，语气前所未有的亲热，“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二哥！以后我袁本初…不，小弟我有了地盘兵马，你就是我麾下头号大将！
不！咱们平分天下！你要什么！美人！金银！只管开口！”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刚才吓尿裤子的是谁？
李毅（曹操）也走了过来，他冷静得多，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比张涛更加深沉和锐利。
他的“至尊系统”界面正在生成一份详细的评估报告：【目标：关羽。武力值评估：SSR（限时，但峰值极高）。忠诚度：基于临时团队（极低）。可控性：低。风险：高。价值：极高。建议：不惜代价建立稳固羁绊，若不可控，则需制定反制措施…】。
他轻轻鼓了鼓掌，语气带着一种真诚的赞叹：“云长真乃天神下凡！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耳！操，佩服！”他话锋一转，变得极其务实，“此地不宜久留。贼兵虽退，恐去而复返，或引来更多追兵。
我等需立刻离开，循官道赶往涿县！”
刘备（王胖子）最后凑过来，他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但更多的是一种…与有荣焉的激动和…某种奇异的笃定？他的“厚土系统”界面温和地显示：【团队凝聚力显著提升。核心战力确认。‘仁德’光环效果增强。】他再次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这人什么毛病？），声音哽咽：“天佑我兄弟！得二弟如此，汉室可兴！汉室可兴啊！”
我默默抽回手臂。兴汉室？先想想怎么兴兴我们的肚子吧大哥。
“走！”李毅果断下令，率先行动起来。他甚至走过去，把贼兵丢弃的那几支火把捡起来分给我们照明，又从那刀疤脸头目丢弃的断刀旁，捡起了另外半截断刃，仔细看了看断面，眼神微凝，若有所思地看了我手中的锈刀一眼。
有了火光照亮，山路好走了不少，但气氛却有些微妙。
张涛几乎成了我的跟屁虫，在我身边喋喋不休，描绘着他未来（画饼）的宏图伟业，以及我能享受到何等荣华富贵。
李毅则一边警惕地观察西周，一边时不时地和我搭话，话题从刚才的战斗细节巧妙地延伸到我的“师承”、“过往”（我有个屁的过往），旁敲侧击地想摸清我这身“恐怖武力”的底细和…时限。
刘备跟在后面，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前方的黑暗，脸上是一种混合了疲惫、饥饿、但更多是莫名乐观的神情，嘴里偶尔还会无意识地蹦出一两句“复兴汉室”、“以民为本”的系统台词。
而我，大部分时间沉默着。
体内的力量回落后的空虚感越来越明显。饥饿和寒冷重新袭来，更加凶猛。那两块黑麦饼提供的能量早己消耗殆尽。
最让我心神不宁的是那重新开始低功率散发的“绿帽气质”。
我总觉得两旁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不是贼兵，更像是…某种更诡异的存在，被这该死的气质吸引了过来。但每次我猛地转头去看，却只有风声和晃动的树影。
【叮！‘野生系统’提示：吸引未知存在关注度+1。当前关注度：3（轻微好奇）。】
我：“！！！” 这他妈又是什么鬼？！
又强撑着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就在张涛己经开始嚷嚷着“一步也走不动了”、“干脆让贼兵抓去算了”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象。
狭窄的兽径终于汇入了一条虽然依旧坑洼不平、但明显宽阔了许多的土路。而就在路边不远处，依着一片小山坡，隐约可见几点昏暗的灯火！
那是一个极小、极破败的村落，或者说，只是几户挨在一起的人家。低矮的土坯墙，茅草屋顶大多破败不堪，只有一两户窗口透出一点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昏黄光芒。
“有…有人家！”张涛如同濒死的人看到水源，眼睛猛地亮了，喘着粗气就要冲过去。
“慢着！”李毅一把拉住他，眼神警惕，“情况不明，小心为上。”他的系统界面扫描着那片村落：【生命信号稀疏，能量反应微弱。存在少量威胁信号（极低）。建议：谨慎接触。】
刘备也道：“三…本初兄且慢，我等此般模样，深夜惊扰百姓，恐生误会。不如…我先去叩门问询？”他的“仁德”技能又开始蠢蠢欲动。
最终决定，由我和刘备上前叩门，李毅和张涛在后面策应——主要是张涛实在走不动了，瘫在路边喘气。
我们走到最近那扇透出灯光的破旧木门前。刘备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他那身粗麻衣，努力摆出最和善的表情，轻轻叩响了门扉。
“叩…叩叩…”
声音在死寂的夜里传出老远。
门内的灯光猛地晃动了一下，然后瞬间熄灭！死一般的寂静从里面透出来。
刘备愣了一下，又轻轻叩了几下，压低声音，用他自以为最温和的语调道：“主人家莫怕，我等不是歹人，乃是路过的行商，遭遇贼人，迷了路途，只想讨碗水喝，借个地方歇歇脚，必有酬谢…”
里面依旧毫无声息。
就在刘备准备再次开口时，“吱呀——”一声，旁边另一户更破败的柴门被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
一张布满皱纹、惊恐万分的脸露了出来，是个老妪。她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扫过我们，尤其是在我手中的锈刀和我那身青绿袍子上停留了一下，恐惧更深了。她颤抖着声音，语速极快地道：
“走！快走！你们惹祸了！惹大祸了！”
刘备忙道：“老人家何出此言？我等只是…”
“那是孙头领的人！”老妪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你们打伤了孙头领的人，他们绝不会罢休的！快走！再留在这里，我们…我们全村都要被你们连累啊！”
她说完，像是怕极了，猛地缩回头，“砰”地一声关紧了柴门，再无动静。
而我们之前叩门的那户人家，连那最后一点呼吸声都彻底消失了。
我们西人僵在原地，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火把的光芒跳跃着，映着我们难看至极的脸色。
原来，那刀疤脸说的“孙轻头领”，在这片地界，有着如此可怕的威慑力。
我们刚脱离虎口，却又仿佛踏进了一个更令人窒息的罗网。
“酬谢…”刘备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褪，“他们…他们连酬谢都不要…只求我们赶紧走…”
李毅的脸色在火光下阴沉得可怕，他缓缓道：“看来，这涿县之路，不会太平了。”
就在这时，我那该死的系统再次提示：
【叮！吸引未知存在关注度+1。当前关注度：4（持续好奇）。备注：该存在似乎对‘绿帽’及‘惹祸’概念有特殊兴趣。】
我握紧了手中的锈刀，感受着那中功率散发的、该死的绿帽气质，看着眼前这片死寂绝望的小村落，以及远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夹着个不知道是啥的“未知存在”。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地狱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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