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应对完顾曳和韩枭，洛清感觉像是打了两场无声的硬仗，精神上的疲惫远胜身体。
她迫切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整理思绪，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为即将到来的逃离做准备——不仅仅是物资，还有信息。
基地的图书馆，一个几乎被大多数幸存者遗忘的角落，成了她最好的选择。这里藏书杂乱，涵盖了旧世界各个领域，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周边地形、植被变异、甚至废弃路径的有用信息。
图书馆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特有的味道。书架高大而拥挤，通道狭窄，几乎没什么人迹。
洛清很满意这里的安静与隐蔽，她按照索引，小心翼翼地在自然科学区的书架间穿梭，指尖掠过一本本或崭新或残破的书脊。
就在她踮起脚尖，试图抽出一本厚厚的《区域地质水文详录》时，一个温和却略显突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对地质学感兴趣？”
洛清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书砸在自己脚上。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他看起来有些瘦削，头发微微蓬乱，眼神却透过镜片闪烁着一种纯粹求知的光芒，正略带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书。
是秦御。基地里那个公认的“科学怪人”，首席科学家，据说整天泡在实验室里，鼓捣些没人看得懂的东西。洛清只在远处见过他几次，从未有过交集。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主动跟她说话？
洛清瞬间警惕起来，但脸上迅速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局促，她抱紧那本厚书，像是找到了一个挡箭牌，小声回答：“没……没有，就是随便看看。”
秦御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她刚才浏览的书架：“《孢子植物的演化》、《异常气候模式推演》……还有你手上这本地质详录。看来你的阅读兴趣，很……广泛。”他的语气没有嘲讽，更像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样本。
洛清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失策。她只想着找有用的书，却没注意这些书组合在一起看在别人眼里有多怪异。她低下头，含糊道：“就是……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的方式很特别。”秦御似乎笑了笑，但他嘴角的弧度很轻微，更像肌肉的无意识抽动。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对最近尸潮的能量波动异常有什么看法？”
“啊？”洛清彻底愣住了。这个问题跳跃度太大，也太专业了！能量波动异常？这让她怎么接？！
【宿主！紧急情况！他在试探你吗？！需要什么资料？能量波动分析模型？尸潮群体行为学？还是最新异能辐射理论？！】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炸开，比她还慌。
【闭嘴！冷静点！】
洛清在内心呵斥系统，表面上却是一副完全懵懂、不知所措的样子，眼神茫然地看着秦御：“能……能量波动？对不起，秦博士，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秦御像是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么不合时宜的问题，恍然道：“哦，抱歉。我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关注这些。”
但他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很奇妙，不是吗？根据监测数据，上次尸潮的冲击波峰值呈现非典型逸散，这与常规生物电聚合理论相悖，反而更接近某种……嗯……强制性的能量虹吸？你觉得呢？”
洛清：“……” 她觉得？她觉得这位博士脑子可能有点问题！谁会在图书馆里跟一个“临时工”讨论这个？！
【虹吸效应模型调取中！能量衰减公式匹配！博士，他说的可能是非线性逸散下的强迫振动模式？不对，更像是高维能量渗透后的局部坍缩……】
系统疯狂运转，数据库光屏在洛清脑海里乱闪。
【停！停！停！别给我堆砌名词！】
【给我点能听懂的人话！重点是怎么把他糊弄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努力理解，然后带着几分不确定和瞎蒙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个……秦博士，我……我不太懂这些高深的理论。就是……就是当时觉得特别闷，心跳得厉害，好像……好像空气都变重了？会不会是……是那些丧尸太多了，挤在一起……呼出来的废气太多了？或者……天气太压抑了？”
她成功地将“能量波动”扭曲成了“空气质量差”和“心理压力大”。
秦御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回答。
他沉吟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废气浓度过高导致局部气压和空气离子变化，从而引发生理不适？倒也是一个朴素的一元论解释角度，虽然无法覆盖全部频谱数据……”
洛清：“……”谢谢您还给我圆回来了。
【宿主！他好像接受了？】
系统不可思议。
【接受个鬼！他在玩我呢！】
洛清几乎能肯定，这位秦博士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书呆子。
果然，秦御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关于变异体出现的随机性与环境诱导变异之间的关联，你认为哪个因素权重更高？我最近在思考，异能者的能量场是否也会对变异方向产生隐性选择压力……”
救命！怎么还没完了！ 洛清内心的小人己经在捶地了，但脸上还得维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博士不是故意试探，他就是纯粹找到了一个能听他说话的活体，并且沉浸在自己的学术世界里不可自拔！
必须把话题带偏！带得越偏越好！
【系统！快！搜一下无关紧要的、听起来又很唬人的理论！越冷门越好！】
【收到！正在检索……有了！‘旧世界科幻小说中的非碳基生命假说’？‘关于月球奶酪成分的无厘头考证’？‘论火锅底料对人类社会结构的潜在影响’？】
【……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洛清嘴角抽了抽。
【不管了！就用那个听起来最莫名其妙的！】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被秦御的问题引发了什么思考，打断了他关于变异权重系的论述，一脸“认真”地发问：
“秦博士，您说的这些让我想起一个问题……我一首很好奇，您说，如果……如果丧尸病毒不是碳基层面的攻击，而是某种……嗯……基于信息素或者集体潜意识的精神污染呢？比如，它们其实是通过某种我们无法感知的‘频道’在沟通，所以才能行动那么一致？就像……就像蜜蜂通过跳舞交流一样？”
她开始即兴胡诌，把系统提供的几个名词胡乱组合，夹带私货，试图把话题引向玄之又玄的方向。
秦御的话头顿住了。他微微歪头，看着洛清，金丝眼镜片上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洛清心里打鼓，硬着头皮继续瞎编：“而且，您不觉得很多变异体的形态，虽然看起来随机，但仔细想想，是不是有点……过于符合人类恐怖故事里的形象了？比如多手多脚、巨型口器什么的……这会不会是一种……基于人类集体恐惧反馈的定向变异？”
她越说越离谱，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
然而，秦御却没有露出任何被冒犯或者觉得荒谬的表情。
他反而像是被这个极其不靠谱的猜想吸引了，手指无意识地抵着下巴，喃喃自语：“信息素与潜意识的跨维度耦合？群体意识对生物进化方向的模因干预？……这个思路……虽然缺乏实证基础，但作为一种可能性假设，其颠覆性……”
他居然真的开始思考了！
洛清看得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秦御忽然抬起头，目光再次聚焦在洛清身上。
他的嘴角，这一次清晰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味，仿佛终于发现了什么极其好玩的东西。
“很有意思的想法，清清小姐。”他微笑着说，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愉悦，“虽然论证过程充满了……嗯……跳跃性的想象力。看来你的‘广泛’阅读，确实带来了一些独特的视角。”
洛清背后寒毛微竖。他这表情……绝对不是在夸她知识渊博！
“我实验室还有一些数据需要分析，先失陪了。”秦御礼貌地点点头，仿佛刚才那段鸡同鸭讲的对话只是日常闲聊，“很高兴和你聊天，你的观点……很有启发性。”
说完，他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白大褂的下摆微微飘动。
洛清僵在原地，抱着那本厚厚的地质详录，半天没回过神来。
【宿主……我们这是……蒙混过关了？】系统迟疑地问。
洛清看着秦御消失的方向，缓缓吐出一口气。
“过关？”她低声自语，眉头微蹙，“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主动给自己挖了个坑，还跳进去蹦跶了两下，成功引起了挖坑人的注意呢？”
那个秦御，嘴角微扬的样子，比韩枭的冷脸和顾曳的温柔，更让她觉得……深不可测。
这个基地，真是没一个简单人物。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末世：我居然是隐藏大佬(http://www.220book.com/book/7ELW/)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